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書雪被找到的時候,書華、書畫和小侯爺幾個外人都被大伯客氣地清楚了錦繡園,大伯的意思很明白,這是錦繡園裡的家事,無關外人自當速速離去。
至於尹翔,因著書雪已經嫁到尹家,尹翔便也算得上是半個錦繡園的人。再加上他此番陪書雪歸寧,倘若他撇下書雪獨自一人回尹家,只怕會招來尹家其他人的猜忌,這書雪和錦繡園的名聲極不好。大伯因著這兩點,尹翔留下來,等到事理完了,再將書雪帶回去。
只是當書華、書畫和小侯爺剛從書月的院裡走出來時,尹翔忽然追了上來,他住書華,然後看了小侯爺一眼:“可以說幾句話麼?”
書華皺了皺眉,想要拒絕。
尹翔趕又道:“我只是想問你,剛纔書雪……有沒有對你怎麼樣?”他問得很小心,也很關切,似乎是真的很擔心書華。
書華側頭看了看小侯爺,見到小侯爺面如常,並沒有阻止。想了一下,方纔再度看向尹翔,表冷漠:“我很好,不勞尹公子心。”
尹翔鬆了口氣,似是放下了心中一塊大石:“那就好……”
“尹公子,”書華忽然又說道,神態異常嚴肅,“書雪現在已經是你的妻子,對你是真心的,還請你能好好珍惜。”
聞言,尹翔先是一愣,隨即出痛苦的神:“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妁之言,這事兒由不得我做主,我並非真心娶……”
“可你當初並沒有拒絕掉,不是麼?”書華毫不猶豫地打斷他,“或許這樁婚事是尹大人爲你定的,可你自己是怎麼想的呢?試問一句,在尹家上門提親之前,你可曾有過任何一丁點兒的反抗?”
“我……”尹翔微微一滯。他的確是沒有想過要反抗,一方面是出於他對父親的尊重,另一方面……也是由於他自己的心灰意冷。他覺得既然娶不到書華,那麼娶這世上任何一個子都是一樣的,其中包括書雪。
書華的目出些微的寒意:“你默認了這門婚事,就等於答應了娶書雪過門,照顧好的下半輩子。承諾這種東西很貴重,既然你給了對方,就該認真地遵守下去。”
這是人家的家務事,與並沒有多大關係,可今天書雪的表現,令覺得這件事有必要解決掉。尤其是書月出了這麼多的事兒,更讓書華在心裡背上了幾分自責。
“可是……”尹翔又深深看了一眼,眼中浮現出掙扎的緒。
書華被他看得全發,心中更是警鈴大作,皺眉頭,一字一句說道:“你別忘記了,你現在是有婦之夫,你應該明白哪些事該想哪些事不該想。”
尹翔抿角,猶似不肯罷手。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他怎麼還是不知悔改?難道真要厚著臉皮把話攤開了說?就算不要臉,沈家還要臉呢
無奈之下,書華小心瞥了眼四周,見到邊除了書畫和小侯爺以外,只有幾個隨的丫鬟,並沒有其他外人。既然刀都已經舉起來了,今天要是再不剁下去,今後可就沒機會了
索一咬牙,轉一把拉住小侯爺的手,著頭皮扭頭就走:“回家這破事兒咱再也不管了”
一時之間,在場的人幾乎都愣住了,沒有人。
只有小侯爺被使勁抓著手,被迫隨著的腳步往前走。只是他臉上的表也非常古怪,像是想笑,卻又強忍著裝鎮定,以至於眼角都彎起來了,角還死死抿著。
書畫完全沒有想到書華會突然來這麼一出,一時愣在原地半晌沒反應過來,等到旁邊的綠思推了一把,這才如夢初醒一般,一臉震驚地追了上去。
最後只留下尹翔一個人獨自愣在原地,他很清楚書華剛纔的舉是什麼意思,只是他沒有料到,平常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書華竟會做出如此大膽的舉難道是說,並不是因爲與小侯爺的親事而拒絕了他,而是因爲是真的屬意與小侯爺,所以才勸他死了這條心?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如同一刺,狠狠扎進了他的心上他原本以爲,書華雖然看起來對他一直都很冷淡,但那都是爲了顧全禮數,在的心裡,其實對他也不是全然沒有的,否則也不會一直都沒有正式表出拒絕他的意思。
