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明低頭看地，愣了一下。

就是這麼一下，霍一寧趁機迅速上前，毫不遲疑地徒手過去，抓住了邱明握匕首的手腕，不等他反應過來，用力往外扳。

邱明痛了一聲。

霍一寧拽住他的手臂，回一個過肩摔，把人在了地上：“拷上。”

蔣凱和周肖趕上前，把邱明制服。

被挾持的小孩摔在地上，冬天穿得多，倒沒摔到，嚇得小臉刷白，一落地，哇的一聲就哭出來。

小孩的母親立馬跑過去，心有余悸，直掉眼淚。

一旁，戴口罩的孩把掉在地上的瓶瓶罐罐都收拾進包里，又從里面出一塊白巧克力，遞給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孩，聲音溫地哄著：“不哭了，要不要吃巧克力？”

小孩兒吸吸鼻子，帶著哭腔，倒沒有再哭了：“……要吃。”

真好哄。

笑了笑。

霍一寧沉聲：“景瑟。”

蹲在地上的孩立馬站起來，直腰桿：“到！”

可不就是景瑟。

霍一寧臉沉得厲害：“你在做什麼？”

眨眨眼：“我做得不對嗎？”剛才跟隊長打眼了，來轉移視線，隊長趁機行。

配合很完啊……

霍一寧摘了棒球帽，額頭全是汗：“抓犯人是警察要做的事，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不知道躲遠一點？”

這麼胡來，他恨不得打一頓！

景瑟表有點無辜，很理所當然，一點都不悔改：“可我是警察家屬啊，四舍五也是半個警察。”

還有理了！

霍一寧走過去，摘了的口罩，捧著的臉，重重親下去，還乖得不行，張開，把舌頭怯怯地過去讓他吮。

他咬了一口：“下不為例。”

小姑娘被親暈了，點頭像搗蒜：“嗯嗯。”

四周都是圍觀的人，有點害，臉蛋紅通通的，眼睛水汪汪的，不好意思，但也不躲，大大方方地給他親，給他咬。

見這般乖巧，霍一寧重話是一句都說不出來了，不忍心訓，舒了一口氣：“你剛才嚇死我了。”

萬一，邱明把也挾持了……

他想都不敢想，過去，抱著小姑娘的腰，提起來一點，低頭就吻住了。

四周全是人，景瑟沒戴口罩，自然被認出來了，許多人起哄，也有許多人拿出手機在拍，怯了，推霍一寧：“隊長，有人在看。”

霍一寧不管：“讓他們看。”

又推，往后退一點點，回頭紅著臉對拍照的人笑，怯怯地，卻大聲地說：“這是我男朋友哦，人民警察，特別帥！”

說完了，就乖乖鉆霍一寧懷里了，踮起腳去抱他的脖子，把紅紅的送上去，給他親。

霍一寧笑，低頭，撬開齒，深吻。

刑偵隊的‘單警犬們’懷著既興又的心，看隊長直播……

景瑟的經紀人陳湘掐了掐太，給公關那邊電話，這一波頭條鐵定跑不了，提前準備一下，盡量把風向給帶正了。

就這樣，景瑟帶著他男朋友，上了頭條，不僅是娛樂板塊，還有民生、社會板塊，微博被徹底刷了，國民神與警察男友合力制服罪犯，當眾擁吻，簡直就是大型犯罪屠狗現場。

不僅景瑟，霍一寧也圈了一大波。

這事，不僅轟了全網，當天晚上，央視都點名表揚了，國民花瓶演員景瑟一躍為正義的化，了勵志代表。

這就是后話了。

江北市局。

邱明落網，刑偵隊第一時間提審了他，他供認不諱，態度很配合，審完了邱明，接著就是秦云良。

霍一寧親自審，對方神一如既往的不耐煩，霍一寧從容自如：“邱明已經落網了。”

秦云良臉驟變，眼底驚慌一閃而過，迅速又恢復了常態，強裝鎮定地反問：“邱明是誰？”

