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秦抑也回以一吻,低聲說,“是我們共同的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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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音樂會還有一個月,票經早早賣空了, 沈辭去網上看了一眼, 多和他一樣沒搶到票的在秦抑那條微博底下哀嚎——雖然“秦抑的音樂會”錯過一場並沒麼, 但“復出音樂會”只有一次,沒法場簡直是大的損失。
然秦抑也沒辦法讓他們進場,劇院的座位那麼多, 只能承諾音樂會結束後會放出完整的視頻錄像, 方便那些沒買到票,或者想去又沒時間去的人。
在沈辭看來, 音樂會這種東西還是要臨其境才有覺,看錄播的話總覺得了點麼, 但現在也只能退求其次,總比連視頻也看不到的強。
不出沈辭所料, 經過這麼一折騰,秦抑三年協議結婚的又被翻了出來, 他開學以後, 有越來越多的人來旁敲側擊地問他到底是不是那個沈辭,一開始他還會解釋兩句,後來乾脆避不談,一笑了之。
雖然他上不承認,但同學們估計猜到他是那個沈辭了, 畢竟信息麼的都能對上,總不至於有那麼巧合的,同一座城市裡還有另一個“沈辭”。
距離音樂會經沒幾, 沈辭懶得回應這個問題,他最後又跟秦抑排練了幾遍四手聯彈,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便跟阿姨們約好了時間,到時候接上們一起場。
這是個周六,音樂學院的學生們早等不及了,頭上課在討論這件。沈辭到劇院的時候,經看到多學校的學生,有不沒買到票的,也過來湊熱鬧,不到最後一刻不肯放棄。
沈辭十分低調地了場,帶著阿姨和妹妹來到秦抑先給他們留好的座位——果然是個非常好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臺上,且挨著過道,方便他中途離場。
溫遙坐在了挨過道的位置,沈辭在他旁邊,後者小心翼翼地四下張了一下,低聲問:“沒人注意到我吧?”
“放心好了,我們來得早,才剛開始檢票。”
觀眾們陸續場,會場裡的人越來越多了。音樂會還沒開始,沈辭經張得不行,左顧右盼了一會兒,問玉梅道:“阿姨,有鏡子嗎?”
玉梅遞給他一個小鏡子:“小辭今化妝了?我說怎麼這麼好看。”
“噓,”沈辭忙衝比了個手勢,低聲音道,“別我的名字。”
玉梅連連點頭。
沈辭開鏡子,對著照了照——他今提讓化妝師給上了一點淡妝,以免中途去後臺化妝來不及,雖說是在舞臺上,也不怎麼能看清臉,但儀式還是要有的。
“你不用這麼張吧,”溫遙有點詫異地說,“距離你上場還有一個小時呢,你經夠好看了,不用照了。”
沈辭把鏡子還給玉梅,還是覺得自己心跳加速:“你說,我要是上去以後大腦一片空白,手不聽使喚,把音樂會搞砸了可怎麼辦?”
“不會的,”溫遙語氣篤定,“你安心吧,有秦抑在,你還有麼不放心的?”
也對。
有秦抑在,沒麼可擔心的。
沈辭有被安到,慢慢平靜下來,臨開場五分鍾,他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整個會場烏的一片,經座無虛席。
觀眾席上方的線忽然暗了下來,燈全聚焦在了舞臺上,帷幕拉開,舞臺上只有一架鋼琴、擴音設備,以及坐在鋼琴的人。
沈辭第一次以這樣的視角看到秦抑,他曾無數次重溫過秦抑以音樂會的視頻,也無數次幻想過,如果自己真的臨其境會是怎樣的,現在發覺,原來跟自己想象中的又不完全相同,他無法形容這種,隻覺得全心神都被臺上的人吸引過去,只需看上一眼,也挪不開視線了。
現場突然發出激烈的歡呼聲,時隔三年終於次見到秦抑,們顯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緒了,沈辭的注意力全在臺上,居然也沒留意到後的人群到底有多麼激,仿佛那些都是無關要的東西,他的眼裡只有秦抑,和秦抑的鋼琴。
掌聲和歡呼聲響了一會兒才停下,秦抑似乎在耐心地等著他們安靜下來,抬起手放在琴鍵上,開始了自己的演奏。