可如今,他親眼見到書華自願拉起小侯爺的手,明正大地從他面前轉離開。是在正式向他宣告,的心在小侯爺那兒
事已經到了這一步,已經知道人家是郎妾意,他還能說什麼?他就算再不濟,也還知道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
他勉力深吸一口氣,沒有轉回到院子裡,而是朝著其他地方走去。他現在想要喝酒,只有醉了,才能讓他暫且忘記心裡的痛苦……
話說那一頭,書雪被捉回來之後,無論父親怎麼跟說話,都只是跪在地上低著頭,死也不肯吱一聲。
說到最後,父親氣得一口氣沒提上來,當場就暈死了過去
場面一下子又掉了,書雪與兩個管事一起將父親扶回屋裡休息,等到大夫來過,爲他診治了一番,說他只是氣急攻心,,稍作休息緩口氣就可以了,問題不大。但大夫說他心脈不太穩,囑咐書雪等人,說是父親千萬不能再刺激,否則很有可能會引發更嚴重的癥狀。
送走了大夫,書雪含著眼裡跪在父親牀前,一言不發。
何氏聽說老爺氣暈了,趕被人扶了過來,一進門就見到書雪,更是氣不打一來。何氏推開邊攙扶的丫鬟,緩緩走到書雪跟前,一張不停地抖,卻又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書雪擡起頭,紅著眼眶看:“娘……”
“啪”的一聲,何氏一個耳狠狠落在書雪的臉上,轉眼之間,書雪臉上就浮現出了一個鮮紅刺目的五指印。
書雪像是被打懵了,一下子沒回過神來,傻傻地愣在當場,連疼都忘了喊。
何氏忍著心疼,抖著指向書雪,咬牙切齒道:“你大姐爲了你,帶著孕特意從婆家趕回來,爲的就是幫你辦一個熱熱鬧鬧的婚禮。可你呢?嫁出去三天,第一次回孃家,就將你大姐的孩子給弄沒了你讓你大姐怎麼活,你讓我和你爹怎麼活啊?”
說到最後,何氏幾乎已經泣不聲,捂著口,大口地氣,眼看著也快要暈過去了。
書雪的眼淚也跟著掉了下來,只想告訴母親,不是故意要推大姐摔倒的。只是被書華氣昏了,一下子昏了頭,纔會衝了……沒錯,這一切都是書華的錯
要不是書華,本不會生氣,也不會帶著大姐跑出去,更加不會更書畫吵起來
要不是書華,尹翔也不會對搭不理,也不至於費盡心思鬧出這麼多事兒
要不是書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書雪像是找到了一個解的出口,仇恨如同澆了水的種子,迅速地發芽長大,佔據了所有的理智。是的,錯在書華,不在暗暗攥拳頭,咬了牙齒,一切的一切都是書華害的
沈書華,我定要你債償
……
“阿——嚏”走出錦繡園的大門,書華使勁打了個大噴嚏,趕忙鬆開小侯爺的手,掏出帕子鼻子,自忽略掉小侯爺那張古里古怪的臉。
書畫很快也跟著跑了出來,一出門見到書華和小侯爺兩個人站在那兒,手已經鬆開,像是完全沒有集。雖然小侯爺的目還在書華的上,但書華那雙眼睛早已到天邊去了。
書畫掩乾咳了兩聲,然後走到書華旁邊:“回家?”
聽見是書畫的聲音,書華方纔回頭:“嗯,回家。”
還沒等到倆邁開步子,小侯爺就開口說道:“你不要去茶樓嚐嚐桃花的味道麼?”
聞言,書畫立刻停下腳步,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將書華從頭看到了腳,然後發出一聲很長很長的嘆:“原來如此……”
書華被看得頭皮發麻,趕與小侯爺說道,眼睛卻依舊還是看著別:“我忽然覺得茶樓那種地方人多口雜,我還是不太方便去,你要是願意,去的時候可以順道幫我也買兩壺,到時候再找個機會捎給我。”
小侯爺想了一下,然後點點頭:“也好,過些日子我再給你送過去。”
書華以爲他是說,過兩天送服過來的時候,順來將桃花帶過來。反正都要是跑,何不如一起跑了?很爽快地同意了這個提議,然後拉著書畫頭也不回地回家去了。
看著遠去的背影,小侯爺手算了一下,然後出兩手指,角一勾:又可以多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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