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8、恩斷義絕
“師姐,師姐,快醒醒。”耳邊傳來焦急的呼聲。
在黑虛空中掙扎許久,終於悠悠醒來。
模糊的景在面前漸漸清晰,首先映眼簾的,是個清秀子,臉上還掛著淚珠,看到醒來,驚喜無比:“師姐,你終於醒了!”
神有些茫然:“什麼?你我什麼?”
子聞言一怔:“師姐,你怎麼了?”
“我……”按了按額頭,低聲道,“我頭很痛。”
“那先休息一會兒,”子道,“師伯說了,你是了打擊,纔會……”
“打擊……”低喃,忽然頭又痛了起來,無數的記憶爭先恐後涌腦海,彷彿要將整個腦袋撕裂。
“啊——”
“師姐,師姐!”子驚慌不已,“你等等,我去人!”
片刻後,一對男衝了進來,人口中道:“天歌,天歌!”
涌的記憶一停,頭痛頓消,擡起頭,看著眼前的三個人。
這個儒雅的中年文士,是的父親,旁邊那個滿臉慈的秀麗婦,是的母親。他們兩人的後,照顧的清秀,則是的師妹聶無傷。
師妹所說“了打擊”,是不久前發生的一件事。
結丹之時,與一位師兄結爲道,夫妻恩百年,一同晉階元嬰,堪稱修仙界的佳話。不料,不久前,這位師兄突然襲擊他們的師尊靖和道君,了鎮派之寶叛離。他們才知道,原來他一直不安好心。
父親著,面現怒:“那個叛徒,你還爲他傷心作甚?”
母親抓著的手垂淚:“傻孩子,傻孩子!”
有些茫然。相百年的枕邊人居然是叛徒,這是慘的,但是。怎麼這麼麻木呢……
剛這樣想罷,忽地心中絞痛,無盡傷心。眼淚不由自主大滴大滴地落下。
母親見狀。更是抱著放聲大哭。
父親眉頭皺:“哭什麼?這包藏禍心的賊子,走了倒好!”
母親怒道:“天歌正傷心著,你能不能諒一點?有你這麼當爹的嗎?”
父親卻道:“傷心,你便該勸著,像你這般,只越發傷心!”
“你——”
父親和母親吵起來了,師妹悄聲安:“師姐,你別傷心了。我不相信秦師兄會做這樣的事,一定有什麼。”
低頭垂淚:“還能有什麼,他親口告訴我……”
“可你相信嗎?你相信秦師兄是那樣的人?”
遲疑:“這……”
“秦師兄向來心地良善。同門之中,有多人過他的恩惠?封雪、清玉們。更是被他救過命。我不相信那個秦師兄是背信棄義恩將仇報的小人。”
“……”悄悄掃過父母一眼,見他們仍在爭執,便點點頭,輕聲道,“好吧,晚點再來尋我。”
不久後,父母終於意識到的存在,母親安好一會兒,藉口休息,才送走了父母。
府中只剩兩人,師妹急道:“師姐,我們快走吧,我手中有靖和師祖的令牌。”
點點頭:“好。”
靖和師祖,便是和那位秦師兄的師尊。與聶無傷互稱師姐妹,是因爲聶無傷的授業恩師是父親的師弟。而,因爲資質過人,早早被靖和師祖收爲弟子,在門派之中,輩分與父親相當,後來結元嬰,更是躍居其上。當然,親人之間,只論小輩分,父親不可能稱爲師叔。
想到這,突然恍惚起來,父親是結丹修士,那母親呢?如今將近兩百歲,照理說,母親最起碼也是築基修士,可剛纔好像沒覺到母親上的靈氣……
“啊……”腦中忽然一痛,低低了一聲,前頭帶路的師妹嚇了一跳,連忙扯住,“師姐,你又頭疼了?”
搖搖頭:“沒事。”
師妹不放心,又叮囑道:“師姐,你要小心收斂修爲,僞裝結丹……不,結丹修士也是有數的,就築基吧。”
輕聲應下。這位師妹,也是青出於藍,師父只是結丹修士,卻不過百來歲就結了丹,如今更是元嬰有。由帶著,自己裝築基弟子,比較容易混過去。
因爲元嬰修士叛變,門派護山大陣全開,低階弟子一律不許出,哪怕結丹修士,也要手持震、靖和兩位元嬰道君的令牌才行。
僞裝築基修爲,又使出易容法略微改變容貌,很輕鬆出了山門。而後,飛行法寶載著和師妹,不急不緩地往東飛去。
離開百里,降下飛行法寶,師妹問:“師姐,你可知道秦師兄會去哪裡?”
茫然地搖搖頭:“不知道,他在門派之外,並沒有別居……”忽地想到一個可能,低喃,“會是那裡嗎?”
