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凌雲兇煞的目往下一掃，自然而然地定在那個顯赫的位置，竟然是空缺的。一個人在主席臺沉默了將近一分鐘，等著白因的遲到報道，結果耳旁一直很消停。

“白營長去哪了？”周凌雲沉睿的聲音響起。

下面沒人吱聲，整個訓練場著一濃重的抑。

周凌雲又問了句，“有人知道他的況麼？他和誰請過假麼？”

還是無人迴應。

周凌雲濃眉擰起，手召喚旁邊的參謀長過來，低聲音朝他說道：“這些兵就給你了，我得去小白那看看。”

參謀長也是一臉慮，“快去看看吧，千萬別出什麼事。”

在所有軍的印象裡，白因沒有因爲任何緣故遲到過，更甭說明目張膽地躲避訓練了。

周凌雲快步走回白因的宿舍，裡面的燈還是亮著的，推門而，房間裡著濃濃的暖意，一點兒都不像是沒人的樣子。可當周凌雲走到白因牀邊，掀開被子往裡面看，卻發現裡面是空的，別的房間也沒有人。

走到屋外，一排清晰的車軲轆印兒在眼前無限延。

不請假？不打報告？私自外出？……周凌雲還在想著，手機突然響了。

“首長，您快來看看，出事了。”急切而慌的聲音。

周凌雲沉聲問道：“什麼事？”

“您……您帶回來讓我們看著的那個人，他……他自殺了……”

“什麼？”周凌雲大吃一驚，“現在況怎麼樣？”

“不清楚，我們沒法打開低艙，只能看到裡面霧瀰漫，連人影都逮不著了。”

周凌雲掛掉電話，猛地從白因宿舍衝出，大步朝實驗基地跑去。

顧洋利用低艙的鈍，將皮劃開了一個口子，因爲沒有重力的緣故，很快瀰漫了整個低艙，他這麼做的目的就是引起監視人員注意。結果離航空服，暴在真空環境裡，很快造沸騰，整個人瞬間喪失意識，生命危在旦夕。

這種況異常危險，一旦搶救不及，很可能五臟六腑都被出來。

周凌雲馬上將低艙打開，空氣被灌，顧洋的迅速跌落至艙底。

“趕聯繫急救人員！”

十幾個軍醫迅速趕到，馬上對顧洋進行搶救，折騰了一個鐘頭，終於把況控制住了。這些醫護人員又把顧洋轉到了空軍總院的重癥病房，周凌雲陪著一塊去的。

早上七點多鐘，白因的手機響了。

顧海正在廚房裡準備早點，聽到手機響，迅速衝進臥室把手機拿出來，又把臥室門關上，生怕吵到白因休息。

一看號碼，是周凌雲打過來的。

想都沒想就按了接通。

“你弟出了點兒意外狀況，現在在空軍總院，嘟嘟嘟……”

顧海的臉變了變，不用說，周凌雲所謂的“你弟”肯定指的是顧洋。雖說顧洋是倆人設計送到周凌雲邊的，可他仍舊是顧海親哥！顧海一聽說顧洋出了事，心中恨意頓生，這個老賊，真尼瑪把我們顧家人當菜鳥了！

把早飯盛出鍋，放進保溫櫃，迅速收拾東西準備去醫院。

白因睡得正香，顧海不打算和他說出實，生怕刺激到他。於是趴到牀邊，和他說了一句去上班了，就沒事人一樣地出了家門。

火速趕到醫院，打聽到顧洋的病房，在監護人員的允許下，顧海走了進去。

顧洋還在昏迷之中。

顧海坐在顧洋牀邊，看著顧洋毫無的臉，心裡很不好。顧洋雖然釀造了那麼一場大車禍，可是在他住院的那半年時間裡，顧洋一直都看護在他邊，這也是顧海爲什麼從未追究過此事的原因。

醫護人員進來查看顧洋的況，看到顧海的臉都不住一愣。

“你們兩個長得好像，是雙胞胎吧？”

顧海冷冷地掃了一眼，“都不是一媽生的。”

醫生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還以爲是親哥倆。”

說完這話，醫生走了出去，顧海也跟著一起走了出去，詳細地打探著顧洋的況。

就在這時，周凌雲突然從電梯裡走出來，顧海側過頭，無意間撇到周凌雲的影，剛想衝過去暴揍一頓，突然靈一閃，從周凌雲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周凌雲穩步走回病房，顧洋還在昏迷著，旁邊有個護士正在查抄著儀上的各項數據，周凌雲忍不住開口問道：“況怎麼樣？”

“還算穩定。”

“大概多久纔會醒？”這纔是周凌雲最關心的。

“不一定。”護士委婉地笑笑，“有可能過一會兒就醒了，也有可能要一兩天。”

