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茗只是笑笑：“以后啊，”不在在意的神一般，說，“以后再說。”

姜九笙皺眉：“滕茗——”

他打斷：“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催眠是什麼時候失效的？”他把擄來的第一天，就給做了記憶催眠。

他從事心理學這麼多年，姜九笙是唯一一個催眠失敗的例子。

眼里緒很淡：“一開始就沒起作用。”

可能因為做過催眠治療，也可能的大腦把時瑾記得太牢，總之，心理催眠已經左右不了的意識。

反問他：“你又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沒有失憶？”

“你來滕家的第二天，下人說了，提到過時瑾的名字。”

別的什麼都沒提，就一個名字，讓眼神里百出，他幾乎一眼就看了當時的心思。

時瑾兩個字，就能牽所有的思緒，藏都藏不住。

他笑了笑，眼里幽幽的，有些暗：“可以從那時候算起，往后都算我輸。”所以，他沒有第一時間帶逃得更遠，甚至讓韓渺去試探時瑾，因為贏不了。

慍怒有，驚訝也有，并不是很能理解他這種一意孤行的行為：“你應該那時候就放我回去。”

那麼，后面那麼多的事，就不會發生。

滕茗卻不以為然，眼底有些近乎執拗的緒：“我花了那麼多力，殺人放火都做了，讓你多待幾天，不過分吧。”

他一開始就知道贏不了，舍不得還回去罷了，阿彌也說了，他這是飲鴆止。

不過分吧。

哪個人心，不是貪婪的。

姜九笙否認了他：“怎麼不過分？”不像往常隨和淡漠的神，眼里有薄薄一層怒，“我沒有任何虧欠你的地方，也沒有做過一件讓你誤會的事，我沒有責任和義務去承擔你的任何極端行為。”

從頭到尾，沒有失過分寸，是他越界了。

這一點，毫無疑問。

滕茗扯扯角，不戴眼鏡的他，儒雅了三分，邪氣多了三分：“那我道歉。”他語氣平平，“對不起。”

沒有半點誠意的致歉，他用態度明確地告訴，他不覺得有錯。

姜九笙不無生氣。

“你說完了吧，該我了。”

不言，聽他說。

“笙笙，記住我后面要說的話。”滕茗突然收起了剛才的隨而為，語氣認真了，“就算再來一次，我也會這麼做，我就是這種人，想要就會搶。這件事不會這麼容易就完，后面是我跟時瑾的事，你不用管，你就收好那個U盤，等回了江北，把U盤里的數據弄出來，給我父親寄一份。”

姜九笙微微一愣，那個U盤，竟是他有意留下的。

“你不怕我給警方也寄一份？”既然那是他留給的退路，就必定是能拿住滕家的籌碼。

滕茗笑了笑，反倒有幾分釋然：“我都敢給你，還怕什麼。”畢竟是他把拉到這灘污泥里來的，自然，也要給周全。

姜九笙無話可說了。

不是相互的深，就只能被辜負，唯一能做的，就是當斷則斷，不虧不欠，男風月不是很懂，只是，明確地知道，有時瑾了，就要畫地為牢，自己不走出去，也不能再讓別人走進來。

之后，沒有再說什麼了，滕茗起離開，走到門口，回頭看：“笙笙，我活了三十年了，才知道我還可以這樣活著。”

有喜有怒，有驚有怕。

就如同滕瑛說的，像個人了。他確實快忘了，他是個沒心沒肝沒沒的人，滕先生教了他三十年的東西，姜九笙用三天，讓他忘了個干凈。

他轉，走出去。

外面，時瑾站著，一雙眼沉：“你還敢來。”

滕茗停下腳，靠在門邊，眼底的桀驁與狂妄與時瑾是一樣的，不甘示弱：“有什麼不敢的。”

他是輸給了姜九笙，不是時瑾。

他怎會怕。

時瑾盯著他：“笙笙，不要出來。”不等答復，他鎖上了門。

姜九笙沒有出去，相信時瑾會有分寸。片刻之后，聽到了槍聲，就響了一聲，然后沒有了靜。

時瑾回來后，聞到了他上淡淡的腥氣，細細打量他，他上并沒有傷，問他：“是你開的槍？”

時瑾沒否認：“嗯，是我。”

不知道怎麼說了，不擅長理這種混的問題，就問：“他會死嗎？”

時瑾擰著眉搖頭：“死不了。”但是，這筆賬，得還。

他沒有告訴，他們都開了槍，只不過，滕茗的子彈被他的擊偏了，誰都恨不得弄死對方，可誰都沒往致命的地方打。

不得不承認，滕茗跟他太像了，像得讓他有強烈的危機。

姜九笙沒有再問了，說：“我知道滕家的非法資金在哪，我還有證據。”如果猜的沒錯，那個地窖里的黃金，應該就是滕霄云非要弄死的理由，又說，“證據是滕茗給的。”

時瑾眉頭擰得更了。

那個家伙，事手段，跟自己也像。

他把心頭的緒下：“我不干涉你，笙笙，那個東西怎麼用，你自己拿決定。”

他了解，恩怨是非的分寸，拿得準，他也有他的辦法讓滕霄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