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房間里很靜。偶有路上車輛疾馳而過,很快又停了聲息。于是,房間里的人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羅關北把王秋晨圈在懷里,此刻像一只安靜的兔子,側躺在他邊,看上去有些弱。他聲音放低:“你還好嗎?”
王秋晨上蓋著薄被,半掩著眼睛:“還好。”
他用了一些力,把摟:“要不明天早上送你回家休息兩天?”他想了想,跟耐心解釋,“今晚太晚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那里。”
“不了”,搖搖頭,“我明天還要去銀行呢。”
他真沒想到還能想到明天的工作。他抱著,心里到有些抱歉。抱歉不是因為他拿走了孩上或許對來說很重要的東西——事實上,不管對于這件事怎麼看,他都絕對不會讓這個看似仍有幾分保守的孩到的是不安、失落。他預他們是一定會結婚的,并且會是在不久之后——他抱歉的是,暌違事已久,他似乎太激了些,并沒有很好地顧及到上的。他輕輕把玩的手:“你可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回過頭,看他的樣子,不笑開:“我只是有些累,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嚴重。”
他抱著,低頭親親的發頂。忽然想到些什麼:“你等我一下。”
不解地看他。
他下了床去拉開柜子里的小屜,拿出那個小盒子——當然記得那個小盒子,那是他第一次也是目前唯一一次送過給的禮,且還是被退貨了的。
他拿出那條閃亮亮的鏈子,眼里閃耀著和鏈子一樣的芒:“要歸原主嗎?”
看著他,搖搖頭:“戴著不適合上班。”
“戴上看看,明天摘下來放好。”他小心地解搭扣,弄了好一會才終于解開,爬到床尾,去握的腳踝。
當到腳踝一涼意,鏈子便戴了起來。他看了看,又問:“你覺得怎麼樣?”
忍著不適坐起,審視自己的小:“是好看的。”
“我看到它的時候還不知道它是一條腳鏈,純粹覺得很漂亮。當那個銷售跟我說,這是腳鏈的時候,我第一反應就是很適合你。你的很漂亮。”他又審視了一下,“確實很適合你。”
看他:“所以你是在坦白,你對我蓄謀已久嗎?”
他笑笑:“你要聽一個很俗的真相嗎?”
皺皺鼻子:“什麼真相?”
“當時買這條鏈子,我是刷了信用卡的。”他半真半假,“下個月還信用卡的時候,我就在想,好幾千塊呢,怎麼也要追到手才符合投資的收益。”
又想笑又覺得惱,手去推了他一把,卻被他抓住手:“我坦白了,你是不是也要坦白?”
裝作不懂:“坦白什麼?”
“坦白你什麼時候上了我。”
“我才沒有上你。”
“沒有上我嗎?”他又倒,“真的還沒上我?”
閉上眼睛:“沒有。”
“口是心非,算不算人的通病?”
睜開眼睛:“我想到了一個問題。”
“嗯?”
“我想問,今晚你送我回家怎麼會走錯方向呢,你又不是第一次送我回家。”
他靜了一秒:“不是剛好從家里出來,開著開著走了神嘛。”
眨眨眼:“你說口是心非是人的通病,那麼我認為說謊就是男人的通病。你不該被老關,我送你另外一個稱呼,可以嗎?老巨猾,老。”
他又笑了,攬,沒頭沒腦地,察覺他的蠢蠢,開口阻止:“別了。”
他很快停下作,翻躺在一邊,手上還在挲的頭發:“那,睡吧?”
忽然想到自己丟進洗機的服:“你說明天他們會不會問我穿著同一服的事?”
他失笑,他還在旖旎的氣氛里回味,但已經回到了現實:“不會的。”
“寄然姐或者阿姨,可能會問這些。們的直覺都太厲害了”,嘆一聲,“你說,人是不是都靠強大的直覺活著?”
他逗:“那你的直覺有沒有告訴你,我已經很你?”
的臉紅了,他看:“是不是有這樣的直覺了?”
