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舟看見走過來的隊伍的番號，心頭一，手指向了放在口袋里的手機，但還沒有等他拿到手機，這支隊伍的負責人就向他這個方向走來。

顧沉舟頓了一頓，還是放棄打電話尋找衛祥錦的念頭，直接迎上去準備進行接下去的接工作——但沒走兩步，他突然停住，目瞬間奇怪起來：“你……”

走過來隊伍隊長手頂了頂腦袋上的鋼盔，出自己的面容。

顧沉舟瞬間啞然：“祥錦！”

衛祥錦挑一笑：“我就知道你在這邊，一進來就找長要了老城區的任務。”他又說，“昨天晚上你突然掛掉了電話，本來沒多想，結果半夜被醒說這里發生了七點多地震，你的手機又怎麼打都打不通，差點嚇出一白汗……”他目一頓，尾音突然朝奇怪的地方去了，“……賀、海、樓？”

“怎麼，見到我很奇怪？”走到顧沉舟旁的賀海樓沖衛祥錦漫不經心地笑了一下。

“是很奇怪，你沒事來這邊干什麼？這里可沒有你想要的人。”衛祥錦冷笑說。

“不是有一個男人嗎？”賀海樓曖昧地回答，順勢沖顧沉舟笑了笑。

還敢在他面前充大瓣蒜！本來就和賀家還有一筆賬沒算清楚的衛祥錦瞬間大怒，丟下一句“回頭我們走著瞧”，就去拉顧沉舟的手臂，準備換個地方說話。

顧沉舟也沒有去看旁的賀海樓，直接跟著對方的腳步走：在衛祥錦和賀海樓中做選擇？這本就不是個選擇題。

倒是剛剛將了衛祥錦一軍的賀海樓和衛祥錦一樣，瞬間大怒：，他的手掌都還沒包扎完呢，就跟著衛祥錦跑了？差別待遇也太明顯了吧！

憤怒歸憤怒，但要賀海樓現在追上去……他是比較沒有臉皮，但還沒有沒臉皮到這個地步。

賀海樓難得僵著臉站在原地，雙手抱，冷冷看著衛祥錦和顧沉舟一前一后地離開街道中央，往路邊走去。

但沒過幾分鐘——在賀海樓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又一陣劇烈的震從雙腳站立的地面傳來，“轟隆”、“轟隆”的巨響中，驚呼聲似乎夾雜在里邊，又似乎本沒有響起來，賀海樓只看見這個街道上的幾乎所有人都跟他一樣，在劇烈的抖中，站立不穩，東歪西倒。

余震是在毫無征兆的況下發生的，顧沉舟和衛祥錦剛好牽著手，兩人借助彼此的力量，倒是在突然的震中站穩腳步，但在本能地察覺不對、下意識地抬頭張中，顧沉舟隨之就聽見了衛祥錦急促的聲音：“小心！”

聲音響起的同時，本來抓著顧沉舟胳膊的衛祥錦立刻改抓為推，將顧沉舟狠狠朝一旁推去！

但這個時候，抬起頭的顧沉舟也在同一時間看清楚況，同時用力拉住衛祥錦的胳膊，朝自己的方向狠狠扯了一把！

“草，東西是朝你砸的——”

這一刻，世界在賀海樓眼中似乎定格了一幀一幀的畫面。

房屋的傾斜、簌簌落下的灰塵、滿街道像無頭蒼蠅一樣奔跑的人群、張閃避的軍人、還有從坍塌的高樓上下來的、長長的包括著鋼筋的水泥柱——

賀海樓的目下意識地在眾多畫面中尋找屬于顧沉舟的那一副。

在這一個瞬間，顧沉舟一直平靜著的面孔也定格為扭曲，他整個子都極力向后倒著，同時死死抓著衛祥錦的胳膊，將對方的拽完全傾斜地，就像從高空中墜落的水泥柱那樣的狀態——

啊，啊。

快了，快了。

差一點，就差一點。

水泥柱落下來、落下來，馬上就要到衛祥錦的腦袋了——

賀海樓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在想什麼，他記得自己踏前了一步，出兩只手一手拽一個，狠狠地連吃的力氣都用上得向后拽著——眼睛里最后能看見的畫面，似乎是顧沉舟又扭曲又驚訝的表。

他也會有眼睛都驚訝得突出來的時候啊。

賀海樓的腦海里掠過這樣一個念頭。

然后“砰”地一聲，他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