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妃從側面瞪了懷陵郡王一眼,只看老王妃愿意,怎麼不問問愿意不愿意呢?才是遠兒的親娘,婚姻乃父母之命,哪有誰家的祖母越過兒媳給長孫訂婚的?這手也得太長了吧。
郡王妃試探地說道:“娘,楚家五姑娘投您的眼緣自然是好事,可是婚姻大事不能兒戲,何況遠兒的妻子要擔起整個王府的,不好這樣草率地決定吧?”
還沒等老王妃表態,懷陵郡王就生氣了。他瞪大眼睛,呵斥道:“百善孝為先,母親已經發話了,你竟敢不滿母親的決定?”
郡王妃被罵了個沒臉,連忙道:“我沒有不滿,我只是……和母親商議罷了。”
懷陵郡王冷冷哼了一聲,別過臉不再看郡王妃。郡王妃訕極了,當下也不敢再提這件事。
等回到自己的院子后,郡王妃忍不住對著陪房罵:“遠兒是我的兒子,要選媳婦也是我這個婆婆選,哪能由越俎代庖,什麼都說了算?還有王爺也是,愚孝!在他眼里只有他那個親娘,我這個正妃沒有一點分量。他也不看看,這些是誰替他生兒育,持家事!”
郡王妃說著說著就掉了淚,丫鬟陪著郡王妃一起哭。們剛剛收拾好,就聽下人說:“王妃,楊表小姐來了。”
楚錦瑤剛剛將院子里的干花瓣收拾好,就看到一個老王妃院里的丫鬟進來了。丫鬟一進門就夸道:“喲,五姑娘正搗鼓花瓣呢?五姑娘真是閑逸致,真真是雅致人。”
“不敢。”楚錦瑤笑著說道,“我就是看著這些花瓣掉在地上可惜,我還沒見過這麼好看的藍紫呢!不說這些了,姐姐來我這里做什麼?”
報信的丫鬟笑道:“老祖宗讓我來通知姑娘,后日世子做東,請各位姑娘賞花吃酒。”
楚錦瑤覺得有些牽強,婉辭道:“世子設宴,縣主和表妹們去便好,我去不合適。”
“怎麼不合適了。”丫鬟道,“五姑娘和我們自家的姑娘一樣親厚,世子是縣主的哥哥,便也是五姑娘的哥哥,去自家哥哥的宴會,那會不合適?世子說,到時候請五姑娘務必駕臨。姑娘若不肯去,才是不將縣主、世子當自己人呢。”
楚錦瑤心道本來也不是自己人,但是對方話已至此,再拒絕就是不識好歹。于是楚錦瑤只好點頭道:“我知道了,謝姐姐過來傳信。桔梗,送姐姐出去。”
等到了日子,楚錦瑤隨意打扮了一下,穿上白單衫,下著淡紫寶相花馬面,盡力讓自己保持在一個不出挑、也不失禮的水準上,便帶著玲瓏出門了。
林熙遠將地方定在花園里,是一個半開的小院,屋里能休息能玩樂,后面直通荷塘,墻角還種著兩株垂海棠。從宴客地方來看,便知東道主之用心。
等進去后,楚錦瑤立刻知道林熙遠為什麼這樣用心了,他竟然還請了太子。
楚錦瑤院門,最先眼的便是站在庭院中央的楊綺霞。楊綺霞看到,笑著迎上來:“五妹妹到了!五妹妹這一真是俊俏,有了你珠玉在前,恐怕我們這些柳看都不能看。王府里頭號人之名,非五妹妹莫屬!”
王府里有縣主、林寶瓔林寶環在,楚錦瑤怎麼敢讓楊綺霞真將這什麼人名號扣在頭上。楚錦瑤笑著推辭:“楊姐姐真是會說笑,我何及姐姐十分之一?再說,王府里誰能比得上縣主高貴端麗,楊姐姐你說是不是?”
