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元盛離開了,禾如非一人坐在椅子上,心中思緒難平。如禾元盛所說,第一個想法就是府中有,所以才會對府中路徑瞭如指掌,可他心裡清楚明白的知道,書房裡書架上的暗格,並非可以探尋到的,還有玲瓏匣。
當年禾晏將玲瓏匣到他手中的時候,曾經說過,普天之下,除了他們兄妹二人,再無人可以開啟此匣。後來禾晏死了,天下間就隻有他一人才能開啟,因此禾如非才會將幾封信放於匣中。隻是為了讓自己更安心一點,他又在匣子多做了一層機關。
原因為這輩子都不會到這機關,沒想到昨夜居然能聽到哨聲。玲瓏匣被開啟了。
要麼,是禾晏當初在說謊,除了他們二人以外,天下間還有第三人知道這匣子如何開啟。
要麼
他的眼前浮起許之恒恐懼的神,聲音充斥著難以言喻的慌。
“是是禾晏,回來了回來了”
“啪”的一聲,桌上的茶杯被禾如非猛地拂到地上,他站起來,看向墻上的長劍。青瑯蒼翠清幽,發出淺淺澤,他狠狠扯了一下角。
回來了他也不怕。
接下來的一日,飛鴻將軍府上鬧賊了的事傳的沸沸揚揚,但一直都沒能找到賊子落腳何。整個朔京城飛狗跳,好不熱鬧,禾晏倒是難得的過了一天輕鬆日子,隻在家裡喝茶睡覺,看的青梅都有些詫異。
到了兩日後,這天夜裡,天早早的黑了,外麵沒有下雪,難得是個晴夜。禾晏梳洗完畢後,打算與肖玨出門。
之前在夜探禾府過後,肖玨曾對說過,今日是他生辰,要禾晏陪他一道去夜市。約好了在家門口見麵,估著時候不早,禾晏也該出門了。
青梅給挑了一件銀紅的彩繡藤文小衫,下罩同的煙羅織錦長,又心梳了個百花分髾髻,髾尾垂於肩上,倒是顯得可了幾分。禾晏在鏡子前左右端詳了一番,頗不自在,“這穿的也太過花哨了一些,今日是肖玨生辰,不是我生辰,何必如此隆重”
青梅一邊往耳朵上戴一對珊瑚耳環,一邊笑著道“可是姑娘,你是要和肖都督去逛夜市啊。夜市上那麼多人在,肯定會認出你們二人。當然得隆重一些,畢竟要出去給人看的。”
禾晏擋住試圖還給自己腦袋上繼續釵的作,“行吧,這樣就好了。我看時辰也差不多了,我先走了。”說罷,便要去取放在箱子上的那件兔披風來。
這披風是原先的禾大小姐箱子裡的,在大小姐的中,唯有這一件看起來素凈一點,禾大小姐大概不太喜歡這件披風,所以被在了箱子底下。但這是禾晏能找到的最暖和的一件了。說起來,剛醒過來的時候,禾晏瞧著大小姐的弱弱,一陣風就能颳倒,可在的箱子裡,卻全都是薄如蟬翼的,似乎從不過冬天似的。
禾晏拿起披風,正要披上,被青梅一把奪了過來。
“你乾什麼”莫名其妙。
“姑娘穿上這件就行了,這披風還是別拿了吧。”青梅看了看手裡的兔披風,“這件已經很舊了,穿起來略顯臃腫,夜裡燈火之下,不襯人。”
禾晏無言片刻,“可不穿的話會冷啊我就穿這件子出去,會被凍死。我總不能為了好看連子都不顧了吧。”
可一向好說話的青梅今日卻十分執著,“不行,姑娘,好看和冷之間,當然是好看更重要。況且你要是自己穿暖和了,讓肖都督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你想啊,”青梅循循善,“你倆不是去夜市了嗎肖都督定然會穿著外裳,姑娘你越冷,正好顯得你弱需要人照料,肖都督一看,心疼了,就會將自己的外裳給你穿上,對你們之間的關係必然大有進益。”
禾晏一聽,匪夷所思的開口“這什麼歪理他若把裳給了我,他不也會冷嗎合著我倆必須得凍壞一個,什麼仇什麼怨啊”
“這怎麼能算是歪理呢”青梅振振有詞,“天下間的男子,多會憐惜弱弱的子。姑娘你什麼都自己來,肖都督豈會意識到你需要照顧。您別不信,這可是赤烏侍衛親口告訴我的,他既是男子,又是肖都督的近侍,肯定很瞭解肖都督,就照他說的做,準沒錯。”
禾晏“”
赤烏有病吧日不去幹別的就去琢磨這個青梅好好的一個丫頭都被帶偏了。肖玨是那種憐香惜玉的人麼君不見當年山上狩獵,多姑孃家穿的薄薄的來觀看,往肖玨上生撲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也沒見肖玨把他的貂裘給誰穿。
“你這都是無稽之談,胡說八道”
青梅把禾晏往門外推,“反正姑娘您今日不能穿這兔披風出去,您就聽婢子的一回。”
“啪”的一聲,門被關上,險些撞上了禾晏的鼻子。禾晏對著這門真是哭笑不得,不過眼下時辰也不早,要是等下禾雲生下學回來,要是知道禾晏夜裡與肖玨一道出門,又是不了一通吵鬧。禾晏想了想,也罷,這子骨在涼州衛風吹雨打都住了,也結實的很,不至於風一吹就倒,如此,一夜應當無礙。
思及此,便抬腳出了門。
好巧不巧,剛一出門,一輛馬車就停在了門前。飛奴做車夫已經做得得心應手,肖玨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他今日穿了一暗藍繡蟒紋的錦袍,外罩黑狐皮披風,檀木簪,墨黑長發垂在肩頭,格外風流昳麗,看過來的時候,燈火襯的鼻梁筆,薄分明,一雙眼睛如秋水般人。
禾晏吞了吞唾沫,事實上,以自己的姿,與肖玨同時站在此,隻怕眾人憐香惜玉的也不是自己。
青梅實在是多慮。
禾晏肖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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