“還裝傻？”霍一寧不急，懶洋洋地坐著，手搭在桌子上，把玩著鋼筆，“他已經招了，說你買兇殺人。”

秦云良，振振有詞：“空口無憑，這是誣賴。”

不見棺材不落淚呢。

霍一寧抬了抬眼皮，慢吞吞的語調：“匯款證明與錄音通話都有，鐵證如山，你還要抵賴？”

秦云良繃不住了，臉徹底變了，驚慌又難以置信，他怎麼都料想不到，邱明會暗中留了證據，反咬他一口。

本來推秦明立墜樓，警方本找不到證據，這下，邱明落網，他的罪名也板上釘釘了。

聰明反被聰明誤。

“買兇殺人，可能要判個二三十年。”霍一寧停頓了一下，翻開本子，筆尖落下，開始記錄，“從現在算起，你多說一句謊話，就多判你一年。”他笑，語氣隨意，“信不信？”

秦云良沉默了很久：“秦明立是我殺的。”

鐵證如山，還怎麼抵賴。

霍一寧落筆，記了口供日期：“前因后果，說清楚。”

秦云良低著頭，不像先前那樣囂張不遜，他老老實實地招認：“二十八號那天中午，我收到一條消息，說秦明立手里有我私吞公款的證據。”

霍一寧手中的筆頓了一下：“誰發的？”

“不知道，匿名的。”秦云良繼續，“我沒敢全信，就打電話到秦明立那里確認，我套了他的話，他確實收到了一份機文件，還說只要給秦行了，他就有機會翻，我當時就慌了，罵他過河拆橋，居然出賣我，然后我們在電話里吵了起來，不管我開什麼條件，他都不肯緩一緩，非要去找秦行揭發我。”

秦云良歇了一口氣：“當天晚上我就趕去了華南公館，本來只是想跟他談談，讓他放我一馬，可我沒想到他居然拿著文件要去找秦行，我只能攔下他，拉他去了樓頂，他很不耐煩，本聽都不聽我解釋，我沒辦法，就趁他不備，把他推了下去。”

霍一寧問：“那份機文件現在在哪？”

“當時太慌張，我怕有人會上來，就把文件袋在了樓頂的盆栽底下。”

秦明立墜樓之后，警方就封了華南公館，也就是說，秦云良到現在都沒有看過那份文件。

霍一寧沉思忖了須臾：“繼續，買兇殺人的部分。”

秦云良知無不言：“秦明立住院的第一天，我就派人守在了醫院，我以為他活不了，可他偏偏恢復了意識，我怕他醒過來指證我，就找了殺手幫我殺掉他。”只是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邱明會坑他一把。

霍一寧放下鋼筆，目直視：“那你為什麼還要殺姜九笙？”

秦云良募地抬頭：“什麼姜九笙？我只讓他替我殺秦明立。”

表驚訝，不像是裝的。

“邱明的口供里指出，你花了兩百萬，買的是兩條人命，秦明立一個，還有一個是姜九笙。”

秦云良一聽，立馬矢口否認，語氣很憤慨：“沒有！我沒有說過，我跟姜九笙無冤無仇，我為什麼要殺，不是我，我只要秦明立的命，姜九笙被害跟我沒有一點關系。”

秦云良很配合，全部認了，除了‘姜九笙’遇害一事。

霍一寧從審訊室出來，湯正義立馬過去問了。

“隊長，是秦云良嗎？”他在隔壁監聽室聽了二十多分鐘了，還是有點一頭霧水，“山寨的姜九笙也被注了麻醉分，邱明注都保留了，確實是他啊。”

霍一寧往辦公室走：“注都保留了，通話記錄也有，怎麼就偏偏沒有保留秦云良讓他殺姜九笙的那部分錄音？”

這個雇來的殺手不簡單啊，像是有備而來。

“是哦。”湯正義左思右想了一陣，也就是說，“邱明接了兩條人命，但不是一個人授意？”

“嗯。”

