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管惕上來時，便是看到小溫妹妹坐在位子裡出神，直到他走近才驚覺六十六樓有來人，臉上那種茫然的神不由得讓他心裡哀嘆，只覺自己罪孽深重，居然了無恥佔男的幫兇。

腦袋再次從半空倏然降到面前，與大眼瞪大眼，他一本正經地道，“小溫妹妹，你在神遊太空嗎？去了哪個星球？外星人長得怎麼樣？對你友不友好？有沒有送你禮？”

溫暖失笑，“你——益衆的方案呢？”

管惕拿出一個USB盤給，“都拷在這裡了，我先找佔男，你打印好拿進來就可以。”

溫暖把U盤□□電腦接口，將文件複製到手提裡，打印出來裝訂冊送進總裁室，佔南弦和管惕正討論著什麼，見進來他說到一半的話收了回去。

管惕訝異地看了眼目一直停留在自己背後的佔南弦，再回頭看向溫暖，臉端莊的輕盈地走近，放下資料後恭謹有禮地告退，作舉止完全無可挑剔，只除了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他們一眼。

在出去後，管惕再忍不住笑出聲來，“好厲害喔！居然敢給我們佔男擺□□面孔，是不是常常這樣？”

佔南弦脣邊逸出一笑，“已經好很多了，你沒見過以前的樣子。”刁蠻，任，霸道，被寵得無法無天。

“原來你一早認識小溫妹妹！”

佔南弦這才察覺失言，也不掩飾，“我和姐姐溫是高中同學。不談這個，你前面說潘維寧和朱臨路的堂弟朱令鴻有來往？”

“沒錯，你覺不覺得奇怪？潘維寧爲什麼不找朱臨路反而去找朱令鴻？如果他想聯手代中掉淺宇和踩死他大哥潘維安，怎麼看都應該去找你的死對頭、執掌業務實權的朱臨路纔對。”

佔南弦沉思，一會後搖了搖頭，“不是潘維寧去找朱令鴻，應該是朱令鴻找上潘維寧。”

“爲什麼——”管惕的說話被敲門聲打斷。

佔南弦揚聲，“進來。”

門開，探進丁小岱的半邊腦袋，一雙靈活的眼珠骨碌碌地轉，“那個，佔老大，我可不可以打小報告？”

管惕失笑出聲，連佔南弦也忍不住微莞，“你說。”

“剛纔總機小姐撥電話上來，說樓下有位潘先生要見溫姐姐。”

“溫暖呢？”

“代總機請那位先生去接待室，然後就下樓了。”

“好，我知道了。”佔南弦起。

管惕跟隨在他後，經過丁小岱邊時忍不住噗嗤一笑，手拍拍的腦袋，丁小岱衝他扮了個鬼臉。

看著他們乘電梯下去丁小岱才安心回座，早上溫姐姐才拒收那個人的花，這麼快他就找上門來，沒看報紙電視嗎？這個世界上因恨多的是，萬一那個潘先生藏了一瓶硫酸來尋溫姐姐的晦氣——丁小岱全打了個抖，好恐怖哦！

一樓大堂外騎樓裡站著一道影，潘維寧沒有進接待室，而是倚著淺宇大門外堂皇氣派的大理石石柱著煙，見到從旋轉門裡匆匆走出來的溫暖，他的眼睛在下閃過奇異的亮。

“潘總，非常抱歉，總機不知道你的份所以怠慢了，真是對不起。”

潘維寧笑起來，“別那麼客氣，現在應該是下班時間了，不知道溫小姐肯不肯賞臉和我吃頓中飯？”

溫暖面有難，“潘總你請吃飯說什麼都要去的，只是我有份文件還沒做好，下午開會就要用了，所以現在還走不開。要不這樣？剛好佔總今天也在辦公室，不如我擅自作一下主，潘總你和我們佔總一起用餐怎麼樣？可以試試我們附樓裡西餐廳的頂級牛，據說味道還不錯。”

潘維寧臉上笑容不變，熄了煙，把菸扔進鑲嵌在牆裡的形垃圾箱，這個微小的細節讓溫暖張了張長睫。

“溫暖，我就不和你說那套虛僞的場面話了，花店告訴我你不肯再收我送的花——你不需要說話，我知道是什麼原因，就目前這種敏的時候而言，我的舉確實會讓你覺得尷尬，你想和我保持距離純屬正常，我能明白你的立場和顧忌。”

不意這個朱臨路口中聲名狼藉的男子如此坦率，溫暖倒變得有點不好意思，“謝謝潘總的理解，你也知道，我只是拿一份薪水而已。”

“是啊，很多時候我們都不由己。”他看著的眼睛，“你是不是以爲我送花送了那麼久卻到現在纔來人，是在和你玩擒故縱的把戲？”

他的銳利和直接讓溫暖一時無措，不知說什麼好，於是只笑了一笑。

“我今天來只是想告訴你，我所做的一切和我大哥與淺宇在談的案子完全無關，我遲遲沒約你只是因爲這些日子裡我都在問自己，這次到底是不是來真的，還是跟以前一樣只不過想玩玩而已。”

溫暖有些無措，“我已經有一位往三年的男友。”

“我知道，朱臨路是不是？那天晚上我看到你們兩個跳舞了。”他輕輕嘆了口氣。

嘆息聲中那約的惋惜和憾令溫暖擡起眼來，天不知不覺已變得沉，忽然一陣風颳過，某粒極細的沙礫撞眼，剎時失聲“啊”，眼睛痛得連睫都撐不開，淚水一下子涌了出來。

潘維寧扶著的手肘，低頭察看，“別用手，眼裡全都紅了，我馬上帶你去看醫生。”

淚眼朦朧中慌忙擺了擺手，“沒事沒事，現在好多了，只是我的形眼鏡掉了。”

“眼鏡掉了？麻煩，搞不好已經被我踩到，你家裡有沒有備用的？我送你回去拿。”

溫暖遲疑了一下，他已十分紳士地收回扶著的手，自嘲道，“你放心，我不會藉口想喝杯咖啡什麼的而意圖參觀你的芳閨，到時我在樓下等你就是了。”

溫暖赫，“潘總言重了，我沒那個意思。”

“那就走吧，我的車停在那邊。”

面對他的坦誠和盛意，再顧慮到益衆目前畢竟是淺宇大客，溫暖不好意思再推搪，只得隨他而去。

暗沉天示著山雨來，又一陣風颳起，漫天的塵埃沙礫全被擋在大幅的落地玻璃牆外，過厚厚的玻璃不難看見裡面站著的兩道人影，管惕唉聲嘆氣，“小溫妹妹還是太天真了。”

佔南弦一聲不發，只是淡淡地看著溫暖上了潘維寧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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