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
瑩月連著屋里的丫頭們都驚訝地看過去,方寒霄點一點頭,毫不耽擱,疾步跟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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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宮中來的使者是奉了皇命,前來問方老伯爺病,此刻人已經在方老伯爺的屋里了。
方伯爺也匆匆趕來了,他比方寒霄快了一點,此刻正滿面笑容地跟被他稱為“福公公”的侍寒暄。
這位使者福公公年歲不大,品級也不高,不但離著太監還差得遠,要是在宮里,他連這一聲“公公”都混不到手,不過方伯爺對他這麼客氣,自然是原因的,福公公本人目前不怎麼樣,他跟的師傅卻是近侍在皇帝邊的張太監,時刻能上達天聽。
“天恩真是浩,公公請務必上稟,臣實在激無盡——”
方寒霄在方伯爺說這句話的時候進了門,先往床邊走了兩步,看見方老伯爺安穩躺著,表沒什麼不適,才轉回去,靜靜站到方伯爺背后。
方伯爺上沒職差,跟這等天子近侍搭上話的機會也不多,寒暄完了表忠心,表完忠心接著說激,福公公面龐清秀,子也不急,就含笑聽他說著,不時點頭,表示一定會回稟皇帝,方伯爺一見,更來勁了,他自己未自覺說了多話,表忠心的話,說的再多能多嗎?
直到搜腸刮肚再也尋不出了,他才意猶未盡地暫時止住了話頭。
他說話的這個當口,福公公已經借機把方寒霄打量過兩回了,這時得了話,含笑道:“這位就是府上大公子了?”
方寒霄點頭,方伯爺忙道:“正是。唉,公公別見怪,他可憐見的,遭了難說不話,公公有什麼話,就同我說罷。”
福公公笑道:“這一句有些不便,只能同大公子說。”
他臉忽的一肅:“有旨意。”
方伯爺膝蓋一,當即跪下了,方老伯爺在床上想勉力爬起,方寒霄轉去扶他,方伯爺反應過來,忙膝行著也要過去,福公公道:“請老伯爺不必勞,旨意是給大公子的。”
方老伯爺了口氣,方寒霄把他扶躺回去,轉就地跪下。
說是給方寒霄,但方伯爺既然在場,那就不能不陪著跪下,他俯在地上,目中盡是疑慮。
福公公傳的是口諭:“旨意,著方寒霄明日進宮,于書房見駕。”
聽他沒有下文,方伯爺和方寒霄叩首領旨。
待爬起來后,方伯爺忙問道:“皇上召霄哥兒,這——霄哥兒不會說話啊。”
他其實很想問皇帝好好地怎會想起傳召方寒霄一個無品無職的勛貴子侄?!——怕犯忌諱,忍回去了。
不過福公公很好說話,主笑道:“大公子不會說話,總會寫字嘛,皇爺近來有些懷念侍君多年的老臣們,之前聽說老伯爺病重不起,就嘆息過一回,如今聽見大公子回來,孝心虔誠,日夜服侍在床前,老伯爺的子骨竟似好了些,十分高興,所以召大公子進去問一問。既是大公子用心服侍的,大公子自然最清楚狀況不是?”
方伯爺:“……”
方寒霄如何用心服侍方老伯爺的風是他放出去的,為的是堵住他出去走的腳,好使自己的安排不致泄。
現在這風放到皇帝面前去了。
皇帝要召他。
方伯爺覺得自己的膝蓋很痛,腳更痛。
他強抑著心頭的一口,送福公公出去。
此時方老伯爺在床上咳嗽了兩聲,方寒霄要看他,就慢了一步。
他出去以后,步子因急切而似乎有些莽撞,撞到了福公公一下,福公公就覺手里一滿,多出了個荷包來。
——方老伯爺急匆匆讓方寒霄拿的。
福公公眉頭一展,一句話也沒說,一路只是聽方伯爺的,及到門口,告辭揚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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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回到了宮里,福公公變回了小福子。
在皇帝面前回過了話后,張太監私下來細問了他兩句。
小福子一撇:“爺爺,怪道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呢,我瞧方伯爺待方老伯爺那樣,還不及我對爺爺的孝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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