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蘇問第二次在柏林封帝,街上來來往往的路人都停下腳步,抬頭看著電子屏幕,自發地鼓掌歡呼。
時瑾收回目,下了車,對霍一寧道:“除了蘇伏,還有人在坐收漁翁。”
霍一寧跟著下車:“誰?”
時瑾沒有撐傘,眼眸染了水霧,有幾分,他說:“滕家的人。”
高樓大廈上的電子屏幕還在實時播放電影節的現場,蘇問走向領獎臺,手捧獎杯,輕描淡寫地用中文說:“實至名歸。”
這個家伙,在國外也這麼狂,可偏偏,世界各地的們,被他帥得死去活來合不攏。
秦氏大酒店有三座大樓,坐落在最繁華的街道,三棟樓呈三角坐標,在樓頂,可以互相看到酒店頂部的秦氏logo,還有懸掛在十九層樓上的巨大電子顯示屏,那個位置,是整個江北最貴的廣告位,這會兒,三臺顯示屏上,全部在播放柏林電影節的盛況。
秦氏大酒店的樓頂,建了天的高爾夫球場,是本市唯一一個建在高的球場,不對外開放,只供酒店的vvip用戶使用。
高樓上,風很大,刮著人黑外套的擺。
“大小姐。”
形高大的男人走上前。
人聽見腳步聲,回了頭,長相很,只是臉慘白,帶著病態,額頭破了一道口子,沒有理傷口,紅腫得厲害。
是蘇伏,剛從秦海手里逃,連息的時間都沒有,便來此赴約,將風吹的頭發撥到耳后:“人來了沒有?”
男人搖頭。
蘇伏眼底慌難掩:“怎麼回事?為什麼一個都沒有出現?”
“該不是,”男人小心揣度,臉上立馬驚恐萬分,“我們的計劃暴了?”
“不可能!”
這件事,連秦海都不知,怎麼會暴。
綢繆了這麼久,就是為了在秦家垮臺后,將秦家的易支線和市場收囊中,只差最后一步,絕不能出差錯。
“你帶人下去看看。”
“是。”
樓頂上,只留了幾個打手,下去打探況的人,卻遲遲沒有回來。
蘇伏來回踱步,心里越發不安,風吹過,對面大樓的電子顯示屏里的聲音陣陣拂來,不是很真切,卻依稀聽得到醇正流利的英文發音。
“最佳配角的得主是——”
聲音驟然提高,每一個字符都清清楚楚:“《三號計劃》——姜九笙!”
蘇伏倏然抬頭。
對面的電子屏幕上,鏡頭切到了一張臉,冷冷清清的桃花眼,三分清澈,七分淡然,眉眼里帶著英氣。
為什麼會在那里……
后,腳步聲忽然雜,有人驚恐地喊道:“時、時瑾。”
蘇伏募地回頭。
時瑾站在樓梯口,目躍過,著對面的屏幕里,子淺淡的笑。
恍然大悟,全想明白了:“你耍我?”
假的,都是假的。
醫院那個姜九笙是假的,出國治病也是假的,全是計策,步步是陷阱。
原來,這盤棋,不是在下,是時瑾,是時瑾一步一步擺好了局,讓按部就班地往里跳。
寒氣在骨子里沖撞,搖搖墜,幾乎站不住。
時瑾收回了目,看時,眼底和消失殆盡,唯有冷意,只掠了一眼,便掃向別:“投降的話,或許,可以減刑。”
把守在樓梯口的那幾個男人面面相覷,猶豫不決。
下一秒,門被大力踢開:“警察!”霍一寧第一個沖上來,手里拿著槍,“都把手舉起來!”
蘇伏帶的那幾個打手,只遲疑了片刻,一個個就都放下武,舉起雙手,不做任何反抗。
“你呢?投降,”時瑾抬眸,目微涼,“還是反抗。”
蘇伏看著門口涌的警察,失聲冷笑,笑聲里,不知是嘲諷誰:“原來,你不是要放了我,你是在利用我。”
利用,將秦家的舊部,一網打盡。
時瑾不置可否。
還以為,他會顧念一點點人,真冷漠呢:“我有一件事想不通,我做了這麼多,不都是你想要的結果嗎?我助你拿下秦家,我又幫你毀了秦家,所有跟你作對的人,我全部都幫你鏟除了。”忍不住發笑,目灼灼地著時瑾,“十年了,我無數次想殺了你,好以絕后患,可我卻從來沒有對你下過手,你為什麼還要與我為敵?”
不是沒有機會,可就是下不了手,甚至搖擺遲疑過,如果他也要秦家,要不要與他共。
可他呢,毫不猶豫地反咬。
他目,比冬夜的月還要冷:“你對下手了。”
話落,對面高樓上的電子顯示屏里,清清冷冷的嗓音,忽然響起。
“下午好,我是姜九笙。”
時瑾眼底的,一瞬間,溫到了極致。
蘇伏怔怔地回頭,順著他的目,看向屏幕里的人。
站在領獎臺上,穿著一深青的旗袍,長發挽著,隨意垂下兩縷,妝容很淡,燈下,紅齒白,笑時,明眸善睞,旗袍的肩頭繡了竹,站在那里,像一卷水墨畫。
聲音不大,吐字很清晰,說著流利的英文,平舌卷舌都帶著兩分隨意與慵懶:“謝謝主辦方,謝謝劇組,謝謝評委和,長篇大論的獲獎言我可能不太擅長。”
停頓,看了一眼手里的獎杯,淺笑著繼續。
“對這個獎杯要說的話,都在我以后的作品里,不需要多說,我會用我的電影讓大家認識我,認識演員姜九笙。”
場下,掌聲熱烈,有華僑在大聲喊的名字。
明亮璀璨的舞臺燈下,是姜九笙,一個舉手投足都著優雅與從容的東方子,說話時,緩慢清淡。
“不過,有句話要對一個人說,我要當著全世界的面問他一件事,”看著鏡頭,淺笑嫣然,“時醫生,要跟我結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