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又來了？”

白因打斷了劉衝的話，因爲他意識到劉衝再說下去估會捅婁子。

“因爲我心裡過意不去，我……我放心不下你。”

白因不僅沒有任何激之意，還板起臉朝劉衝訓道：“我生病關你什麼事？你不在部隊好好訓練，跑這磨嘰什麼？趕給我回去！”

“怎麼不關我的事？”劉衝眼眶溼了，“首長，每次我一出事，你總是第一個衝到我的面前;可每次你一出事，你總是把我往外轟！”

白因死擰著眉拒不承認，“我什麼時候衝到你面前了？別玩那虛頭腦的！要是就咱倆人，你怎麼奉承我都沒關係，今兒顧總在這，你別讓人家看笑話！”

“首長，你別再說這種話了！”劉衝急得直跺腳，“我已經醒悟了，我不能再盲目地服從你的命令了，如果我這次再扭頭走人，我就真的太沒人味了！”

白因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部隊心理健康教育勢在必行啊！

顧海沉默許久，見劉沖和白因扯不清道不明的狀況，覺得自個有必要開口了。

“小劉，這麼你對吧？”

劉衝還在慷慨激昂的緒中沒有緩過來，聽到顧海在他，把頭扭過去之後，繼續大喇喇地說：“顧總，你給評評理，你說到了這份上我還能走麼？”

顧海聽了半天也沒聽明白，“到了哪份上了？”

“就……就是首長對我恩重如山，現在首長出事了，我該掉頭走人麼？”

顧海心中冷笑數聲，你現在就在恩將仇報。

“你給我說說他對你的恩，我幫你掂量掂量，看看怎麼就重如山了？”顧海瞥了劉衝一眼。

白因形一凜。

劉衝剛要開口，白因咆哮一聲。

“滾出去！”

劉衝裡的話突然噎住，驚愕地看了白因幾秒鐘，又看了看顧海，而後清了清嗓子，好脾氣地朝白因說：“首長，顧總問這話沒別的意思，你別轟他走。”

“我他媽讓你滾！”白因眼珠都紫了。

“呃……”劉衝這次真愣了。

顧海算是看出來了，劉衝有口難言，白因百般阻撓，倆人之間必有問題。

劉衝被白因劈頭蓋臉的一頓訓給徹底整蔫了，轉過鼓搗他那個大揹包，垂著圓圓的腦袋一聲不吭，模樣十分可憐。

白因收了收語氣，“行了，回部隊吧，我過兩天就出院了。”

劉衝不聲不響地從揹包裡掏出自個的服和日用品，然後往旁邊邁開一大步，故意展示給白因看，“首長，你啥也甭說了，我已經請好假了，來了就不打算走了。”

造孽啊！白因一頭扎進被子裡不吭聲了。

劉衝以爲白因搖了，趁機補幾句客氣話，“首長，顧總人再好也是客啊！我好歹不是外人，你怎麼使喚都方便對不？”

對你大爺！白因都已經開始想象自個的悲慘下場了。

劉沖走到顧海面前，滿臉激地握了握顧海的手，“這程子麻煩你了。”

顧海拍著劉衝的肩膀誇讚道：“你真是個人才！”

“過獎了。”劉衝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後把手朝門口，“顧總，我送送你。”

顧海還真和劉衝一塊走出去了。

白因覺得世界末日到來了。

“我問你個事。”顧海停住腳。

劉衝習慣地立正站直，“你問吧。”

“你們首長平時是怎麼對你好的？讓你這麼無怨無悔地留在這照顧他。”

說到這事，劉衝又眼淚吧嗒的。

“我們前些日子去大漠紮營訓練，首長因爲我的傷和師長吵起來了，師長罰他爬二百棵樹，他爬完樹都累得快虛了，還爬到我帳篷裡抱著我取暖。他說我上有傷，不能著涼，每天晚上都抱著我睡，要是沒有首長，我現在已經殘疾了。”

顧海笑容裡著濃濃的危險，可惜劉衝看不出來。

“看來你真該留在這。”顧海拍了拍劉衝的肩膀。

劉衝樂呵呵的，“那我就送到這，我得趕回去瞅瞅首長。”

