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呵呵呵呵。
含片:好雷……@綢緞
春節:吃錯藥了?@綢緞
發圈:撞客了!@綢緞
水瓶:不科學……@綢緞
書本:不幸福~@綢緞
音箱:不可!@綢緞
綢緞:沒事@我干嘛!我在呢!
我:誰@我?
綢緞:……陳涵你……
發圈:含片你真可233,過來哥哥疼你~
含片:呸!給老子滾遠點!
群里開始接二連三的閃爍出消息,賀海樓帶著一抹玩味的笑容,這個笑容本來帶著不一般的魅力,可惜頂在腦門上的巾將一切都破壞了大半。他的拇指在屏幕上的鍵盤上劃來劃去,卻并沒有認真敲出什麼東西,直到手里的手機突然震起來!
等的就是這個!賀海樓甚至不等手機的鈴聲響起來,就搶著接起了電話:“喂?”
就算再認真工作,也不可能連躺在旁邊的人的聲音都聽不到,顧沉舟打完了手頭的一個標注,就抬起頭朝賀海樓的位置看了一眼。結果立刻就和對方的目對上了,并且收獲“賀海樓牌英俊討好笑”一枚。
顧沉舟不置可否地看了看賀海樓,又看了看賀海樓手上的手機,最后還是沒說什麼,繼續埋頭工作了。
賀海樓覺得自己松了一口氣,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洋洋自得,這種緒忍不住就帶進了他的回應里頭。
“小舟?”
“你是哪位?”
電話那頭足足靜默了五分鐘的時間。
賀海樓是掐著秒鐘算的,數字從第一個六十到第五個六十,他自己也是嘖嘖驚奇。
終于,沉默的通訊再次響起了艱難的聲音:“……賀、海、樓?”
“我是。”賀海樓心頭大爽,極為惡意地笑了笑,心道讓你當初膈應我,“你是衛祥錦?”
這個稱呼簡直就跟關鍵詞一樣,顧沉舟又從屏幕上抬起腦袋了。
瞬間,一個屋子兩個人加上電話那頭的人,都不爽快了。
顧沉舟是因為工作屢次被打斷,賀海樓是因為顧沉舟的反應,隔著通訊的衛祥錦呢,就是因為此刻手機的歸屬人了。
賀海樓最擅長的就是化被為主,換句話說,就是自己不痛快了就要讓別人更不痛快,他不聲地笑了笑,一面看顧沉舟,一面對電話里說:“是你發小。”這句話是對顧沉舟說的,“小舟就在我旁邊,要我他嗎?”
又是靜默。
幾秒鐘后,電話被掛斷了。
賀海樓暗地在心里得意著,抬頭時候,已經擺出了一張無辜臉,晃晃手機說:“衛祥錦掛了。”再倒打一耙,“你和衛祥錦怎麼了?不是發小嗎?怎麼我一說你他就掛了?”
顧沉舟:“……”
賀海樓:“嗯?”
企鵝:“滴滴!滴滴!”
拿著手機的賀海樓目一轉,看見了群里的新消息:
綢緞:賀!海!樓!你沒事裝什麼大頭蒜!
春節:?
下面一排人按“+”號。
木板:原來顧沉舟在你心里就是個大頭蒜……?
綢緞:……
含片:等等,賀海樓用顧沉舟的號上企鵝?世界觀被刷新ing……
底下再來一排瘋狂“+”。
大姐頭:你們到底在鬧什麼?群信息從剛才就一直閃個不停。
森林:賀海樓和顧沉舟真的好上了?不是賀海樓白日做夢?這不科學!
木板:賀海樓在我旁。
綢緞:我說你是大頭蒜!……等等,小舟?
木板:嗯,是我。
綢緞:orz小舟我真的不是在說你……
賀海樓看著手機屏幕上剛剛發出去的消息,很是憾地嘖了一聲,對顧沉舟說:“你不去工作了?”
顧沉舟已經從椅子上坐到了床上。他瞟了賀海樓一眼:“二十分鐘就被打斷了三次。”說著出手了賀海樓腦門上的巾,將其翻了一面,再給賀海樓捂上。
賀海樓咂咂,很是謙虛地笑了笑,再換個位置,腦袋自枕到顧沉舟的大上,出了自己的手機說:“把我加進去。”
顧沉舟看了賀海樓的號碼一眼,在群里發消息說:沈哥、悅姐,把賀海樓加進來。
大姐頭:號碼?
顧沉舟給了一個號碼。沒過多久,咳嗽聲響起來,賀海樓出自己的手機,點開上面跳的小喇叭,同意群。
顧沉舟所在的那個群群員列表刷新了一下,多出了一個企鵝昵稱為無意義符號的員。
O&*(TehOTEU&:呵呵呵。
含片:不科學,為什麼我看到這個昵稱就直接聯想到賀海樓了。
發圈:這都有得排……
音箱:必須要排!
電話:不能更排!
房子:誰修改了我的昵稱?
