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但願不要牽連到石晉伯府纔好。
待進了自己屋子,下人上前道“四公子,應香姑娘那頭有訊息了,太子殿下到現在還沒出手,四公子的意思”
“無需著急。”楚昭道“肖懷瑾手中,還有鳴水一戰的證據。等那時,徐相纔是真的翻不了。”
“那公子與徐小姐的親事”
墻倒眾人推,徐敬甫沒出事前,同徐娉婷的這樁親事,足以讓大魏無數人艷羨,可如今徐敬甫一旦真出了事,這樁親事旁人都避之不及,畢竟帝王的怒火,會遷怒一切與之相關的人。
“照舊。”楚昭道。
下人小心翼翼的應了,退了出去。楚昭看向窗外,肖玨會在這個時候手,他並不意外,開設榷場一事迫在眉睫,倘若沒有足夠的砝碼,文宣帝同意烏托人的條件,是遲早的事,就算徐敬甫阻攔,也隻是想要多提高一點自己這頭的價碼而已。
眼下卻不同了,華原一戰、徐敬甫鳴水一戰、禾如非的事,許之恒的事,一件一件一樁樁下來,帝王之怒,將會徹底摧毀這樁易。
不過,禾如非與堂妹互換份一事,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楚昭也沒想到,禾家竟然還藏著這麼一件辛。難怪禾如非後來會暗中投靠徐敬甫,想來他也知道,憑借他的本事,是不可能如自己堂妹一般走上以軍功立業之路。
禾晏他想起在天星臺的廣場上,著紅與禾如非比劍,肖玨的打算,禾晏應該是知道了,否則也不會如此配合。他心中浮起一微妙的沉鬱,禾晏倒是很信任肖玨。
以至於他們二人配合的如此默契,一步步,一點點,將禾家與許家,連帶著未來的徐家都連拔起。
屋子裡還四佈置著紅的喜布,都是為了他與徐娉婷的親事準備的。楚昭隨手抓起放在桌上的紅綢,紅綢,細膩如子的,他看了半晌,手一鬆,紅綢飄然而落,落燃燒的正旺的暖爐中,頃刻間化為灰燼,什麼都沒留下。
夜四合,禾綏與禾雲生回到府裡,瞧見躺在塌上的禾晏,亦是吃了一驚。
“晏晏這是怎麼了”禾綏問“可是出了什麼事”
他白日裡做工,也沒什麼心思與人閑談,不知道這些事,禾雲生更是在學館裡,沒聽說什麼,此刻見到禾晏雙眼閉,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
“無礙的無礙的,”林雙鶴正在院子裡煎藥,聞言從裡麵走出來,道“今日天星臺上,禾妹妹與人比劍,不小心了點輕傷,懷瑾將送回來,一直守著。”
禾綏問“您是”
“哦,”林雙鶴了手,“我是懷瑾的朋友,林雙鶴,之前在涼州衛與禾妹妹認識的。我爹和我祖父都是宮裡的醫,會點醫。”
“林雙鶴”禾雲生一怔,“可是那位隻醫子的白聖手”
“正是正是。”林雙鶴笑道。
聽聞是大夫,禾綏這顆心才放下幾分,又問林雙鶴“小果真沒什麼大礙”
“真的沒什麼,”林雙鶴笑道“就是有些力不支,這些日子天又太冷了,我開了幾幅調養子的藥方,這些日子不要做重活,好好休養著就好了。”
禾綏看了看塌上的禾晏,見呼吸均勻,不像是有事的模樣,這才點頭“有勞林大夫費心。”
正說著,肖玨從外麵進來,禾雲生一愣“肖都督怎麼還在”
“懷瑾一直沒離開,”林雙鶴聳了聳肩“說等禾妹妹醒了再走。”
“這會不會太耽誤你的事了”禾綏問,“懷瑾,你事務繁忙,這裡有我和雲生照顧就好了,你”
“沒關係,”肖玨道“我等醒了再離開。”
他這麼說,禾綏與禾雲生也不好再勸,林雙鶴道“我藥已經熬得差不多了,正晾著,懷瑾,等下你記得喂禾妹妹喝下。”
“不是有青梅麼,”禾綏客氣道“怎好麻煩林大夫親自熬藥。”
“煎藥也不是人人都能煎的,”林雙鶴笑道“我的藥方特別,旁人煎藥怕不能煎出十分藥,還是我自己來為好。況且我與禾妹妹也是朋友,沒有麻不麻煩一說,先前在涼州衛的時候,禾妹妹對我也諸多照顧。”
“如此,那就多謝林大夫了。”禾綏很是激。