這是他的慣有風格,整場音樂會不說話,也不需要主持,除了音樂本,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沈辭看過的所有視頻都是這樣的,甚至有人調侃說,聽了秦抑這麼多場音樂會,從沒聽到過他除了在謝幕時說“謝謝”以外的任何語言。
琴聲響起的一瞬間,臺下便徹底安靜了,音響設備將琴聲傳遞到會場的每一個角落,沈辭隻覺四面八方都是琴聲,都是從秦抑指尖流淌出的琴聲,都是秦抑本。
這讓他有種奇妙的,“被秦抑包圍了”的錯覺。
也讓他非常安心,可以全心地沉其中,完全放松地聆聽,徹底陶醉於琴聲當中。
秦抑的演奏風格,如果要用麼詞語來形容,大概是“平靜”與“沉穩”,他並沒有過多的肢語言,即便是到了節奏極快的地方,也依然如流水般順,顯得非常從容不迫。
那平穩的十指之間,會流淌出截然不同的旋律,或低沉,或輕快,或激昂,好像這世間沒有麼音樂是那雙手不能彈奏出來的,只需信手拈來,能將籟摘人間。
行到樂曲激烈,鋼琴的人依然鎮定自如,這位曾經被傳言稱喜怒無常的鋼琴,真正坐在鋼琴時,倒更像是喜怒不形於『』。
沈辭能夠覺得到,那是一種從及外傳遞出的,所有的緒只在他十指之間,在他心裡,深沉到不通過神與作,隻通過琴聲來傳遞給每一個人。
這種強烈的視覺反差,出現在秦抑上時,竟顯得恰到好,好像他生來應該是這樣的。
沈辭聽得太過投,以至於沒留意到時間流逝,直到旁邊的溫遙了他的胳膊,低聲問:“是不是該你上場了?”
沈辭驟然驚醒,驚覺這經是整場音樂會的倒數第三首曲子了,下一首到軸的《逐》。
他連忙起,衝溫遙比劃了一下“我這去”,彎著腰離開觀眾席,來到後臺。
後臺一直有工作人員在等他,他換好了服,整理一番儀容,最後將那枚針別在西服領子的扣眼上。
針正是由那顆祖母綠加工的,一顆祖母綠被巧地加工了兩枚針,針款式接近,但不完全一樣,仔細觀察能發現,他的這一枚代表“日”,秦抑的那一枚代表“月”,顯是一對。
剛剛他在臺下,雖然秦抑全程是側對著觀眾席的,但他還是看到他佩戴的針,在燈下閃閃發。
沈辭在後臺等了一會兒,聽到琴曲漸尾聲,快徹底停了。
工作人員衝他點頭示意,他深吸一口氣,上了舞臺。
他出現在燈下的同時,觀眾席傳來驚呼聲。
沈辭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臺下有他的同學,認出他來了,他也分不出多余的心神來在意,他朝秦抑去,覺自己的心跳又快了起來,快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
秦抑他看來,衝他點了點頭,主往旁邊挪了挪,給他讓出位置。
當沈辭在鋼琴坐下,臺下的觀眾徹底不淡定了,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關注秦抑的人都知道,這麼多年,他極與人進行合作,看現在的樣子,顯是準備了四手聯彈,這在以是本不可能發生的。
在他們震驚之際,秦抑將手指搭上琴鍵,起了全曲的第一個音。
臺下重新安靜下來。
沈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開始演奏的,或許為之預演過太多次,經不需要大腦下達指令,自然然地開始工作,他整個人好像進了一種忘我的境界,周遭只剩下鋼琴的聲音,只剩下這首曲子,以及邊的人。
這是秦抑在消失三年後,第一次帶來自己的原創作曲。
琴曲一如的名字——逐。
即便經彈奏過無數遍,沈辭依然覺得,曲子的開篇分有些太抑了,可能為這一次是在舞臺上,被氣氛染,他更容易代,這種抑也不減反增,幾乎到了連他自己都會難的地步。
每當他覺得經抑到了極點,不能的時候,琴聲卻又往更加低沉的方去,像是在安自己“生活經足夠糟糕了,不能比現在更糟”,老卻又惡作劇般,降臨了更加折磨人的苦難給你。
在這樣一次又一次的絕擊之後,所有故作輕松的音符都消耗殆盡,所有微茫的希都被殘忍碎,到了全無回轉余地的底谷,旋律終於來到沈辭這裡,整首曲子出現了轉折。
突然出現的高音像是翩落貧瘠人間的靈,帶來滋潤乾涸土地的雨『』,吹散山谷『迷』霧的風,等待久的照亮不見日的黑暗,純淨清脆的高音讓人如聽仙樂,繃到極點的緒驟然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