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前段時間，卓小貓今天的心看上去那是相當不錯。而“我跟你說”四個字就預示了接下來會有一段很長的話。

雖然每次鄭嘆過來都是卓小貓在說話，但今天這傢伙的樣子，看上去好像會說更多。

果然，卓小貓接下來就說了他去找“佛爺”的事，而且很得意地敘述了他是如何運用他聰明的大腦去“佛爺”面前裝可憐，怎麼打滾，怎麼跟“佛爺”談條件。

鄭嘆突然想起了某次去外面老街遛彎遛到一個豆腐攤的時候聽旁邊幾個大媽說買豆腐的那孩子“考醫大的腦袋卻用來做豆腐”，而現在，鄭嘆看卓小貓這就是當理學家的智商卻用來撒潑，而且還撒功了。

經過一大堆的前言和鋪墊之後，卓小貓眼睛亮亮地盯著鄭嘆，忍不住都咧開了。

“黑哥，葉同意我今年讀小學了！”

卓小貓口中的“葉”就是佛爺，佛爺的本名葉赫，平時卓小貓就直接佛爺葉。除了這位葉之外，還有“李”“張爺爺”“劉”等一大堆的爺爺，有這些話語權頗大的老人們幫忙，卓小貓提前上小學確實不是問題。

而且，卓小貓已經經過附小那邊的測試了，上一年級的確一點問題都沒有，不需要另外走後門。如果不是卓小貓年紀還小，那位負責測試的老師都差點說這孩子不用上一年級了。

鄭嘆知道，這小傢伙的智商比其他孩子要高，在別的孩子還在勉強認數字的時候，他已經接圓周率了，在其他孩子爭相表現能背誦圓周率小數點後多位數字的時候，這小屁孩早就開始接立幾何。因爲有一次鄭嘆過來的時候看到卓小貓在拿著一個小皮球測量直徑，而他的繪畫本上倒數第二頁寫著球的積運算公式。

至於現在才五歲的卓小貓到底知識面達到怎樣的程度，鄭嘆沒底。平時也只聽兒園的老師們說卓小貓聰明的一小孩，卻極提到“天才”這兩個字。足以見得卓小貓還是低調收斂的。頂多故意調戲一下老師和同學。

“黑哥黑哥，你說。我上小學之後我媽媽是不是就回來了？”卓小貓滿眼期待地看著鄭嘆。

我哪知道！鄭嘆腹誹。大概也只有佛爺和平時照顧卓小貓的那個人才知道吧？

“對了，母親節的時候我問過媽媽，媽媽說我讀小學就回來。”卓小貓用腳輕輕踢著圍牆，小聲道。

母親節剛過去。而據卓小貓所說的，小卓雖然沒回來，但隔段時間會跟卓小貓進行視屏通話，母親節也是視屏通話的時間，既然小卓這麼說了，難道今年真的能回來？

那樣的話就太好了，雖然卓小貓平時生活得很好。但從記事起就沒父母在邊，相比起其他孩子來說，總會缺憾的。

就算是智力相比起其他孩子要高，但畢竟還是孩子。卓小貓已經認定了今年他媽會回來，所以，除了比平時的話要多一些之外，還格外地高興，一高興，卓小貓對其他同學就格外的好，對過來問問題的同學都很耐心，也不捉弄人了。

鄭嘆不知道小卓到底能不能回來，如果今年不能回來的話，卓小貓會有多沮喪？

別看還是小孩，有時候，小孩子較真起來很難擺平。

爬梯那邊一個正哭得滿臉鼻涕的的孩子，老師越安那孩子哭得越厲害，鄭嘆看了看那邊，他覺得，還是想想準備個什麼給卓小貓當六一節的禮，到時候也當做安。

從初中開始，六一節就只是一個日期而已，再沒有那個特殊的意義，但對於每個小學的孩子來說，那都是一個值得紀念的節日，在那天，他們會有演出，唱歌跳舞，會有學校發的零食，會有假期，在那天找家長要禮也會特別順利。

過年來的時候鄭嘆給卓小貓包了個大紅包，六一不好再包大紅包，沒紅包那送什麼？

接下來幾天鄭嘆一直在考慮，正好小郭店子裡最近做了個活，小郭定製了一些禮品，作爲給那些vip客戶的禮。

這些禮品裡面多是一些貓形狗形的玩偶，小到手機掛飾，大到抱枕，還有和人差不多大的絨玩。當然，哪樣的禮都得對應著vip的會員積分來。

那幾個最大的絨玩是小郭專門用來討好某幾個特殊客戶的，每次那幾個客戶過來，小郭總能大撈一筆，鄭嘆不能打那些的主意，於是，就盯上了抱枕。他純粹就是以大小論價值的挑選方式，既然最大的不能挑，那就挑次大的。

