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里總算沒有個老嬤嬤時刻準備著要擰一把,瑩月終于有了點自主權,但能做的事仍然很,跟在轎旁行走的喜娘丫頭遍是徐大太太的人手,有一點異,把鎮回去極容易。
瑩月把遮擋視線的蓋袱揭了,見到轎廂右邊有個小小的方窗,想要手去掀上面覆蓋的簾子,墜著流蘇的轎簾才一,立刻被從外面下,瑩月連是誰的手都沒見著。
又試圖向外說話,但外面太吵了,鑼鼓沒一刻停過,因為出了徐家大門,沿途還開始有小孩子跟著湊熱鬧討喜錢的大笑大聲,嗓音天生細,把嗓門扯到最大了也傳不出去——左右倒是能聽見,但能離這麼近的肯定是徐大太太的心腹,本不理。
瑩月又急又恐懼,難道真的就這樣被抬到平江伯府去嗎?徐大太太肯定沒事先跟人說好,不然不會這麼臨時地把抓出來充數,到時候平江伯府的人見了,肯定都詫異極了,一想到那個場面,幾乎要在轎子里尷尬愧得昏過去。
徐大太太厲害,什麼都干得出來,不行啊!
瑩月長了胳膊,著急地再去夠前面的轎簾,只有摔出去了,這靜總不能再被掩住,平江伯府不可能認,早晚是丟人,不如丟在半路上,寧可回去挨徐大太太的教訓——
咕咚一聲,被隨手放在邊的寶瓶先滾下了地,順著簾底一路滾了出去,這下外面的人不能視若無睹了,但因出了這個意外,轎子本來只是有點顛,走在前面的轎夫看見寶瓶,呆了呆,腳步就慢了,在后面抬的不知道,仍舊照常走,算好的節奏一,轎子就來了個大的顛簸。
事有湊巧,瑩月也被這意外驚得半張了,姿勢半坐半起,本來別扭,一下子被顛了回去,腦袋撞在轎廂上的同時,啟開的牙關也被撞合了起來——正正咬中了舌頭!
瞬間的劇痛襲來,令得神智都散了片刻。
外面的小小子很快理好了,跟在轎旁的一個丫頭撿起了寶瓶,大概怕再鬧事,索暫時不給了,轎子繼續行進了起來。
瑩月滿目淚,什麼反應都做不了,因為太痛了,奔涌而出的鮮幾乎瞬間填滿了整個口腔,噎得嗆咳了一聲,順著下溢到了前襟上。
此時才在這劇痛里找回了一行能力,下意識抬手先了一下下,滿手黏膩,低頭一看,直接變了一只手。
瑩月嚇住了,這視覺效果也太驚人!
而這不過是個開始,里不知道咬到多重,本止不住,合上,想借這微不足道的一點措施止,但沒用,口腔很快又滿了,被迫咽了兩口,那個味——別提了,差點把噎吐了。
但瑩月還是努力又咽了兩口,一下子流得太多也太猛了,害怕自己就這麼糊里糊涂地死了,不想給長姐替嫁,可更不想死,連家門都沒有出去過,就這樣死了好不甘心啊。
天真地覺得把咽下去,流出來的又回到里,好像就不那麼可怕了一樣。
同時想往外求救,但里的現狀讓無法再發聲,想再往外摔,只怕雪上加霜,一個不好直接把自己摔死了。
只能勉力巍巍手去掀小窗上的轎簾,但一掀外面就讓人住了,現在沒有力氣跟人拉鋸,只好轉而去拍打轎廂,但由把廂壁拍出好幾個手印來,外面并沒有一回應,轎子只是仍舊一顛一顛地行著。
而瑩月的力在持續快速地流逝中,有一段時間,神智恍惚,似乎是暈過去了,但最終又知道沒有,因為不會像口水一樣被自然吞咽下去,里新涌出來的鮮不斷把噎醒。
神智稍一回歸,就趕無力地拍打轎廂,已經覺不到自己的傷口在哪了,整條舌頭都腫脹劇痛,一直涌,這種明確到生命力一點點從力流失的覺太可怕了……
不會就這麼死了吧……
——不想死——
咚!
轎子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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