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落銀以為自己現在比較想要的是林水程做的菜,不過接到林水程的人之后,他稍微改變了一下主意。
他沒見過林水程平常的樣子,以前他見他,周衡都會幫他把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今天林水程穿得簡簡單單,和每個普通的學生一樣,站在實驗室里時穿著白大褂,又漂亮又像是拒人千里之外。
尤其是他跟別人說話的那樣子,雙手兜,脊背筆,微微低頭,碎發垂落,又乖又冷,和他在這里的樣子形鮮明對比。
一顆白桃子,上去以為皮硌手,沒有完全,撕開外皮才知道,林水程是一顆已經的果實,而不爛,正是最好的時候,飽滿潤,帶著青的熱。
星大校區冷冷清清,雷暴天氣雨水橫掃,他掐著林水程的腰,明顯到眼前人今天狀態很好。分不清是他們,還是雨水和風使然,車窗搖晃,外邊風聲嗚嗚,樹葉嘩啦,沉沉的天幕下來,仿佛末日降臨。
傅落銀低聲問:“今天是怎麼了,這麼浪,嗯?”
林水程眼底紅潤,抱著他的肩膀,拼命把自己往他懷里埋。他不說話,傅落銀就欺負得更狠,林水程嗚咽著說:“今天很想你,想見你。”
傅落銀問:“想我,還是想我這個?”
車窗又是猛地一震,林水程手指痙攣著抖了一下,跟著又咬了他一口:“不想了。”
“怎麼又不想了?”
林水程又不說話,只顧紅著眼睛看他,水汪汪的一片,像是撒和討饒。
傅落銀不吃這一套,林水程越這樣他越想弄死他,一下子沒控制住。林水程一下車,腰得只差直接往地上跪,被他抱上去的。
抱上去時,林水程偏頭把臉埋在他肩頭,不肯見人。
把人抱進門再放下,繞過擋路的牛貓,傅落銀隨手打開燈,就見到林水程一張臉已經紅了。
傅落銀覺得有點好笑,只在他邊坐下來說:“去做飯。”
林水程很乖,要他去就去。他洗了一個澡,下廚做飯。傅落銀開了個電話會議,從下午開到天黑盡,回來時桌上熱騰騰的飯菜已經盛好。
他做了個水盆羊和大盤,炒了卷心菜,切了一點黃瓜當清涼小菜。這邊做完,另一邊蒜蓉茄子也出了烤箱,香氣四溢;除了這些,他還找了一個煲湯的爐子,調了一個清湯火鍋出來,在旁邊放上蔬菜以備燙煮。
傅落銀拉開座椅坐下,說:“只有我們兩個人,以后不用做這麼多。”
林水程說:“可是今天適合吃火鍋呀,其他的好吃的也想做給你。”
外面電閃雷鳴,暴雨傾盆,溫度急劇降低,的確適合吃一些熱騰騰的東西。傅落銀舀了一勺湯喝,的確齒頰留香,熱騰騰地暖進胃里。
兩人剩下的一大桌菜,不用收拾,每天正午十二點、下午五點定點會有家政過來理,林水程做飯看起來完全是樂趣。
傅落銀隨口問:“你哪兒學的做菜?”
“以前剛上大學時沒錢吃食堂,獎學金沒下來,買了食材,用實驗室的酒爐做飯。那時候我被……一個師兄抓包了,被他包庇起來,說只要每天做的給他也分一點吃,他就不告訴教授。”林水程停頓了一下,說,“為了不被開除,我去買了菜譜,想做得好吃一點,這樣師兄就舍不得告發我。不過后面師兄拉我去他的出租房做飯了,沒有再違規。我給他做了一學期的飯。”
傅落銀笑著翹起,點了支煙。
他想了一下那個場景,很正常的話,放在林水程這樣的人口里說出來就變得有些奇怪。
他問:“怎麼沒以相許?”
林水程過來賴在他邊,親他的臉頰,低聲問:“吃醋啦?”
他總是喜歡問一些沒有意義的問題,傅落銀有時候也分不清他是真的腦子不清醒把他當男朋友,還是在他面前做戲,也懶得回答。
他摟過林水程,指尖到邊人發燙的,忽而發現了什麼:“你發燒了?”