大姐頭:我。
含片/春節/發圈/音箱/水瓶/書本:呵呵呵……
了。賀海樓剛剛打完這三個字,正要發出去,手中的手機就被顧沉舟拿走了。
“干嘛?”賀海樓順著顧沉舟手臂移的方向轉腦袋,結果剛轉了一半,就被旁的人回去。
手指臉頰,涼涼的,賀海樓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顧沉舟看了看賀海樓:“睡你的覺去。”同時用自己的手機發了個消息。
木板:賀海樓發燒了,我帶他去休息。
群里一陣詭異的靜默。
大概兩三分鐘,沈德林冒了出來。
森林:老婆,別管他們,我們去睡覺。
春節:呵呵呵……
發圈:呵呵呵……
音箱:呵呵呵……
含片:打賭被揍了。
綢緞:賭+1
書本:賭+2
接下去的容顧沉舟沒有在關注,也不打算在這個時候被別人關注,直接關掉了賀海樓和自己的手機,接著把賀海樓腦袋上已經捂熱了的巾拿到手里,走進外邊的衛生間,重新浸過冰水之后,才再回到房間里。
僅僅一個來回,深藍的房間突然就安靜下來了。
顧沉舟放輕腳步走到床邊,了賀海樓的額頭,把巾重新蓋上去。
閉著眼睛的人突然睜了一下眼,又似乎很困倦似的,只堅持了幾秒鐘,就重新閉上。但薄薄的眼皮剛剛掉下去,眼睛的主人似乎又立刻驚醒過來,重新睜開眼睛,并且無意識地著手指,似乎試圖從疲倦中掙扎起來……這樣重復了幾次,賀海樓的神都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好像帶著一點兒的茫然,又好像帶著一點兒其他說不清的表。
顧沉舟一直坐在旁邊看著床上的人。
他關掉了筆記本電腦,沒有說話也沒有做其他任何事,就安安靜靜地坐著,安安靜靜地看著,看對方在睡與醒的間隙里苦苦掙扎。
真痛苦。
真。
他并不是不喜歡賀海樓。顧沉舟不期然地這樣想道。
他多半猜得出賀海樓在想什麼、在做什麼,但不確定賀海樓這麼做的目的。做一個既事實嗎?那又怎麼樣?不管是他還是賀海樓,本不會把這種事放在心上。他就是今天當著眾人的面承認了,明天照樣可以當著眾人的面,直接說兩個人掰了。
這一點賀海樓不會想不到。
所以,賀海樓到底,在想什麼?
窗戶外邊約約的歌聲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
床上的人似乎呼吸有點不順暢,口急劇地起伏了幾下,手指也無意識地蜷張合著。
顧沉舟往前一探,手抓住了對方的手掌,低垂著眼睛,將曲起來的手指一點一點掰平。
比如他爸爸,最近從上邊對他加下來的力,與其說是因為賀海樓的事震怒,不如說是對方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時機,給他看看厲害,也看看他的厲害。
事其實很簡單。
青鄉縣的事,薛明珊的事,既是他爸爸的意思,又不是他爸爸的意思。
如果他扛不過去,沒法解決,那當然——當然沒有什麼事。只是以后,事業、婚姻,都必須聽從家里的安排,別說和賀海樓在一起,哪怕娶人,也不一定真能娶到自己稱心如意的那一個。
反之,如果他扛得過去,那麼按照自己的想法發展事業、娶自己想要的人、甚至以后都不結婚就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都沒有什麼關系。
“等等,你別跑!”睡夢中的賀海樓突然嚷了一嗓子。
顧沉舟以為對方醒了,抬頭一看,說話的人還閉著眼睛,眉頭也擰起來,一張臉上寫滿了別扭。
他的目在對方的面孔上流連了一會,認認真真的觀察分析,尋找和平常的相同與不同之——然后他為自己沒什麼意義的行為笑了一笑,手了對方腦袋上的巾,翻了一面。
額上的冰涼讓賀海樓安靜了幾分鐘。但這點安靜還沒有持續十分鐘,床上的一個翻,巾就掉到了枕頭上。
顧沉舟掰了掰對方的肩膀,也沒有太用力,就聽見睡著了的賀海樓咕噥:“你不要跑了,看老子追不上你……爛木頭……嗯,小舟……”
顧沉舟頓了一下,然后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我可沒跑。”
一句話說完,他微微笑起來,彎下子湊到賀海樓耳邊說:“不過,如果你讓我留下來的方法只是眼下這些的話——”
還不夠,遠遠不夠。
但是他又要賀海樓做些什麼呢?
如同之前想的,他能找到一百個理由跟賀海樓在一起,也能找到一百個理由不跟賀海樓在一起。
可是他到底會因為什麼而決定和賀海樓在一起——
顧沉舟自己也并不知道。他幾乎無法想象。
“賀海樓,你告訴我,我為什麼要留下來呢?”顧沉舟問,一半問對方,一半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