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丞停下了。
顧飛走上來跟他並排站著:“是不是斷了?”
“不知道,沒斷過沒經驗,”蔣丞掃了他一眼,“你這麼有經驗是不是總斷?”
顧飛笑了起來:“我剛就該讓那人把你脖子踹斷。”
“剛謝謝了。”蔣丞說。
肋骨應該是斷了吧,蔣丞覺平時打架什麼的也會被砸到肚子,但沒有過了這麼會兒了還疼得這麼厲害的。
“最近的醫院是哪個?”蔣丞問。
“有個煤礦醫院,”顧飛說,“打車過去五分鐘。”
“嗯,”蔣丞往前走了幾步,又咬著牙回過頭說了一句,“謝了。”
“這麼客氣我都想跟你鞠躬說不用謝了。”顧飛說。
蔣丞沒再說話,走出街口之後站了不到兩分鐘,運氣不錯地有輛出租車開了過來,他手攔下了車。
“我班呢,你再一輛車吧。”司機說。
“我要去醫院,晚了會死在街上,”蔣丞看著他,“我大概急腸炎了。”
司機盯著他看了兩眼:“上車吧,我帶你去醫院再班。”
“謝謝。”蔣丞上了車。
坐到後座上的瞬間他差點兒疼得喊出聲來,姿勢的變化讓右邊肋條疼得像是又被人打了一拳似的。
“跟人打架了吧,”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急腸炎也傷不著臉啊。”
“我臉傷了麼?”蔣丞問,裡傷了他是知道的,一直有腥味兒。
司機笑了笑:“有傷,不過看上去不重,毀不了容。”
“哦。”蔣丞應了一聲。
“年輕人啊,彆太衝了,”司機說,“出點兒什麼事就算你自己無所謂,家裡人也著急啊,你說是不是。”
“……嗯。”蔣丞扯著角笑了笑。
角估計也有傷,這輕輕一扯,疼痛就順著往耳蔓延過去了。
家裡人也著急啊。
你說是不是。
是嗎?
家裡人是誰啊?
曾經的家裡人本不會知道他的現狀,以前打架也不會讓家裡知道,而現在……他親爹就在旁邊,全程手抱著腦袋一聲不吭。
他離開的時候李保國都沒看他一眼。
誰著急啊?
真逗。
到了醫院他去了急診,沒什麼人。
跟醫生說自己肋條可能斷了之後,醫生用手在他口前後用手按了按:“有什麼地方疼嗎?”
蔣丞認真了一下:“……沒有。”
“不疼?”醫生說,“我看看。”
蔣丞把自己外套拉鏈拉開,低頭剛想掀服的時候突然看到自己上有跡,他愣了愣:“我靠?”
醫生掀起他的服:“你這是被劃傷了吧?看外表不像有骨折……我再聽聽有沒有骨音。”
“……哦。”蔣丞對於自己服沒破但上傷了還出多這一靈異現象有些茫然。
醫生檢查了一通,最後又用手在他傷口旁邊按了按:“骨頭疼嗎?”
“疼。”蔣丞回答。
“沒骨折,”醫生說,“你要不放心就再拍個片子。”
蔣丞鬆了口氣:“不用了。”
肋條上的傷口也不嚴重,醫生給理了一下了塊紗布之後就沒事兒了。
蔣丞在醫院的椅子上坐下,發了很長時間的愣,上的疼慢慢地消退了不,一開始那種炸著的酸疼已經緩解了。
他又隔著服在自己的肋條上挨個又又按地試了一遍,都沒什麼覺了。
!
顧飛個神經病,說得那麼肯定,跟多有經驗似的,嚇得他本來不想上醫院的都沒敢扛!