略一思索,甩袖祭出一隻小舟,攜師妹踏了上去:“有一個地方,也許他會去。”
…………
經過數日奔波,們到了一座高山。
這山極高,山腳是茂的山林,山腰開始染上白,山頂雪峰林立,下晶瑩雪白,不勝收。這便是天極第一險地天魔山。
“天魔山?”師妹驚疑,“師姐,你說的便是這裡?”
“嗯。”輕輕點頭。天魔山是他們定的地方,也許,只是也許,他會來到這裡……況且,天魔山是一等一的藏之地,制未開,往裡一躲,誰又能找到他?
“可是,師姐,天魔山制未開,我們怎麼進去?”
“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進去。”馭使小舟來到一山坳,這裡是天魔山制最薄弱的地方,這件事還是他告訴的。
從懷中取出一柄古樸長劍。盡全力將所有的靈氣注進去,劍閃爍著金的雷,狠狠砸向制薄弱。轟然一聲,制裂開了,將長劍收起。帶著師妹乘著小舟緩緩飛了進去。
制,彷彿是另一個世界。昏暗的天空,到閃爍著雷。紅褐的大地,滿目瘡痍,烈烈的風。如刀一般撲來。到都是遊離的制,損壞的法寶和零落的白骨。
毫不停留,慢慢飛向一座山峰。那座山峰,做萬仞峰,那裡有他們的回憶。
腳下飛舟不停,很快到了目的地,萬仞峰在上次爭鬥中塌了一半,另有一半變得平平的。不復昔日險絕風貌。
到了此,心口一,低頭往下去。
料峭寒風中。一人背對著們坐在石間,他峨冠博帶。姿拔,無論何時,他總是這樣沉靜,如山一般不可摧折。
“秦師兄!”小舟上,師妹已經喊了起來。
之前想起背叛之事,總覺得聽故事一般,不了戲,直到此時,看著他的背影,才發現,心中是滿滿的意,作不得假。
飛舟落下,癡癡地著他的背影,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站住!”上空傳來怒氣衝衝的喝聲,一名紅子腳踩紅蓮從天而降,落在和他之間。
停住:“你……”
紅子面含煞:“你若再上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氣!”
盯著此,沉聲問:“你是何人?我與夫君相見,與你何干?”
紅子冷哼一聲:“我名清,你口中的夫君,是我的郎君,你說有沒有關係?”
一怔:“什麼?”
清仙子轉,聲喚道:“秦郎,你來告訴。”
在的注視下,那背影緩緩站起,轉過,一步一步向走來。
著他的臉,仍是清俊的眉目,仍是奪人的風采,著的眼神卻不同往日,深深的不見底。
“秦郎!”清仙子挽住他的手臂,仰頭道,“你告訴,我們是什麼關係。”
“我……”他眼中掠過一遲疑,被挽住的手臂直覺地想要回。這是怎麼了?他晃晃腦袋,心想,清妹與我青梅竹馬,爲了幫我復仇,犧牲良多,我怎麼會不想跟接近呢……
而對面的子,一眼看過去,卻悉無比,他甚至忍不住想走上前,握住的手……怎麼會這樣?難道他假戲真做了?
“秦師兄,你怎麼可以這樣!”師妹衝上前,道,“你背叛師門,襲靖和師祖,擊傷震師祖,盜走師門聖,現在你還勾搭上別的人。你,你太無恥了!”
罷,師妹拉的衫:“師姐,秦師兄他變了,他竟然背叛你,快殺了他!”
“他本來就是這樣!”清仙子挽著他的手臂,高昂著頭,丟給一個輕蔑的眼神,“你跟你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的先祖被秦靖和所殺,他纔會忍辱負重進玄清門,等待時機,一舉報仇雪恨,可惜,被秦靖和那老東西逃過了。他不是背叛你,背叛門派,而是一開始就是假的!”
“不,不可能……”喃喃自語,最後盯著他的眼睛,“你告訴我,是真的嗎?”
面對的目,他瑟了一下,最後扭開頭,輕聲道:“是。”
“都是假的?你的,你的作爲,都是假的?”
他再次應聲,這次比上次要堅定一些:“是。”
“師姐,殺了他,殺了他!”師妹在後面喊道,“他已經不是秦師兄了!他是個背叛師門、背叛妻友的叛徒!”
雙拳握,只是怔怔地著他。
“師姐,你忘了師伯的囑咐了嗎?忘了靖和師祖了嗎?快殺了他!”
雙拳鬆開,右手靈一,一柄流溢彩的扇子出現在的手中。
“秦郎,殺了,你就可以跟玄清門一刀兩斷了!”
看到他面前出現燃燒著真火的長劍,終於失了,擡起了天地扇:“既然你只是個叛徒,那今日就恩斷義絕!”
天地扇和三真火劍同時揚出驚人的殺意,下一刻,彷彿就會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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