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在煙灰缸邊沿彈了一下,忽然察覺自己像是個患得患失的青春期男。氣悶地起,飯也不想吃,拿起外套就下了樓。
中午時分向來比較安靜,梁非凡和陳寄然都不在,王秋晨一個人抱著抱枕在自己的位置上閉著眼,也不知道睡沒睡著,他看了一眼,轉出了門。
直到門哐當一聲合上,王秋晨才睜開眼睛。原本就沒有睡著,只是聽到他下樓的聲音才假裝睡,以為他下樓是為了和說些什麼,但原來并不是。
不喜歡現在這種覺,一點也不。如果羅關北或者是梁非凡那種格多好,干干脆脆,直來直往,就沒有那麼多的猜測和不必要的困擾。
甚至有點后悔昨天地閃進他的辦公室,把那讓生惱的生日禮歸原主了。如果沒有那樣做,或者他現在仍會在二人私下相時,言語曖昧——竟然寧愿他那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王秋晨也收到了高日朗的電子婚禮請柬,不過他是在群里統一發的。打開,看著他和范姜云的婚紗照。確實是男才貌,不是嗎?
已經想好了要送的禮,一對小小的水晶娃娃擺設,特意在下班后逛了兩回百貨,刷卡時有微微的心疼。
在珠寶店短暫地駐足過,看看那些項鏈、手鏈以及足鏈,瀏覽了一下價格,又在導購小姐過來搭訕之前匆匆離開。
把禮盒子小心地放在家里最穩妥的地方,打算在婚禮當天送出去。但是中午休息時陳寄然的問話讓有些尷尬:“那高總結婚,我們包多紅包好呢?要不統一一下,大家一樣吧。”
想說已經買好了禮,但似乎不加陳寄然的建議,又顯得自己格外不合群。梁非凡聳肩:“沒問題啊,寄然姐你說多,我就多。”
陳寄然看:“秋晨你呢,也跟我們一樣吧?”
猶豫了一下:“我已經給高總買了一份禮。”而且還價格不菲。
陳寄然訝然:“為什麼啊?你買了什麼,貴不貴?你事先又不跟我們打招呼,搞特殊可不好啊。”
有些不快,總覺得自己和北朗、和高日朗總是有些革命誼的,高日朗的婚禮還是想要花一點點心思而不僅僅是包紅包了事——高日朗也不會缺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錢。陳寄然當然年紀比大、資歷比深,但這種事似乎并不憑年紀或者資歷去決定些什麼,當然不介意再在形式上包一個紅包,但是并不喜歡陳寄然這樣的態度,似乎有權主導一切。應:“我會再包一個紅包,但是金額可能和你們不一樣了。”
陳寄然嘆氣:“秋晨,你讓我和小梁都有點難做了哦。”
“但是,我之前已經想好了呀,你也沒有和我說。”
這時羅關北下樓,打破了三個人的沉默,他把手里的合同遞給梁非凡:“下午你去一趟南方工業,送合同過去蓋章。找黃經理就可以了。”
梁非凡接過合同,點頭:“好。”
陳寄然看著羅關北:“羅總,我們正在討論給高總包紅包。羅總要不要出個大紅包,幫我們提升一下紅包分量?”
他看了看三人:“可以。”
陳寄然笑:“羅總先說你打算給多,我們再決定我們的比例。秋晨說已經單獨買了一份禮,不包紅包了,我怕我和小梁兩個人的分量不夠。”
羅關北不愿意浪費時間在這些事的討論上面,他和高日朗的并不是簡單一點禮金的問題,正想說話,王秋晨再次開口,語氣有些怒意:“寄然姐,我沒有說我不包紅包,你可不可以不要信口開河?”
連同羅關北在的三人第一次見王秋晨黑臉,瞬間沉默。羅關北看看王秋晨,開口:“小王,你上來一下。”
王秋晨跟在羅關北后上樓,兩人前后腳進了他的辦公室。站在門邊看他,他合上了玻璃門,轉看:“怎麼回事?”
沉默。
“你和寄然怎麼回事?”他放下手里的東西,“這麼小的公司,也有人際關系問題?”
抬頭看他:“老板,給高總送禮或者包紅包都是私人問題,我覺得我不需要向你或者其他同事報告。公司也不存在人際關系問題,我只是不希我的話被寄然姐曲解。”
他看有些發悶的眼神,忍不住降低音量:“你不要哭。”
卻提高音量:“我才沒有哭。”為這些芝麻綠豆大小的事要哭的話,之前在中凱已經哭倒城墻了,“還有事嗎?沒事我先下去了。”
他嘆氣:“這樣吧,我給你轉一萬塊錢,你們再湊一起,可以嗎?”他看,“保險柜里是不是還有幾萬現金?你不用特意跑銀行了。”
“我覺得禮金不是公事,你們自己各自解決。”
他看:“你之前脾氣不是好的嗎?”
沉默了一會兒:“我脾氣不好。還有,如果你要討好寄然姐,你更加應該自己去和說。”
他投降:“怎麼變我在討好?現在不是你在生氣嗎,要討好也是討好你。”下一秒又覺得自己的話大概又讓人討厭了,“算了,我也不摻和這些事,你下去吧。”
王秋晨轉就要去拉門,他看著倔強的樣子:“你知道比你明,你就要更聰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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