怕打擾禾晏休息,禾雲生與禾綏先出了屋,剛出屋門,青梅跑了過來,小聲而急促的道“外頭有位公子,說是要來找肖都督。”
肖玨問“誰”
“是我。”話音未落,有人的聲音響起,回頭一看,燕賀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咦,燕南,你來這裡做什麼”林雙鶴奇道。
“我來找他,”燕賀看向肖玨“我有話問你。”
“問吧。”
燕賀看了一眼四周,禾綏忙道“我和雲生先去廚房幫忙做晚飯,你們自說吧。”說完,就帶著禾雲生走了,青梅也趕跟上。
燕賀看向林雙鶴,“什麼連我也要迴避嗎”
“你想問禾如非的事”肖玨淡道。
“不錯,”燕賀挑眉,“我來就是想要問你,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當初的禾如非是個子所以當年在賢昌館的時候,才對諸多照顧暗中指點劍”
“等、等等,”林雙鶴聽得納悶,“禾如非是子這件事,今日我們在天星臺都知道了,指點劍又是什麼我是錯過了什麼不知道的事嗎”
肖玨沒有理會林雙鶴的話,隻道“沒有。”
“你以為我會信”燕賀氣道“你既然當時早就知道是子,為何不告訴我,我堂堂一個大男人,現在想想,過去欺負一個子,算怎麼回事我要是知道是的,我怎麼可能日找麻煩”
自打知道禾如非是的,燕賀回府後,越想越不是滋味,他自詡坦坦大丈夫,從前看禾如非不順眼,不過是覺得這小子本就沒什麼本事,還偏得了肖玨的指點。但如今知道真相後再來看,便越發覺得自己像是個無理取鬧,欺淩弱小的惡霸一般。
要說這肖玨也忒可惡,他自己要英雄救也就罷了,何苦將別人都襯的格外卑鄙險惡
“說了沒有。”肖玨蹙眉,“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不久前是什麼時候”
“金陵,花遊仙。”
燕賀一愣“遊花仙子”
林雙鶴也回過味兒來“懷瑾,你的意思是,上次我們回來路過金陵的時候,花遊仙告訴你的”
“隻說當年戴麵的是個子,我心中生疑,才著手調查。”肖玨去了一部分事實,半真半假的道“沒想到結局如此。”
“是禾晏”燕賀問“同窗幾載,一直用的禾如非的名字,後來許之恒親,我倒是不曾記住他娶的夫人什麼。若非今日母親說出來,誰也不知道。”
林雙鶴也問“對啊,我差點忘了,懷瑾那不是和禾妹妹名字一樣嗎”
“我的天,”林雙鶴倒吸一口涼氣,“你看,禾妹妹也會劍,也是扮男裝,也能上戰場,該不會是咱們那位同窗禾晏的轉世吧”
“什麼轉世”燕賀不耐煩的打斷他的幻想,“年紀都對不上”
“就算不是轉世,也是顯靈或者托夢要幫忙報仇不是傳奇話本裡都這麼寫嗎否則這巧合你要怎麼解釋,而且好端端的,懷瑾你乾嘛要查禾家,不就是為了給報仇”
“恐怕不隻是為了報仇吧。”燕賀道。
他看向肖玨,目銳利,“禾如非隻是個引子,你真正要對付的,恐怕是徐相。不過我很好奇,既然對付的是徐相,為何不將你手中的證據全部擺出來,這樣不怕徐相的人將你的計劃全部打嗎”
“你可以等著看。”肖玨麵無表的回答。
燕賀哼了一聲,“我對你的私人恩怨沒什麼興趣,也不想看你如何扳倒徐相一黨。隻是你也知道,徐相是太子的人,如今你了徐相,太子隻怕早已恨毒了你,日後太子登基,恐怕不能容你。還是你本就打算”
“燕南”不等他說完,林雙鶴就打斷了他的話,“慎言。”
燕賀住了,看向肖玨,肖玨並未因他這一番話而顯出什麼神波。默了一會兒,他道“林雙鶴,你以為把頭埋進地裡就能什麼都看不見了,我告訴你,該來的遲早要來,肖懷瑾,你既然了這個手,從今日起,朔京城裡也就沒什麼太平日子可言了。”
“先管好你們自己吧”他道。
禾晏肖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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