楚錦瑤將話放在這里,楊綺霞不好接,抿笑道:“五妹妹真是伶牙俐齒。”然后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楚錦瑤把楊綺霞堵回去后,暗暗奇怪,楊綺霞這是怎麼了?往常即使不對付,楊綺霞也總是暗地里給使釘子,這樣一上來就用話嗆,還是第一次。
楊綺霞和楚錦瑤站在這里說話,很快就驚了里面的人。一個丫鬟出來笑著說道:“楊表姑娘,五姑娘,你們來了這麼不往里面走?”
楚錦瑤笑著應道:“就來了。”然后回過頭看楊綺霞:“楊姐姐,走嗎?”
“走罷。”楊綺霞笑了笑,主上前挽著楚錦瑤的手臂。楊綺霞湊過來,故意給楚錦瑤顯示發髻上的鏤空金釵:“五妹妹,你看,這是王妃姑姑給我的,聽說是祖母留給姑姑的嫁妝,說是傳家寶,讓姑姑以后傳給兒媳。姑姑委實大手筆,竟然把這種東西送我了。對了,五妹妹你和二夫人也是姑侄,這幾天怎麼不見你往二夫人屋里走?”
楚錦瑤瞟了一眼楊綺霞發間的金簪,確實工藝細致,年份久遠。所以,楊綺霞今日刻意針對,也是因為如此了?
果然,老王妃和郡王妃之間發生了分歧。對于老王妃說,兩個兒媳的孫都是親家,留誰下來都好,可是對郡王妃來說,把兒子的正妃之位讓給楚珠的侄,這算怎麼回事?等以后,坐視兒媳串通二房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郡王妃怎麼能容忍這樣的事,楊綺霞便剛好在這個關頭撞上來了。楊家總是送楊綺霞到郡王府小住,郡王妃也從不說,兩方人恐怕早就有這個打算。
楊綺霞這是來面前示威了,楚錦瑤看的分明,卻懶得參和。婚姻是結兩姓之好,任由家族長輩們去拉鋸吧,只靜靜等待最終結果就是了。
楚錦瑤看明白楊綺霞的心思后,懶得理,一進屋就自己找地方坐了。等一會縣主來了,所有人都圍在外面,嚷嚷著似乎要作詩。楚錦瑤覺得無趣,便自己到另一件屋子坐著了。
這間屋子在最里間,很是清靜,窗戶邊還擺了一盤棋,似乎下了一半。
楚錦瑤好奇到湊過去,小時沒條件,導致琴棋書畫都很欠缺,但即使如此,也攔不住對這些好奇。
楚錦瑤坐到白子的一邊,躍躍試想在棋盤上試一試。但是實在不通棋藝,仗著自己高興噠噠噠放了很多顆棋,棋盤上的黑子頓時被白子淹沒。
楚錦瑤玩的高興,冷不防后傳來一個聲音:“你在做什麼?”
楚錦瑤一驚,頓時就要站起,然而偏偏踩住了自己的角,險些摔倒。秦沂手撐住的小臂,楚錦妙下沖的力道不弱,而秦沂的手穩穩當當,連晃毫都不曾。
秦沂嘆氣,看起來已經對楚錦瑤習慣了。楚錦瑤有了秦沂支撐,很快就站穩。站穩后差點跳到窗外去:“太子殿下?”
“一驚一乍。”秦沂低頭去看自己未完的棋局,等他看到楚錦瑤的杰作后,驚訝地挑了挑眉。
楚錦瑤臉通紅:“太子殿下,莫非,這是你的棋?”
“不然呢?”秦沂哭笑不得,“你不會下棋?”
很快他就得到答案了,楚錦瑤寫字都是他教的,談何下棋。
楚錦瑤犯蠢被正主抓包,尷尬的臉都紅了。低低說到:“既然太子要下棋,那我不打擾殿下雅興,我先出去了。”
“你把好好的殘局攪這樣,這就要走了?”
“那……那要怎麼辦?”
秦沂坐到對面,對楚錦瑤點頭示意道:“坐。”
楚錦瑤聽話地坐下,以為太子要訓話,沒想到秦沂卻說:“拿起白子,我教你下棋。”
作者有話要說:疑似有強迫癥的秦沂,請稱呼他的全名,秦·不教會所有不舒服斯基·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