某天去寵中心那邊例行拍攝之後，鄭嘆沒要小郭給的加班費，帶走了一個抱枕。

禮品的原形就是據工作室裡的貓貓狗狗來的，連“狗仔”那傢伙的玩偶都有，沒有前，前肢那裡只有兩個凸起，用後維持著平衡。還別說，這隻從地震中被狗救出來的貓人氣頗高，這傢伙樣子的手機鏈和玩偶沒被人要出去。

鄭嘆在貓圈裡的人氣雖然也很高，但因爲的原因，玩偶贈品相比起其他貓來說沒有多優勢。

查理送鄭嘆回焦家的時候，順便將鄭嘆選的“bc抱枕”給送到焦家。

正面是個黑的貓頭，反面繡著有“bc”兩個字母。

焦媽還以爲鄭嘆拿回來自己用呢，沒想鄭嘆一直都沒拆包。

因爲今年六一節正好在週一，而端午節與六一節也隔得近，所以，兒園直接從端午節放假放到六一，足足有五天的假期。

鄭嘆要送禮的話就只能選放假前一天去將人帶到大院這邊來，不然他怎麼把那麼大個抱枕送出去？太不方便了。

鄭嘆在兒園放學前十分鐘跑到門口等，他知道那位被佛爺稱爲“小萬”的負責照顧卓小貓的人會在校門口左邊十米的地方等，於是也走去那邊。

一般來說，小萬都是提前點到的，五到十分鐘都可能。畢竟有時候兒園放學的時間並不那麼嚴格，有一定的彈範圍。

但今天，鄭嘆到那裡之後等了幾分鐘也沒見小萬過來。

正想著怎麼小萬還沒到，鄭嘆就聽到有人喊自己的貓名。

“黑炭？！”

聽到這聲音的第一反應。鄭嘆覺得耳。第二反應就是扭頭看過去。

看清來人的樣子之後，鄭嘆有些恍惚。直到對方又了一聲“黑炭”之後鄭嘆才反應過來。

小卓！

是小卓！

鄭嘆覺得眼睛有點酸。

面前的人是小卓，但是，和當初的樣子又有不同。

鄭嘆記憶中，對小卓的印象最深刻的時候就是人工湖邊小卓捧著一本書坐在長椅上的畫面。那個年輕溫和的人，大名鼎鼎的佛爺手下三張王牌之一，潛力無限。

因爲卓小貓的原因，鄭嘆也常看到佛爺手下帶過的一些學生，有些留校了，有些出國繼續深造之後回來，看上去和離開的時候沒太大的變化。頂多變得彩了一些，畢竟都往高在走。

和他們同樣年紀的小卓，當年明明看著比那些人年紀還小，才過了四五年而已。小卓的樣子卻像是經歷了十多年似的，不僅如此，還帶著一種削瘦的病態，就連以前穿過的服現在穿著也像是大了一圈。

鄭嘆回想起了焦爸說過的一些事。有些項目對人的傷害比較大，就算有防護措施，卻不能完全避免。像是支了生命似的。

難怪焦爸說那個項目很危險，難怪會有那麼多人回不來，難怪當初佛爺反對參與那個項目。

在鄭嘆看著小卓的時候，小卓已經走到鄭嘆面前了。

蹲出手指了鄭嘆的額頭，小卓笑著道：“嚇著了？放心，養一段時間會好些的。”

小卓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很不好，一般來說，結束項目中的任務之後申請退出，可以在那邊休養一段時間，會有專門的治療人員幫忙醫治。小卓原本的計劃也是在那邊修養，等看著好些了再回來，但母親節那天跟卓小貓的談話讓小卓改變了主意。

卓小貓每年都跟小卓視屏聊天，所以，小卓就算不做修養治療也能被卓小貓認出來，而剛纔見到蹲在兒園門前的黑貓的時候心裡其實帶著些忐忑，擔心離開得太久，這隻貓已經不認識了。但事實上，從那隻黑貓的眼神裡，知道，這隻貓還記得，只是因爲現在的樣子有些嚇住而已。畢竟，現在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多歲似的，除了皺紋，還有一些斑，面上遠沒有以前那麼彩，就算是以前的同學看到現在的樣子也未必能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