那問題又來了，湯正義追問：“那要殺姜九笙的是誰？邱明為什麼要把兩條人命都推給秦云良？”

霍一寧腳步有些快：“邱明上背了人命，反正牢底要坐穿，只要開讓他滿意的條件，誰指示的對他來說都一樣。”

就是說，有人借著秦云良買兇殺人的東風，順手牽羊地干掉‘姜九笙’，反正邱明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多給點好，他自然會全部推給秦云良，而且證據都提前備好了，分明是早有綢繆。

湯正義撓頭：“那我們怎麼查？”邱明這種八要判死刑的犯人，鐵定撬不開的。

霍一寧拿出手機，按了個號：“兇手就是要讓我們查不出來。”接通后，他說，“蘇伏鉆了空子，把罪名都推給秦云良了。”

電話那邊，是時瑾。

他波瀾不興：“我也沒打算用法律的手段收拾。”

借刀殺人。

蘇伏從來不自己沾，做事滴水不。

霍一寧囑咐了句：“這個人太狡猾，褚南天那批貨，你小心。”

“嗯。”

掛了電話，霍一寧去了獨立辦公室，景瑟還在等他，推開門，正坐在椅子上，捧著本黨章在看。

不肯跟經紀人走，推了個行李箱，跟他來了警局，天都黑了，等了快兩個小時，霍一寧心疼，有些自責，走過去抱：“瑟瑟。”

景瑟放下書，立馬回抱他：“犯人招了嗎？”

“嗯，都招了。”

一點怨言都沒有，很開心地夸他：“我家隊長真棒。”

懂事得讓他難。

霍一寧親了親的臉：“我送你回家。”

立馬說：“我要跟你回家。”仰著頭，呢絨外套里白的襯得皮更白皙，一雙滴溜溜的瞳子漆黑明亮，炯炯有神地看著他，“我殺青了，有半個月的假期，我要住你那，你收不收留我？”

這麼乖。

要他命都給！

霍一寧在上啄了一口，眼里的溫滿得要溢出來：“先給家里打個電話，免得他們擔心。”

笑瞇瞇地抱他：“好。”

傍晚時分，日暮西陲，晚霞沒地平線，華燈初上了。江北與柏林有五六個小時的時差，那邊還是下午。

姜九笙下了飛機，去了一趟下榻的酒店，也沒有歇歇腳，拉著莫冰要去醫院，一刻也不等，莫冰沒法子，聯系了人，打聽到了一家蔽很好的私立醫院，用自己的名字替姜九笙掛了號。

早孕檢不用空腹，也不需要等很久，莫冰陪姜九笙在醫院等結果，來來往往的路人里有不黃種人，莫冰讓姜九笙戴了口罩，即便是異國他鄉，也說不準會有人拍，還是仔細為好。

婦產科的護士在門口號，用英文重復了一遍：“請問哪位是莫小姐？”

姜九笙過去：“我是。”

護士對微微一笑：“到你了。”

“謝謝。”

姜九笙道了謝，往坐診室去，莫冰陪同，看眼睫，笑了笑：“張？”

“對啊。”姜九笙攤開手心，給莫冰看掌心的冷汗，“拿格萊大獎都沒這麼張過。”

莫冰忍俊不：“張什麼，懷上了錦上添花，沒懷上就再接再厲。”

姜九笙沒說什麼，手自然地放在腹上，目溫，清徐徐，倒是很希能懷寶寶呢。

推開診室的門，醫生是個人，白種人，年紀不大，戴了無框的眼鏡，藍的眼睛，長相很溫和，對姜九笙笑了笑：“請坐。”

“謝謝。”坐下。

醫生手里拿著檢查報告，輕聲詢問：“莫小姐，請問你結婚了嗎？”

因為是公眾人，莫冰便用了自己的名字給姜九笙掛了號。

姜九笙大抵明白醫生話外的意思了，笑著回：“還沒有，不過，我們很相。”

醫生推了推眼鏡：“那恭喜你，你懷孕五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