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走了之後,蔣丞跟顧飛一塊兒站原地看著顧淼玩板,看了一會兒他才開口說了一句:“謝了。”
雖然還是挨了揍,猴子兩拳砸在他胃上,他現在都還有點兒想吐,但如果沒有顧飛,也不會有這個解決的選項,估計以後他出門就能到猴子巡街,那這日子就不用過了。
“你真沒事兒?”顧飛看了他一眼。
“嗯,”蔣丞一點兒也不想再討論這件事,他想了想,“你吃過了?”
“沒。”顧飛回答。
“……剛王旭說你吃麵條呢,吃完了才能過來。”蔣丞說。
“那你倆早讓人打碎了,”顧飛說,“我在步行街吃麵,真吃完了才過來得半小時。”
“走吧,再吃點兒,”蔣丞看了看顧淼,“你想吃什麼?”
顧淼自然不會回答他,隻是看了看顧飛。
“你帶路吧。”顧飛在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
顧淼立刻一蹬板竄了出去,一看就是往之前那片燒烤攤上去的。
“上來。”顧飛看著蔣丞。
“我走過去。”蔣丞說。
顧飛沒多說,自己騎著車過去了。
蔣丞歎了口氣,按了按自己的胃,有點兒反胃,也不知道是的還是被猴子那兩拳砸的。
顧淼挑了個最靠邊的燒烤攤,蔣丞溜達著走到的時候,已經挑好了一堆吃的。
蔣丞聞到燒烤香味的時候胃裡的不爽才慢慢消失了,隻剩了強烈的,他過去指著:“一樣來十串,再來兩斤麻小。”
這家沒有麻小,他又跑到隔了半條街的那家去買了兩斤過來。
幾大盤一塊兒堆到桌上的時候,顧飛忍不住問了一句:“你一直這麼能吃麼?”
“小明的爺爺活了103歲。”蔣丞拿了一串羊咬了一口。
顧飛笑了笑,讓老板拿了瓶紅星小二。
蔣丞本來想想問問你是不是逢吃飯必喝酒,但小明103歲的爺爺阻止了他。
顧淼不說話,他倆也沒什麼話可說,於是跟上回吃烤的時候一樣,沉默地吃完。
這樣也好,吃得飽,每次他跟潘智吃飯,都是因為說話太多而經常吃不飽,得加餐。
就是在熱鬨的燒烤攤上,他們這桌像一道亮麗的風景線,老板每次經過都會多看兩眼,沒準兒以為他倆是約架來談判的,隨時有可能起拔刀。
一直到顧淼吃飽了,把帽子摘下來抓了抓腦袋,蔣丞才打破了沉默。
“為什麼給買個綠帽子?”他問顧飛,這個問題從那天在店裡見到顧淼開始就一直讓他覺得很困擾。
“喜歡綠。”顧飛說。
“哦,”蔣丞看著顧淼的綠帽子,顧飛的回答永遠都這麼邏輯嚴讓人接不下去,“能買著這的帽子也是個奇跡啊。”
顧淼搖了搖頭。
“嗯?”蔣丞看著。
“不是買的。”顧飛說。
“織的?”蔣丞了帽子,還真沒看出來,手工還不錯,“誰給你織的啊?你媽?”
顧淼笑著指了指顧飛。
蔣丞猛地轉頭看著顧飛:“我?”
“文明點兒。”顧飛一臉平靜地說。
“哦,”蔣丞有些不好意思地衝顧淼笑笑,又轉頭看著顧飛,“你織的?你還會這個?”
“嗯。”顧飛應了一聲。
蔣丞突然覺得腦子裡對顧飛的印象變得模糊起來了,一個口袋裡裝著糖的,會織線帽子的,殺人犯,殺的還是親爹。
吃完燒烤,顧飛上自行車,顧淼把纏在他自行車後邊兒的一繩子解開了抓在手裡,踩到了板上。
“注意……安全。”蔣丞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明天見。”顧飛說完就騎車拽著顧淼消失在了小街穿梭的人群裡。
蔣丞結完賬才反應過來,明天見?
今天已經過完了嗎?
