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是說我不是你們家的媳婦……”
夫妻倆不停地爭吵,陳還想多聽聽,因為覺得好玩的,韓岳卻沒那個心,將被子往兩人頭頂一罩,他就翻到陳上了。有那功夫聽糟心人嘰嘰歪歪,還不如聽自家小姐在被窩里嗯嗯哼哼,他最聽了。
男人仿佛永遠都那麼熱,陳很快就無法分心了,咬著哼給他聽。
過了兩日,韓岳請了村長、岳父來家里當見證,哥仨心平氣和地分了家。曹珍珠不樂意,不樂意也沒用,還沒法做韓江的主。
正月、二月正是農閑時候,韓岳去山上砍了木頭、去河里挖了沙石,堆到村西選好的地方,韓江天天跟著兄長干活兒,開春天氣暖和了,他也樂呵呵地幫兄長蓋房子。哥仨分家,本來在村里引起了一陣猜疑,后來見韓岳、韓江親如初,村人漸漸就不再將韓家的事放在邊了。
手里有錢,韓岳蓋房請了工人,人多蓋得快,端午之前,大旺村的村西,就多了一座五間上房的大宅子,前院的廂房、豬圈,后院的舍也都蓋好了,一看就很闊氣。村人們進進出出的參觀,離開時再看看豬圈里已經配了種的兩頭母豬,都很羨慕。
房子蓋好了,韓岳、陳帶著韓旭搬家那天,按照村里習俗,請了親朋好友來吃席。
“韓岳你這日子越過越好啊,等你媳婦給你生個兒子,就徹底圓滿嘍!”
飯桌上,有個老太爺笑瞇瞇地對韓岳道。
韓岳下意識地看向上房東屋,他的小姐就在里面招待最親近的客。
老太爺的話也傳到了屋子里。
田氏、陳的外祖母與三個舅母,都齊齊看向了陳的肚子。
陳臉紅了,心里也有點著急,韓岳盼著子嗣,也想給他生一個,菩薩遲遲不出現,大概注定要陪韓岳過完這一生吧?
傍晚賓客都散了,韓家新宅安靜了下來,陳夫妻、韓旭、春杏一起打掃院子,忙完各自歇息。
第一次住新房,喝了酒的韓岳很激,連著欺負了陳三次。
“,這樣真好。”睡覺前,韓岳摟著陳道,目溫而滿足。
陳很累,但不知為何,竟然一點都不困,借著皎皎的月,靜靜地端詳邊的丈夫。
他沒有才學,但他會賺錢,他不會風花雪月,但他對各種,他沒有面的出,但現在,也只是個村里秀才的兒。這麼一想,為自己這第一輩子重新找的姻緣,滿的,如果再順順利利生兒育,他養豬帶娃……
陳不自覺地笑了,睡著了,角依然是翹著的。
或許是日有所思,睡的陳,做了一個甜甜的夢,夢見自己懷孕了,韓岳高興地不得了,除了種地養豬,高大的男人天天圍著轉。第二年,陳平安生下一個兒,以為韓岳會不高興,沒想到韓岳特別喜歡,走哪都要抱著兒。
曹珍珠怪氣地諷刺生不出兒子,然后陳很快又懷了,這回生了個胖小子,韓岳興地去村東二房道喜,卻撞見曹珍珠與韓江打架,好像是韓江跟鎮上一個俏丫鬟勾搭上了,后來,韓江竟然將那丫鬟贖了出來,接回家當了姨娘!
整個村里就韓江一個養姨娘的,韓岳覺得有點丟人,陳跟他開玩笑,問他要不要養一個,韓岳就撲了上來……
夢境到了這里,夫妻恩忽然不見了,陳也從村里的土炕頭,回到了悉又陌生的深宮。
陳愣愣的看著眼前的菩薩。
菩薩慈眉善目,笑著道:“陳,你的第一世已經圓滿,可以去第二世了。”
第一世,結束了?
韓岳……
陳的眼淚,自己流了下來,舍不得,還沒來得及跟韓岳道別啊。
“我想再見他一面。”陳哽咽地說。
菩薩微笑:“剛剛你夢見的,便是你與他的后半生,你們夫妻恩,攜手白首,你能回來,說明第一世的你們已經壽終正寢,即便是我,也無法再送你回去。”
是這樣嗎?
陳心頭茫然,悵然若失。
菩薩見了,從玉凈瓶中取出一點水珠,彈在了陳眉心。
剎那間,陳再次看到了韓岳,看到了與韓岳的后半生,每一幕都走馬觀花般轉的很快,快到陳無從代任何,直到畫面最后停留在一座位于山腰的墓前,墓碑上,并排刻著與韓岳的名字。
生同衾,死同。
陳又落了一滴淚,但同時也笑了,與韓岳這一生,過得很好很好。
“現在,可否開始第二世?”菩薩問。
陳閉上眼睛,片刻過后,重新睜開,疑地問菩薩:“敢問,第二世我選擇的男人,如何對我才算死心塌地?”如果能提前知道答案,就有努力的方向了。
菩薩還是笑:“一事,最為玄妙,還是隨緣罷。”
陳:……
這跟沒說有什麼兩樣?
還想再求求菩薩給個準確的答案,仙氣飄飄的菩薩突然消失了,天地旋轉,陳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