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沒有那麼大信心:“如果方伯爺就是要幫著追究呢?侄兒媳婦臨上花轎前被悄悄換了,方伯爺的面也過不去的。”
徐大太太搖頭:“我兒,你知其一,不知其二。方伯爺好大一個差隆昌侯搶走了,他看不上別的,為此在家賦閑兩年了,老伯爺要一去,雖然他們勛貴在禮儀上不及我們這樣的人家講究,也沒有老子死了,他還在外面四鉆營要差事的,這三年孝,必得踏踏實實地守了。你說,他想不想守?”
徐大太太所謂“他們這樣人家”,指的是從已故徐老太爺算起的文一脈,文不守孝敢奪那是要被同僚斷脊梁骨的。
勛貴就相對好一點,尤其是以武傳家的,總不能仗打到一半把盔甲武丟了回家來守孝。所以,方伯爺上要有差事,他把臉皮放厚了,不怕言噴那可以繼續當著差,可他現在沒差事,若方老伯爺病逝,他還不好好守孝,那就說不過去了,而且即便他要,也沒人敢推舉他差事。
這也就是說,方伯爺會冒著氣死老子耽誤自己前程的風險,給一個隔房侄兒出頭的可能很小很小。
月躺著,眼睛慢慢放出亮來,起初聽徐大太太這個主意,是真覺得異想天開,可不想徐大太太不是信口開河,是真有算計的!
但旋即,想起什麼,又有所疑慮地道:“娘,你說,兩府有這個芥,洪夫人為何還愿意讓我去——”
徐大太太不放在心上:“這有什麼,京里面和心不和的人家多了,難道都老死不相往來?我兒,待你自己當家做主就知道了,這類面子的事兒多著呢,有時越是私下死去活來的,明面上越要裝得親熱。”
這個道理不難懂,月一想,也就釋然。
徐大太太說回了正題:“方伯爺眼里,他自己切的利益才是最要的。”一笑,“不然,他難道還會去心疼那個險些搶走他勛爵的大侄兒?”
這回徐月不等母親說出下文,忍不住地接了一句,“不會。”
“這就對了。”徐大太太笑意更深一層,角邊的每一條紋路都出謀算,“只怕,還不得往下踩一腳,看他越低才越高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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