今天當然沒有過完,下午還有三節課,政治居然有兩節,蔣丞看到課表的瞬間就覺得一陣瞌睡。
一個下午顧飛都沒有出現,還真是明天見。
蔣丞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個下午,顧飛沒在的好就是周敬不會老回頭說話了,安靜。
政治老師比老徐的存在更低,是今天見到的所有老師裡最明的。
在講臺上講課的時候甚至需要不斷提高音量以便讓自己的聲音能在教室裡肆無忌憚的嗡嗡聲裡被人聽到。
最後一節課的時候潘智發了條消息過來。
-自習課居然沒老師要,爽
蔣丞看了一眼臺上的老師,給潘智回了一條。
-我一直很爽,這課上的跟菜市場一樣
-你反正安靜了也是睡覺,這是吵著你睡覺了吧
-你懂個屁
蔣丞歎了口氣,潘智的確是不懂,他上課是總睡覺,但也不是每次都會睡著的,閉著眼睛的時候他會聽課,快考試複習的時候他也不會睡覺和曠課。
現在這樣的環境,他還真有點兒擔心這個學霸的質量會下降了。
放學的鈴聲一響起,教室裡頓時一片喧鬨,幾乎是所有的人都瞬間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走的走,聊的聊,一派愉悅。
蔣丞收拾了東西,拎著書包離開了教室,穿過走廊的時候覺到了眾多目,他往旁邊掃了一眼,不人正靠在欄桿上看著他,也分不清是二年級還是三年級的,眼神裡都帶著好奇和探究。
嘖。
他回頭找了找王旭,肯定是丫說了什麼,沒準兒把這事兒當個牛狠吹了一把。
下樓的時候手機響了,他估計是潘智,但拿出來的時候卻看到是個陌生號碼。
“喂?”他接了電話。
“蔣丞吧?你有貨到了,過來取一下吧。”那邊說。
蔣丞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再問,對方不是快遞,是流,得自己上門去取,問地址後他又問了問東西是從哪裡過來的,然後掛了電話。
是老媽寄來的,應該都是他屋裡的那些七八糟的東西。
來之前給他準備了銀行|卡,現在又細心地把他的東西都寄來了,但卻沒有再跟他聯係。
他不知道該謝老媽,還是該恨。
不過心談不上糟糕,似乎這幾天來他已經開始有些麻木了,想起來的時候會覺得心裡一陣,但很快就過去了。
他慢慢往回走著,這個時間李保國肯定沒在家,晚上可能還是一個人吃,他一邊走一邊琢磨著,最後決定吃點兒餃子得了,中午吃得多,這會兒都沒覺得。
就在李保國家附近就有個聚集了不飯館的小廣場,蔣丞散步的時候經過,還熱鬨的,有一家看上去很乾淨的餃子館。
去廣場要過一座小旱橋,蔣丞快走到橋邊的時候往那邊看了一眼,腳下的步子頓了頓。
雪中午就停了,一個下午都很好,這會兒雖然太已經落山,但半個天空都還帶著像脈絡一樣淡淡漫開的金芒。
小小的一座橋也染上了暖暖的。
蔣丞在這一瞬間覺得心裡靜的,這混的一天帶來的各種悶堵,都散掉了。
他加快步子往橋上走過去,如果早來半小時候,這兒估計會更。
這大概是在這個小破城市待了這麼些天看到的最的地方了。
橋上行人不多,他走到靠近橋中間的時候,看到了前麵有人正拿著相機,應該是在拍橋和天空。
看側麵……不,看就知道了。
是顧飛。
認出顧飛來一點兒也不意外,意外的是曠課一下午的顧飛會在這裡,還拿著一看就是專業級彆的相機和相機包。
難怪他不肯把相機借給周敬。
蔣丞猶豫著是過去還是去另一邊裝沒看到顧飛,反正他倆也沒什麼話說。
正想邁步的時候,顧飛大概是拍完了,轉過了往他這邊走了過來。
這時候再裝看不見不太可能了,蔣丞歎了口氣,迎著他走過去。
正想打個招呼沒話找點兒話的時候,顧飛看到了他,頓了頓之後對著他舉起了手裡的相機。
蔣丞吃驚地沒來得及抬手擋臉,就聽到了快門的聲音。
哢嚓。
你大爺的三花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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