沒再說話,只是進他的懷里。他想,比“我你”更溫的表白可能就是像這樣,躲在他的懷里,把給他。
王秋晨醒得很早。當路邊的汽車聲人聲漸漸響起,便睜開了眼睛。
初醒時,意識仍迷迷糊糊,看到天花板的一片白時,心里有些茫然,明明出租屋的天花已經有些老舊發霉,而為什麼現在看上去很嶄新的樣子——的意識猛地全部回籠,記起此刻睡在北朗的休息室的床上,而的邊有人在沉睡。那人的手臂正橫在上,得有些累。
用沒被著的那只手去放在床頭的手機,看了看時間,還不到七點。悄悄地看了睡著的羅關北一眼,把還沒到點的鬧鐘關停。
打算起床,輕輕往旁邊挪了一下,想順利離那只手。但那手還是在的上,小心地拿起,想放在一邊,他卻也醒了,睜開眼睛,神還有些混沌,看著有些懵:“你醒了?”
“嗯”,應了一聲。從未試過和一個男人肢纏地在清早醒來,且此刻自己頭發凌,大概看上去極不漂亮,吶吶:“我想起床。”
他卻挨得更近,雙手開始在上:“再睡會兒”,摁住他的手,用眼神去讓他停止。
他嗯了一聲,停了手上的作,慢慢變得清醒:“那,你先起來吧。”
下了床,作有些遲緩,慢慢地挪到了浴室。浴室里有個鏡子,拉開上穿的那件灰的睡,昨晚留下的痕跡仍清晰可見。微微發怔,羅關北說是他的,而他,也終于是的了嗎?
靜默了一會兒,重新拉好睡,拿起他昨晚翻箱倒柜給找出來的牙刷,仔細地刷牙。
今天,是新的一天。覺得自己很幸福,莫名地幸福。
羅關北看著王秋晨慢慢走進浴室,也坐起了,靠在床頭,有些恍惚。
昨夜,抑一段時間的得到了短暫的饜足,但比更滿足的,是他的心。他拉開被子,想要下床,卻看到了那一灘小小的紅。
他昨晚已經知道是第一次,但親眼目睹那一點點暗紅,心里還是有些異樣的覺。
他去敲浴室的門,應門的聲音有些張:“啊?”
“沒事,你忙你的,我先去挪一下車。”
“哦,好。”
他又問:“你想吃點什麼早餐,我給你買回來?”
“隨便——我想喝牛。”
他走回辦公室,拿了一大瓶礦泉水,咕嚕嚕喝完,又去煮了一壺開水才下樓。他想,他的其中一個原因便是有妥帖的個,自從公司有,礦泉水總有記得買,茶座的水永遠新鮮。
六點鐘的天,天未徹底亮起來,遠有一個穿熒服的環衛工在掃地。他上了車,把車開回對面的停車場。
路上行人仍舊是,最熱鬧的地方是早餐店里的門口。他拿了幾盒不同口味的牛,又買了幾只不同口味的車面包,想想,又要了兩碗粥,兩份炒面,付了賬,拎著一袋子早餐慢慢地往回走。
他很覺得自己是個居家型的男人。父親是工程師,母親是教師,家里幾乎不做飯,從小他就是帶著父母給的零錢,在各種食堂里打發了自己的一日三餐。再到考上了大學,出來工作,創業,一直是更關心錢,而不是關注自己的生活。記憶中這好像是第一次自己一大早起床,沒想著工作如何如何,只記得要買最可口的早餐,帶回去給家里等著的人。
他回到公司,王秋晨已經倒出他煮的開水,泡了滿滿一杯紅茶。紅茶的香氣在整個二樓大廳飄。見了他上來:“車停好了嗎?”
“停好了。”他把手里的袋子遞給,“你看看想吃什麼,我隨便買了點。”
打開袋子一看:“買這麼多,怎麼可能吃得完?”
“挑自己吃的。”他看看,已經換了服,“我先去洗個臉。”
他走進休息室,床上的床褥連同那一點點紅,都已不見。再留神,聽到臺的洗機有些聲響,他笑了笑,去了浴室洗澡。
王秋晨吃完早餐,雖然上有微微的不適,但還是早早去了銀行,順利拿到了第一個號。
再等辦完事,再回到公司,已經快10點。林丹妮和梁非凡都在,梁非凡一見就笑著打招呼:“秋晨。”
林丹妮很禮貌地“秋晨姐早上好”。心里覺得有些好笑,原來自己也到了被姐的年齡了呢。笑著點點頭“早”——什麼時候,竟然神和口吻都學得和羅關北那樣相似、只是最大的不同是,羅關北臭臉,而臉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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