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大批量、大面積,且集中的銷贓行為,都著詭異。
緝毒隊的頭兒連夜連線霍一寧了,做最后確認:“霍隊,消息可靠嗎?”他將信將疑,唯恐是陷阱。
都盯了秦家這麼多年了,突然出了狐貍尾,反而讓人不安了。
霍一寧老神在在地:“您盡管出警。”
林隊還是不放心:“七條分銷商支線,這麼大一塊,怎麼就好端端地自己送上門了?”
消息還是親自送過來的,這真是送人頭啊。
霍一寧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下:“秦家,我們警方去撿便宜就行。”霍一寧笑,“盯了那批貨這麼久,不就等著銷贓的時候一網打盡嗎?管他是誰借刀殺人,警方去殺就好了。”
林隊想想也是,秦家水深,都是能玩心計的,不比一般道上混的,秦家整得像一出宮斗大劇,斗來斗去,最后窩里反。
還有個疑問:“時瑾默認了那個人的作?”那個人明顯是想搞垮秦家,然后趁機收囊中。
秦家是易支線,就有獨立的幾十條,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這個攤子,蘇伏都謀了十年了。可怎麼說,時瑾都是秦家的頭兒啊,他哪是柿子,這邊都要燥起來了,他那邊怎麼還不冷不熱的。
霍一寧了一句:“就是時瑾他挖的坑。”
也就是說,蘇伏就是個炮仗?
搞了半天,是時瑾要搞死秦家,林隊放寬心了:“哦,他的手筆啊,那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嘖,手段狠就算了,關鍵是時瑾還最擅長算計人,這樣的人,還好不是警方的敵人。
晚上十一點,雨淅淅瀝瀝開始下,冬天的雨,格外的冷,刺骨似的,滴滴答答敲打著窗臺。
臺上,徐博被雨聲驚醒,抱自己,莫名有點怕怕的。
江北與柏林有六個小時的時差,這個點,那邊才剛過五點,每天這個時候,時瑾都要和姜九笙視頻。
大抵因為懷孕的緣故,姜九笙最近總是犯困,柏林今天天晴了,這會兒太還沒有全部落下去,暖洋洋的從窗外照進來,窩在沙發上,懶洋洋的。
“明天晚上八點半有空嗎?”
明天是周四,電影節頒獎典禮會直播。
明天,蘇伏收網。
時瑾眉宇輕蹙著,這幾天,不在,他總是懨懨的,說:“可能會有事。”問,“怎麼了?”
姜九笙說:“我準備了獲獎言,是說給你聽的。”
從出道以來,拿了不大大小小的獎項,懶慣了,獲獎言總是三言兩語,隨心說,認真準備獲獎言,這還是第一次。
時瑾郁的心好了許多,答應了:“好,我會聽。”
不解:“你不是說有事嗎?”
他坐在床上,背靠著枕頭,拿了床頭柜上的紅酒杯:“這世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事,都能用錢搞定。”
嗯,確實是這樣。
他喝過酒,很紅,睡是黑的,深與深相,經暖黃的燈折,分明得像一幀濃墨重彩的畫。
人如畫,大抵就是這個意思。
很想他,想擁抱和接吻。
姜九笙了,也想喝酒了:“你不要喝太多。”
時瑾嗓音悶悶的:“我睡不著。”他還是把酒杯放下,“紅酒不怎麼助眠。”
還想說什麼,胃里忽然翻江倒海,猛地起,去了浴室,干嘔了一陣,又什麼都沒吐出來。
的孕吐反應有一點早,而且,嚴重。
再坐回電腦前,那邊,時瑾臉比的還難看:“寶寶,你怎麼了?”
姜九笙沒打算現在告訴他,多事之秋,他還有事要做,孩子的事等見面再說,只說:“胃不舒服。”
本來就有胃病,時瑾不疑有他,沒說什麼,拿了手機撥電話。
“你打給誰?”
他眼底有怒意:“秦左。”
舍不得訓,他只能對邊的人發作。
姜九笙制止:“不用打了,不怪,我有好好吃飯,是這邊太冷了,我還不太適應。”
時瑾低頭,在按號碼。
他很狂躁,緒很不對,不在邊,他這個偏執病人,總是容易失控,
“時瑾。”姜九笙聲音的,難得撒。
時瑾把手機扔地上了,把筆記本電腦抱到跟前,整個眼里都沉沉的,像烏的濃墨,化不開。
重重嘆了一句,他說:“笙笙,你不要生病。”不知是氣,還是氣自己,眉頭擰著,“你這樣,我不知道怎麼辦,我又不能替你。”
時瑾有點燥郁,這兩天一直這樣。
姜九笙安他:“哪有那麼嚴重,過兩天就好了。”
他不說話,眼里霧靄沉沉。
“怎麼了?”聲音很,輕輕的,“為什麼不說話?”
他往前,臉靠電腦很近,屏幕的打在側臉,暗分明里的廓,致:“突然有點怕,好像不管我怎麼謀算,也總有事是我掌控不了的。”
暴躁,易怒,而且悲觀,想做點什麼。
噢,想把所有不定因素都毀了,所有阻礙的人都殺了。
就是這種覺,惴惴不安得想毀天滅地,徐青舶說,偏執狂,病的不輕,能怎麼辦,他的藥不在邊,當然會惡化。
姜九笙靠近一點點,在屏幕上他側臉的位置親了一下,耐心極好:“就這個問題,我和你想法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時瑾抱著電腦,更想親。
聲音很輕很緩,卻讓人安定,平鋪直敘的:“我比較大膽,反正人是你的,心是你的,命也是你的。”笑了笑,說,“很奇怪,我現在都不怎麼怕死。”。
死。
這個字他是聽都聽不得。
時瑾皺眉,語氣很嚴肅:“別說不吉利的話。”
姜九笙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時醫生,你也迷信?”
他湊過去,隔著屏幕親的:“本來不的。”
遇上之后,怕的就多了,怕人心不古,怕天災人禍,怕生離,還怕死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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