“嗯?”林水程回過神來,到自己上的確是有點發熱。他昨天頭暈了一會兒沒有管,這會子又燒了起來。
林水程一轉臉,就看得更清楚。他皮薄的,上一燒,帶得整個眼尾都染上了紅,眼睛顯得更亮。傅落銀還沒說什麼,林水程卻像一尾魚一樣,游到了他的邊,將下抵在他肩膀上,沙啞地笑:“聽說發燒了做起來更舒服呢。”
傅落銀剛點燃的煙掐滅了。
他站起,林水程被他手一勾,幾乎是夾著拖進了房里,天旋地轉中只知道笑,對于他暴的作,也不發表任何異議,乖得不行。
漆黑的深夜,傅落銀冷靜地盯著他的眼睛,在里面見了無限迷與沉淪。
他想不出怎麼會有林水程這樣的人,天生壞而傻,欠.,勾引人起來不要命。
要不是遇上他,指不定會被其他的什麼人玩死。也是遇到林水程之后,傅落銀才發現,自己可以如此重,每次在林水程這里,幾乎都是醉生夢死。
半夜雨下得更大了。傅落銀被手機震吵起來,看見是七給他發了信息,是有關他這次回星城后的部門調況。
除此之外還有周衡三小時前發來的消息:【爺,給您聯系好了去江南分部的航班,今明兩天星城直飛江南分部的所有航班都會為您留出頭等艙位,您可以隨時決定出發。】
他看了一眼,回了個“我現在過去”。
一偏頭才發現邊空空,林水程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外面雨聲不減,涼意陣陣。
傅落銀換完服,推開工作間的門,看見林水程背對他趴在桌邊。桌上資料都已經收了起來,只剩下一個圓形底座的明燒瓶,里面是淡藍的溶,還有一些丑丑的絮狀沉淀。
林水程穿著單襯,外邊披了一件外套,傅落銀俯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發現還在發燒。
“我走了,過幾天再回來。到時候給你打電話。”
林水程了,睜開眼,偏頭看他,“嗯”了一聲,臉發白。
傅落銀走到門邊,回頭看他一眼,本來不打算多說,但鬼神神差地開了口:“發燒了就回去躺著,明天讓周衡帶你去打針。”
“好。”林水程醒了,坐在椅子上了腦袋,抬眼突然看見自己的風暴瓶里因為雨夜降溫而析出了結晶,先是眼前一亮,隨后又是一陣失落。
傅落銀聽到他嘀咕說:“為什麼是這個形狀?”
林水程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那個燒瓶吸引過去了,看起來也想不起要送他出門。傅落銀也沒在意,出門前又擼了把牛貓炸起來的,就這樣走了。
他去江南分部的行程只有一天,回來七又有項目要給他。他父親過來參與某個商會,傅落銀打電話過去,是傅凱的書接電話:“二爺是嗎?傅先生今天晚上行程排滿了,您如果要今天跟傅先生見面,可以為您空出十分鐘時間,是晚上十一點二十分到十一點三十分。。”
傅落銀說:“有急事,我現在就要見他。”
書說:“二爺——”
傅落銀掛斷了電話。
商會會議室外,傅落銀直接闖了進來。
傅凱剛聽書匯報完這件事,傅落銀后腳就進來了。會議室里還有不人,傅落銀亮了亮七的特別通行證:“七辦事,打擾一下。請傅凱將軍出來一下,有任務。”
出來時,傅凱的臉很不好。
等到了無人的地方,他直接說:“瞎胡鬧!我什麼時候跟七對接過?你越來越沒規矩了!”
傅落銀并沒有理會他的怒火,直接說:“七要我重啟B40016102項目。”
傅凱沉了一會兒:“聽組織辦事,七怎麼決定,你配合就好。”
“我提了個要求,重啟我哥兩年前的專項調查。”傅落銀直視著他的眼睛,“您能告訴我,為什麼當年臨時終止這個項目嗎?”
傅凱皺起眉,直接呵斥道:“胡鬧!都過去兩年了,這個時候提這個事干什麼!”
老將軍中氣十足,聲音洪亮,依然拿著當年訓斥兩個兒子的態度和聲勢,訓著眼前這個已經長大人的孩子,渾然不覺這樣有什麼問題。
此時兩人方圓五十米之,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傅落銀說:“兩年前我在分部基地盯公司的實驗進程,這件事從頭到尾是你調查的。我不知道你查出了什麼,以至于非要臨時終止調查不可,這個調查組一天不重啟,我媽一天就清醒不了,我哥也一天不能安息。這也是您想看到的嗎?”
傅凱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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