“公子是”
“上次托你找秦嬤嬤的人,現在來不了了,日後與你易的人,是我。”飛奴啞著嗓子道。
肖玨要他來許家一趟,為的就是與這個福旺的小廝做一筆易,同時將禾晏從此事中安全的摘離出去,避免留下把柄。
福旺怔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請問,先前那位公子”
“死了。”對方的聲音極為冷酷,“所以,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看的,也不要看。”
這冷冰冰的話將福旺駭了一跳,他雖貪財,卻也惜命,聽聞上一位神人死了,不由得思緒萬千,畢竟就算到了現在,他也不知道那人是什麼份,又為何要他去打聽秦嬤嬤的下落。
“那公子找我所謂何事”福旺試探的開口。
“我要你在許家,搜尋所有死去的那位許大生前舊,如與許大有關係的舊人,亦要找尋他們的下落。”男人說的言簡意賅。
先前是找同賀姨娘有關的人和事,如今又變了許大,這是為何
“我”福旺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眼前這人從邊拿出一個匣子,放到桌上,將匣子開啟,裡頭整整齊齊碼著數十錠白銀。
福旺看的眼睛都直了,這可比上一位主兒出手大方的多。那一位給銀子是一錠一錠的給,何時有這樣的大手筆。一時間,福旺便將方纔的膽怯拋之腦後,滿心滿眼的都是銀兩。
“如何”飛奴問。
“好說好說。”福旺將匣子往自己前一攬,樂得角開花,“小的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將這件事給公子辦好。”
“這事可不簡單,”飛奴刻意低聲音,“你們家大爺,勢必會盯著你的作。”
“無事,府上亦有鬆懈的地方,隻是大去世已久,當初的舊大多都跟著一塊兒埋葬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剩下。”福旺大抵是被眼前的銀子晃花了眼,絞盡腦的又想了一會兒,才道“不過,大爺對大用至深,大從前住的院子,如今仍舊還保持著原先的模樣,或許其中能找到一兩件舊。隻是院子有人盯著,不大好進,不過,”他討好的笑道“小的再想些辦法,應該也能進去。”
這人果真見錢眼開,或者說,之前的禾晏已經將他骨子裡的貪婪吊了出來,眼下一發不可收拾,倒是省了飛奴的許多力氣。
飛奴看向福旺,似是滿意,道“甚好,這些銀子隻是定金,倘若你能將我托付的事辦到,之後,我們家主子必然不會虧待與你。”
“請問,”福旺大著膽子問道“公子的主子是”
這一回,對麵的人不如先前那個神人那般神,隻倨傲的昂著頭,道“當今陛下親封飛鴻將軍,禾如非公子。”
“禾將軍”福旺驚訝的開口“禾將軍為何要”後麵的話他沒有說下去,想到方纔這人說過的“不該問的不要問”,便討好的笑道“知道了。小的一定替禾將軍好好辦差。”
事辦妥了,福旺也回許家了,省的出來的太久惹人懷疑。飛奴坐在茶室裡,將麵前的茶一飲而盡,也起離開了。
太子府邸上,今日笙歌燕舞,太子廣延心極好,半倚在塌上,看著跳舞的侍。在他側,徐敬甫坐著。
“相爺今日怎麼也有空閑來本宮這裡”廣延笑道“子蘭與娉婷的親事將近,徐府應當很忙。”
徐敬甫含笑回道“府中事務自有夫人持,今日來見殿下,是為了烏托使者一事。”
廣延飲酒的作一頓,看向徐敬甫“哦相爺有何高見”
“再過不了半月,烏托使者就要到京城了。”徐敬甫道“朝中如今主和派多過於主戰一派,說服陛下並不難。隻是開立榷場一事,還請殿下三思。”
“徐相這是何意”廣延不甚在意的開口,“當初與烏托人合作,是你的主意。既是烏托人提出的開設榷場,怎麼臨到關頭,徐相卻又改了主意”
徐敬甫並未因太子的態度惱怒,隻微笑道“並非改變主意。隻是如今肖懷瑾打了勝仗,誤打誤撞,主權到了大魏這頭。不必與那烏托人虛以委蛇,一旦榷場開立,再想與烏托人談條件就難了。倒不如現在提高價碼,否則,豈不是烏托人自己說了算”