周凌雲面凝重地點點頭。

護士出去之後，周凌雲目專注地看著顧洋的臉，他發現，這張臉與自個最初見到的那張臉有那麼一不同了，哪不一樣，周凌雲也說不出來。因爲距離顧海整他已經兩個多禮拜了，而後顧洋又被打得鼻青臉腫，等他相貌恢復，周凌雲理所當然地把他的臉重新植到腦海裡。

至於之前的顧海長什麼樣，周凌雲早就沒印象了。

只記得那個悉的笑容，時不時漂浮在腦海裡。

顧海走到醫護人員的辦公室，借了一套病號服，進了衛生間之後換到上，然後對著鏡子簡單地整了一下頭髮。又想起顧洋上連接儀的部位粘著白膠帶，便從醫護室拿了一些出來，隨便找幾個明顯的部位上，看起來更像是從病房走出來的。

然後，悄悄埋伏在衛生間門口。

二十分鐘過後，周凌雲從顧洋的病房走出來，朝衛生間走過來。

方便完之後，周凌雲推開單間的小門，看到外邊的人不住一愣。

“你……你這麼快就醒了？”

顧海出拳極快，周凌雲還在詫異之時，顧海就朝他的眼睛上掃了兩拳。然後把他推進單間裡，按在馬桶上一頓狂揍。

周凌雲並非打不過顧海，只是在這種時候，他不敢輕易出手。

“你是假裝昏迷的？”顧凌雲僵持中忍不住質問，因爲他不相信顧海在甦醒後這麼短的時間能恢復到這種力。

顧海還在裝，“誰假裝昏迷？老子是迴返照！”

捱了數拳之後，周凌雲終於不再沉默，他又找回了顧海上那種悉的和令他爲之激的囂張氣焰。他打算好好和他試吧試吧，瞧瞧這隻小雛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竟然三番五次地挑釁他

結果，就在他找到覺的那一剎那，顧海又不和他玩了。

找準時機住門板的上沿，直接翻躍出。

周凌雲本想大步趕上，結果發現子在打鬥中被拽開了，等他扣上子走出衛生間的時候，顧海已經不見了。

周凌雲在走廊和樓梯口轉了一圈，都沒發現顧海的影子，等他回到病房，看到躺在牀上的顧洋，不住愣在門口。

這也太能裝了吧？

大步走到顧洋牀前，一把揪起他的領子，作勢要把他拽起來。

護士驚了，“先生，您幹什麼？他還在昏迷中啊！”

“昏迷個姥姥，剛纔還歡著呢！”

顧洋純粹是被周凌雲給搖晃醒的，大腦還沒恢復思考，就看到一張猙獰的面孔。周凌雲角噙著笑，測測的笑，幽幽地朝他說：“行啊！裝瘋賣傻還有一套。你別告訴我，剛纔那一陣瘋只是夢遊而已……”

顧洋疑地看了周凌雲一眼，“這是哪？”

“裝，再接著裝，你可真是一朵奇葩。”周凌雲磨著牙說。

顧洋和周凌雲攏共見過兩次面，這會兒周凌雲又被顧海打了個烏眼青，顧洋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冷冷地甩了一句，“你誰啊？”

顧洋這麼一問，周凌雲更確信顧洋是裝的了。

“呵……你有必要每次幹完缺德事都問一遍這句話麼？”

顧洋這下知道周凌雲是誰了，當即還口，“你現在從病房滾出去，我留你家人一條活口，你要是還在這胡攪蠻纏，我讓你家人給你陪葬！”

顧海一直在病房外邊聽著，見局面有些收不住了，趕掉病號服，走到醫生辦公室，“醫生，4號重癥病房的病人有危險！”

說完，迅速埋伏到樓梯口。

在隨後到來的醫生和護士的全力勸說下，周凌雲總算是按捺住了緒，暫時到病房外面靜候。28

顧海瞧見一個悉的影閃過，趕用眼睛追蹤。

周凌雲走到窗口，面凝重地著煙，百思不得其解。

顧海又從他的後功突襲，周凌雲這次反應迅速地轉過，看到後的這張臉，果然又愣住了。

“你說對了，我就是有夢遊的病。”顧海笑得險。

周凌雲闊步上前要和顧海手，結果顧海早有防備，也不知道在周凌雲的臉上灑了一把什麼，造他眼睛乾痛，判斷力下降，又吃了不虧。

等周凌雲恢復過來的時候，顧海早跑了，周凌雲這次沒追，他就是想看看，顧海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迅速撤回病房，並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程度。

結果，推開病房的門，看到坐在牀上那張面無表的臉，周凌雲徹底服了。

“你怎麼又回來了？”顧洋目寒。

周凌雲猛地將病房的門關上，大步走到醫生辦公室。

“我認爲，有必要給4號重癥病房的病人額外請一名神分裂科的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