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沂任由楚錦瑤粘過來撒，他很輕很輕說了一句：“沒事的。”

秦沂沒有說，自從文孝皇后死后，已經許久沒有人關心過他回來的早與晚了。這些話沒必要說，不過，秦沂倒發現一件事，楚錦瑤平日里特別“正直”，若是一說錯了話，或者有事求人，就變得特別殷勤，撒技能無師自通。

秦沂心里明白，但是不表現，由著楚錦瑤帶他去吃飯的宮殿。一頓飯期間，楚錦瑤又是夾菜又是遞茶，殷勤的不得了。

飯后，楚錦瑤讓人把飯菜都撤下去。等沒人后，坐在秦沂邊，用小指勾了勾秦沂的袖：“殿下？”

秦沂神不，從容地看向：“什麼事？”

“今日我訓了你的人幾句，你不生氣吧？”

“我生氣不生氣，你不都訓完了麼？”

“不是這樣。”楚錦瑤又往近挪了挪，拽著秦沂的袖子解釋，“我并不是拿你的人開刀，也不是想落殿下的面，我只是……你看，這是你長大的地方，這里的人也都是你悉的人，可是我一個人都不認識，突然就搬到你的東宮里來，我肯定得做些什麼呀。要不然，他們都不認我。”

秦沂本來故意逗，聽到楚錦瑤說“這是你長大的地方”，心里突然就了。即使他不愿意承認，這里也是承載了他大部分記憶的地方，而現在，楚錦瑤搬到這片記憶里了。

秦沂心里嘆口氣，不忍心再逗了：“我就是逗你玩，你不必當真。以后你做什麼都不必怕，只要我沒阻止你，那就放心去做，不會有事的。”

“劉嬤嬤手不干凈，我怕我們宮里的東西也被拿走了。我想讓人把東宮里的東西全部清點一邊，重新造冊，可以嗎？”

“你不是說了麼，你是太子妃，當然你來安排。”

“真的，你不生氣？”其實楚錦瑤心里是有些忐忑的，因為劉嬤嬤是故意縱出來的，劉嬤嬤犯第一次，楚錦瑤不去管，一直養得膽子越來越大，都敢拿宮里的東西了。雖說楚錦瑤這樣是為了自保，可是站在東宮的角度，憑什麼呢？若是東宮為此真丟了東西，這筆賬怎麼算？

“生氣倒也是氣的。”秦沂慢慢說，“我今日聽小林子說，你在后殿立威，我不好打擾你，就先去前殿理奏折。你倒也是厲害了，我不回來，你就一直不問，要不是最后你自己了，是不是還想不起我來？”

“哪有？”楚錦瑤發現秦沂當真不怪，也愿意給撐腰，心里早就安定下來，哪會怕這些調笑，“我一直都惦念著你呢。我以為你在前面理政事，所以不讓人去打擾，你現在還怪我！”

楚錦瑤說完之后，自己心里也在嘆。人真是天生就得寸進尺，從前在長興侯府，若是在楚老夫人、長興侯面前，哪敢這樣。可是如今換了理論上更可怕的秦沂，卻敢反駁秦沂的話，還敢反過來倒打一耙。

從前楚錦瑤總聽人說要守本分，也深以為然，直到發生在自己上，楚錦瑤突然發現守本分實在太難了。

得寸進尺說得便是現在的吧，得了一點點好，就想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