太子的臉上,顯出了一點不悅的神,不過很快,這神就被掩藏了,“徐相說的有理。可是徐相要搞清楚一件事,你與本宮,與烏托人私下有往,這件事一旦傳出去,豈能還有以後烏托人握著把柄,倘若不將在大魏開立榷場的權利給他們,他們豈會善罷甘休一點在背後給本宮使點絆子耽誤了本宮的大業怎麼辦”
屋子裡彈琴的伶,不知何時退了下去。
徐敬甫沉默半晌,對太子拱手道“殿下高見。”
廣延微微一笑,這時候,從外頭走進來一個著廣袖芙蓉留仙的貌子,手中端著一個銀質的小壺,走到了太子前,跪下去,將壺裡的酒奉上。
太子將麵前的酒一飲而盡,順手將這子扯懷中,子抬起頭,出一張艷的臉,徐敬甫這纔看清楚,正是前些日子,被楚昭送給太子的應香。
應香看見徐敬甫,亦是嫣然一笑“應香見過相爺。”
“子蘭送來的這個丫頭,果真聰明伶俐。”廣延滿意的揪了一把人的臉蛋,“頗得本宮心意,好得很”
應香嗔怪道“殿下過譽,奴婢不敢。”
徐敬甫的笑容微頓。
過去在楚昭邊的這個婢子,因為容貌太盛,曾被徐娉婷多次鬧到他麵前,要他置了這個應香。不過徐敬甫自己也打聽到,應香是楚昭在青樓門口救下來的,大抵是應香的經歷令他想到了自己的母親葉潤梅,才會對應香刮目相看。
楚昭是他看中的人,徐敬甫並不想因為一個小小的丫鬟損了他們的師生誼。更何況應香一直留在楚昭邊,亦能為一個考驗。如果楚昭隻是一個貪的男人,就不堪大用,更勿用提留在徐娉婷邊。
這麼多年,楚昭顯然接住了考驗,與應香並無男之。隨著楚昭與徐娉婷的婚期越來越近,徐娉婷也越來越著急。
徐娉婷私下裡去找太子廣延的事,徐敬甫不是不知道。隻是如今,他並沒有勸阻的心思。日後楚昭是徐娉婷的丈夫,是他徐敬甫的婿,一個小小的婢子,若是讓自己的兒不痛快,殺了就殺了,更別說是送人。楚昭自己的心裡,應該有一桿秤。
楚昭做了正確的選擇。
徐敬甫很滿意,這樣聰明又懂得取捨的年輕人,如今的朔京城裡,可不多見。
在過去的時候,徐敬甫對應香的印象,一直都是雖然艷,格卻怯懦安靜,從不惹事的尋常婢,但如今在這裡,應香巧笑倩兮的依偎著太子的模樣,卻令徐敬甫心中生出一不安。
太子府上從來不缺人,更不缺聰明人,後宅之中的爭鬥,不比朝堂之上的權謀來的輕鬆。徐娉婷將應香送進太子府邸,絕沒有存著讓活下來的心思。可這麼多日過去了,應香活的好好的,還得到了太子的寵,這絕不是一個單憑貌就能做到的事。
憨的人眼神清澈,像是不懂人間各種骯臟汙穢之事,在一眾人中,如清晨的珠,帶著脆弱的純粹,就連並不珍惜人的廣延,看的眼裡,也多了幾分憐惜。
徐敬甫坐了一會兒,就起告辭了。待他走後,廣延才吩咐下人,將方纔徐敬甫的碗筷杯盞撤走。
“一個老傢夥,不過是個丞相,便拿自己當什麼了不得的大人,連本宮的事都要手。”太子廣延眼神中的戾之氣,在徐敬甫離開後盡數釋放,“我看他的手,未免的也太長”
應香依偎著廣延,小手輕輕著他的口替他順氣,聲安道“殿下不必過於生氣,這天下將來都是殿下的天下,殿下說什麼就是什麼,哪裡還用得著聽別人的呢”
這話大大的取悅了廣延,廣延在臉上親了一口,“你這丫頭,倒是會說話。小心徐相聽到了找你的麻煩。”
“就算相爺要找奴婢麻煩,可奴婢是殿下的人,殿下一定會保奴婢的,不是嗎”應香聲道“就算是做殿下的奴婢,那也好過天下大部分的人了。再說,告訴殿下一個。”湊近廣延,模樣俏極了。
這婢子不如別的人那般,要麼吹捧他,要麼懼怕他,廣延很喜歡,就問“什麼”
“奴婢也不喜歡徐相,”應香苦著臉道“徐相規矩太多,老是有自己的主張,真怕有一日,徐相連殿下的事都要管,讓殿下將奴婢送走,可就太糟糕了。”
禾晏肖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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