“去吧！”顧海揚了揚手。

劉衝興沖沖地跑了進去，顧海著一張臉出了醫院。

白因絕地等著顧海殺回來，結果看到的卻是劉衝神采飛揚地走了進來。

“顧海呢？”白因納悶。

劉衝一邊收拾自個的東西一邊說道：“他走了，這兩天就由我來照顧你。”哼著小調去了衛生間，打算先洗個澡。

結果，劉衝這澡也洗了，服也換了，香噴噴地走出來，門砰的一聲開了。

一張盛怒的面孔出現在門口。

劉衝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顧海五花大綁給綁起來了，橫著吊在屋頂上，下面放個火爐，火苗子噌噌往上冒，不到十分鐘的工夫，劉衝就給薰得大汗淋漓。到了這份上，劉衝還不明白自個爲什麼被烤，還在那一個勁地哀嚎。

“首長啊，救救我吧，我快了。”

白因實在看不下去了，趁著顧海去衛生間的工夫，走到劉衝面前要給他鬆綁。結果顧海慢悠悠地從衛生間晃盪出來，走到白因面前，客客氣氣地說：“想給他調溫度，言一聲不得了麼？幹嘛還要親自下牀啊？”

說罷，腳一勾，溫度又提了一個檔，火苗子躥得更高了。

劉衝慘一聲，只得把拼命地繃直，以防火苗子燒到上。

顧海拍了拍劉衝的臉蛋，幽幽地說：“還是你們首長知道疼人啊！嫌我這‘火療’的力度不夠，特意下牀給你調高溫度，幫助你的骨骼快速恢復，你得好好謝謝他。”

劉衝的臉都快皺一朵花了。

顧海狠狠箍住白因的肩膀，皮笑不笑地看著他，“還不回牀？”

白因僵著沒。

“你是想讓我再往他上加一件棉襖麼？”

白因是被顧海拖回了牀。

到了晚上睡覺前，劉衝已經被吊了將近十二個鐘頭了。

顧海得只剩下一條，在劉衝驚愕的目中，鑽進了白因的被窩。然後故意把手臂出被窩，地摟住白因，一副舒服的表，一個宣示的笑容。

這個人，是我的！

劉衝看到這一幕，心裡突然有些憋屈。

顧海瞧見劉衝那副難的模樣，冷不丁地問了句：“小劉啊！你夠暖和了，用不著誰再摟著你睡覺了吧？要不然我再把溫度給你調調？”

劉衝急忙搖搖頭，面忍之。

白因咬牙切齒地朝顧海說：“差不多得了！他上的傷還沒好呢，你這麼給他綁著，他不流通，真殘了怎麼辦？”

顧海笑得殘忍，“你當初爲他爬了二百棵樹，把手弄得都是口子，我就讓他爲你烤二十幾個小時，不過分吧？”

白因一字一頓的，“顧海，你真狠！”

“沒你狠！”顧海怒瞪回去。

白因翻要下牀，被顧海狠狠拽住，森森的聲音在他耳邊環繞，“你那隻腳要敢著地，我立馬當著他的面和你**，不信你就試試！”

在牀上這一方面，顧海歷來都是掌控局面的王者。

白因的重重地砸回牀上。

一直到凌晨兩點多，白因還睜著眼，眼神不停地往劉衝那瞄。劉衝的腦袋已經垂下來了，頭髮一直在火苗子上飛舞著，地上已經滴答了一灘水。

白因的心一直揪著。

顧海微微瞇起眼睛，看到白因那副模樣，汗眼兒裡都冒著一酸氣。

“你就這麼心疼他？”

“換做是你，我就是被人上了，也會衝過去把繩子解了的。”

顧海心裡猛地一震，意志還是鬆了，可上依舊不饒人。

“甭拿我倆作比較，沒有可比，你對我再重視都不爲過，你對他重視一點兒都不！”

白因攥著的拳頭鬆了開來，語氣裡著濃濃的不甘。

“你把他放了，我以後絕不會再做這種事了。”

顧海等的就是這句保證，晃盪了一天的心終於穩了下來，他滿意地笑了笑，走下牀給劉衝鬆了綁，劉衝站都站不穩了，躺在地上一個勁地呲牙咧。

顧海蹲下，冷銳的視線直直地掃向他。

“你記住了，你們首長對你好，我不干涉。但是如果他以犧牲自個的方式對你好，那我就把他犧牲的那些東西一點一點地從你上找回來！”

劉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