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甲霖模仿羅關北當時的語氣:“我問他是不是他朋友,他說,追到手才算。”
陳圭大笑,確實是羅關北的口吻:“難怪今晚三催四請不肯出來。原來是真的人在懷,懶得理我們這些中年油膩男人。”
“杜甲霖電話一來,我就出來了。”羅關北掃陳圭一眼,“你永遠是加之罪何患無辭。”
“前面給你發了好幾個信息!”
羅關北倒是真沒看信息:“別說了,你們說這些,無非就是想讓我買單,我買就是了。”
“謝謝老板,老板真不愧是老板,聰明,爽快,氣!”杜甲霖笑,“待會上菜的小妹過來,再加2只澳龍,剛才點菜的說688一斤,我都沒好意思要。再看看還有什麼,我多加幾份。”
羅關北笑了一聲:“你大爺,要是不吃完,今晚就別回去。”
“你放心,要是你給我點,我多跑幾趟廁所也給你吃完。”
羅關北笑罵了一句:“神經病!”
四人吃著喝著,不知不覺就到了12點。
高日朗和羅關北了杯,已經有些酒意上頭:“過去兩年真太他 媽難了,30多年來最倒霉最艱難最痛苦的兩年!不過,算是熬過去了,明天會更好。”
羅關北喝了杯里的酒:“后天更好。”
高日朗哈哈哈笑起來,對著杜甲霖和陳圭:“真的,我太他 媽難了。老關臉一黑,大家就知道他不高興了有緒了。我呢,緒都藏在心里面。我想著我不能也不高興啊。要是兩個人都不高興,絕對吵崩了,北朗絕對散伙是不是?”
杜甲霖手拍拍高日朗的背:“行了,都不容易。”他嘆口氣,“我就是怕,一直不敢出來。你們當年敢出來自己闖一闖,已經很牛了。人生嘛,有高有低,你們也輝煌過,這兩年就算是讓自己冷靜冷靜,別飄了。”
“我們一直沒飄,人倒霉沒辦法。”高日朗笑了笑,笑容卻有些輕蔑,“像黎子晴,對吧,我一直沒跟你們說過半句壞話吧,但是,我說句真心話,我跟做不了朋友的,絕對再做不了朋友了。上次我結婚,給我包了2000塊,給我一個紅包一個恭喜,就轉走出去了。多搞笑,我還差2000塊錢一句恭喜?”
羅關北聽到黎子晴的名字,勾了勾角。
陳圭出來調和氣氛:“老高今晚抓到老關做冤大頭,酒都喝過頭了。”
杜甲霖看了一眼羅關北,勸高日朗:“我覺得說這些沒意思了,你們現在不是好起來了嗎?人向前看。”
“我是向前看,其實我也不想說這些。我是看到老關找到自己的幸福了,我終于可以放心地說我的真心話了,要不礙著他們以往那一層關系,我都不能說。”
羅關北緩緩吐了一口氣。
“之前,我們差錢周轉,老關還傻愣愣地跑過去問借錢。不借,真不借。”高日朗擺擺手,示意陳圭給自己倒酒,“我問我老婆借,其實我老婆沒錢,一個大學窮講師,存的一點點錢都買房了,手里能有幾個錢,還是想辦法和朋友東湊西借,才湊夠了50萬。不想讓爸媽看不起我,還不敢跟爸媽說。但是,你們明白嗎,黎子晴有錢,退出北朗的時候,手上拿著七八十萬,之前賺得好的時候,也拿了不,可就是不借。我真的是從這件事上面,徹底地明白了我老婆為什麼是我老婆,而黎子晴為什麼只是老關的前友。”
羅關北拿起杯子去了一下高日朗放在桌面的杯子,自己一飲而盡。
杜甲霖搖搖頭:“你們能堅持下來,我覺得很為你們高興,真的。說實在話,你們艱難的時候,我確實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干著急。現在公司況好一點了,那我覺得你們別糾結過去了。像老關,首先,上一定是過去了,對吧,找了個小五六歲的小朋友,漂亮,看著又乖,多讓人羨慕,所以上確定是和黎子晴翻篇了,既然他都不糾結了,那你也別糾結了。再說到事業,你們拆伙之間的是與非對與錯,我們沒參與其中,也不好說話,但是,我理解你理解老關,也理解黎子晴,人家家庭環境不錯的一有錢人家的孩,沒必要跟著一個窮蛋苦,是吧,老關?”他想了想,“其實現在過得也一般,有錢肯定也有錢,但是找的新男朋友好像是香港人還是哪里人,兩個人相起來也不怎麼樣,還不如你們一雙一對甜甜的,我覺得都過去了,就別互相追究哪里不好哪里做錯了。再說了,你們現在混得還行,剛才說那訂單,兩位大哥,3000萬啊,到手1000萬利潤,明年年底一分,每人500萬,日子過得多愜意啊。”
高日朗和羅關北杯:“不管以后北朗怎麼樣,更好當然好,萬一撐不住了散伙也無所謂,但是,希咱們永遠好兄弟。”
羅關北看著他:“放心吧,我和你之間不會有什麼問題。”
他扭頭去看江面,對面的燈火依然輝煌。因為喝了一晚的酒,上并不覺得冷,甚至有些熱。他很久沒有去想舊人舊事了,高日朗提起這些,他其實心里沒有太多波瀾,包括聽到黎子晴亦如是。
可能人就是那樣的。如果一直糾結于過去,很可能是因為眼下過得不夠好,至不如過去好——可是他覺得現在并不差,沒了負債,一切重新開始,所以,真沒必要去想過去了。
他甚至覺得現在比當時事業上最春風得意時還要好。現在,邊的朋友都是經歷了種種考驗還能留下來的;而家里,還有一個會等著他回去的好孩——手機響了,王秋晨發來信息:“回了嗎?”
他不自覺地彎起角,回:“喝酒了,你要來接我嗎?”
他當然知道幾個男人約宵夜不了要喝酒,他也沒打算真讓來接他,但他好像忍不住,忍不住要和杜甲霖口中自己的“小五六歲的小朋友”撒撒、逗逗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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