不過知道肋條沒斷,他的第一反應居然是不會影響籃球比賽了真好。
自己居然這麼有集榮譽真神奇,也許是老徐偉大的潤細無聲了吧。
手機在書包裡響了起來,他掏出來看到屏幕上的號碼時愣了愣。
是老媽的電話,雖然他已經把這一家四口的電話號碼都刪掉了,但老媽的號碼他卻沒法短時間從腦子裡刪掉。
“喂。”他接起了電話。
“小丞啊?”老媽的聲音傳了出來,“這段時間一直沒聯係你,家裡事多,你現在況怎麼樣?”
蔣丞沉默了很長時間沒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能說什麼,腦子裡得跟剛才的打架現場似的,就剩了嗡嗡了。
“給你寄的東西都收到了嗎?”老媽又問。
“收到了。”蔣丞閉著眼睛吸了口氣。
“你跟你……爸爸一家,得怎麼樣?”老媽問。
“好的,”蔣丞咬了咬,角的疼扯得他皺了皺眉,“畢竟親爹。”
老媽笑了笑:“那就好,我本來有些擔心,覺他人比較大老,怕你……”
“我很好。”蔣丞說。
老媽那邊沉默了,似乎在找話題。
“我真好的,”蔣丞低下頭,看著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踩上去的一塊泥,“不用擔心。”
“小丞……”老媽了他一聲,又歎了口氣。
“我現在過得很好,還適應的,我還有事兒,”蔣丞說,“先掛了。”
沒等老媽說話,他掛掉了電話。
盯著黑了的手機屏幕又出了一會兒神,站起來走出了醫院。
“本來我沒想過來的,”易靜站在收銀臺前,抱著書包,“但是正好路過……徐總說你們要打籃球賽了,我估計你期中考前沒時間複習了吧?”
“有沒有時間我都不複習,”顧飛給倒了杯熱水,放了片檸檬進去,“你比老徐還心。”
“也不是,”易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是閒的。”
顧飛也笑了:“那行吧,要不你把今天作業讓我抄一下,我……”
“抄不行,”易靜馬上說,“你不會我可以教你。”
顧飛想說那我抄蔣丞的得了,但還是從書包裡拿出了課本:“行吧,那你給我講講英語行了,我今天隻打算寫英語作業。”
“好吧,”易靜歎了口氣,“你不敢不寫的作業也隻有英語了吧。”
“嗯,”顧飛起把旁邊的小桌子支了起來,“老魯的作業沒誰敢欠著。”
易靜拿了凳子坐下,拿過了卷子,開始給他講題。
顧飛有點兒走神,凡是跟學習有關的事,他都會走神,就算這會兒是老魯坐在他麵前,他也會神遊天外。
易靜是老徐的得力助手,跟老徐一樣對這個班級充滿熱,哪怕是上學期剛上任沒到一周就被王旭氣得自習課上哭了兩次,也依舊初心不改。
“這個就是……”易靜用筆在草稿紙上寫著,“你看啊……”
店門的簾子被人一把掀開了,顧飛轉過頭,看到蔣丞一手掀著簾子定在門口。
“蔣丞?”易靜回過頭,有些吃驚地看著他。
“啊,”蔣丞應了一聲,似乎有些尷尬,指了指外麵,“要不我先……”
“彆啊,你找顧飛有事兒嗎?”易靜趕說,也有些尷尬地站了起來,“我就是給他講一下作業……你要有事的話我就先走了……要不你給他講吧?”
“啊?”蔣丞愣了。
“魯老師說你英語績可好了,”易靜笑了笑,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了,“那我走了。”
“哎,你……”蔣丞話還沒說完,易靜已經有些不好意思地從他邊了出去。
“去醫院看了?”顧飛問。
“嗯,”蔣丞走了進來,站在貨架旁邊猶豫了一下,“請我吃飯吧。”
“沒斷?”顧飛有點兒意外。
“怎麼沒斷你失啊?”蔣丞說,“要不你過來給我砸斷了唄。”
“想吃什麼啊?”顧飛問。
“不知道,什麼都行,”蔣丞皺著眉,“死了,煩躁。”
“行吧,”顧飛站了起來,想了想,“帶你去吃我最喜歡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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