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對著商容與,將那件齊襦套在了口后,才敢慢慢的將之前的襦下去。
換好了襦,蹲在地上,在擺的遮擋下,慢慢套上子。
商容與撐著腦袋,饒有興趣的看著。
世子妃的肩背十分好看,比子更有線條,清瘦流利,本不像那種養在室的花,倒像每年冬季懸在屋脊上的寒冰。
突然,他注意到冉清谷手腕上有淡淡的若若現的傷疤。
另外一只手也有,都在手腕,被玉鐲脂掩蓋,雖不明晰,但那印記,必定過很重的傷。
饒是白國公再窩囊破落,主母再不寵,世子妃到底也是貴族之后,養在閨閣之中的嫡長,兩手手腕怎麼會有這麼嚴重的傷疤?
他曾隨著他爹出征過,也在大理寺見過無數遍鱗傷的犯人。
那種傷疤,極其像割腕自殺或被挑斷筋脈留下的。
若是割腕自殺,總不會兩只手都割斷吧?
大理寺有一種對付武功高強不服管束囚犯的刑法便是挑斷手腳筋脈,以后雖能行如常,卻無法劇烈活,手不能抬,不能跑,幾乎是廢人了。
但世子妃一個閨閣小姐,怎會有人如此待?
又有什麼人如此仇恨,挑斷筋脈?
商容與很快便將這個否了去。
可看那傷疤,一定是過嚴重傷的。
冉清谷扭過頭來便看到商容與盯著他,卻陷了沉思的模樣。
他自認為沒有什麼餡的地方?
難不他不侍寢讓商容與對他有所懷疑?
他立馬走到床邊,乖巧可人問:“世子是不是因為毓兒沒伺候好世子,而生氣?”
“生氣?”商容與笑著反問。
冉清谷面難:“非是毓兒不伺候世子,實在是……葵水來了。”
商容與皺眉:“你好像不是這幾日的?”
他記得很清楚。
母妃說子那幾日很虛弱,要好好照顧。
也正因為如此,他記住了這個日子。
冉清谷垂眸:“經常不準。”
商容與安他說:“別擔心,讓醫幫你調理調理。”
冉清谷點了點頭:“謝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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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明亮月照在王府最高的樹木上。
那棵藍花楹還是王妃嫁王府時種的,每年夏季,藍花楹團簇,花開似錦。在月與王府燭火的映照下,的不像人間。
商容與倚靠樹上,眺著京都的夜燈火。
黑夜之中,忽明忽暗的萬家燈火了這座都城最靚麗的風景。
商容雀躍上樹枝,坐在商容與的邊:“還在想世子妃的事兒?”
商容與不解:“我實在想不通……哥……這里……”
他比劃著自己的手腕:“世子妃兩手手腕都有道口子,雖然很淡,但是那印記很深,靠近筋脈與管,那絕對是重傷,一個閨閣小姐,縱然是個破落小門戶,也不該有人對下如此狠手。而且也不像是會割腕自殺之人。”
“而且,我覺得世子妃不簡單,看著文文弱弱、言寡語,卻一句話讓二哥挨了一頓毒打,現在走路都不直背,二嫂現在還日日跪在佛堂,連太傅來求都沒用……一個知書達理的閨閣子,怎會有如此心計?哦,還有,算賬特別快,幾十個賬房先生都算不過,對了,還有……”
“還有特別有膽識,敢在皇上面前摔皇上賜的定北侯琉璃金印,管理府外事比王妃還有條理……”商容雀搶過話頭:“你天天念,都念了一個月了,該有好幾百遍了,累不累?”
商容與冷噱:“所以你到底幫我查了嗎?不是說一個月便有消息嗎?這都一個多月了,你再查不到,我足令都快解除了。”
商容雀笑了笑:“消息確實有,但不容樂觀。”
商容與:“你說吧。”
商容雀:“世子妃的表哥一直重病臥榻,這件事你知道嗎?”
商容與點點頭:“你不是說過幾百遍嗎?”
商容雀:“世子妃在閨閣之時,曾為了幫表哥冉清谷去山上采藥,與山外的土匪起了沖突,有三四次都是瘸斷手回來的,的手應該是那時的傷。”
商容與震驚:“真有此事?”
商容雀拍了拍商容與的肩膀:“一個人為了另外一個人采藥,被打斷手腳一次兩次,亦不罷休,還要去三四次……這是一種什麼?”
商容與面一沉。
難怪世子妃不愿意與他行房。
難怪老是想著同他和離?
原來心里始終裝著那個平平無奇的表哥。
可以為了他去采藥,被人打斷三四次手腳也無關系。
為他逃婚,就算抗旨誅滅九族也甘之如醴。
甚至可以為他守如玉,日日夜夜盼著與王子皇孫和離,就算沒了榮華富貴錦玉食,也無甚眷……
滿心滿眼只有的表哥。
所以自己這個行過周公之禮明正娶的丈夫算什麼?
“還有……”商容雀下藍花楹之前又給了商容與會心一擊:“世子妃出嫁不帶自己的婢,帶的卻是表哥冉清谷的婢桃子。”
這不是睹思人是什麼?
商容與怒極。
這個不守婦道的人,嫁人了,還敢惦記著老相好。
他就說桃子為什麼日防夜防,生怕自己跟的小姐圓房了,為什麼那婢防他跟防賊似的。
原來……
是在為的爺守著未來的夫人。
商容與憤怒一掌一拍,拍斷了一截茂的枝丫,藍花楹連花帶枝干嘩啦啦的砸下去。
王正在下面疾馳,帶著朝廷重臣前往書房理公務。
商容與這一掌,掉下去的花葉枝干,生生砸暈了三個朝廷員,當然有兩個是嚇暈的。
王怒氣一吼:“哪個小崽子,快給本王滾出來。再不出來,別怪我來揪人。”
商容與連忙起,跳到屋脊上,朝著殿走去。
走到殿,看到他二哥一瘸一拐的朝著滿月閣行去,便喊住他:“二哥,父王在花園中庭門外,喊你過去。”
商翩風這一個月被王冷落,現下聽到王他過去,寵若驚般往那邊走,不由得頭也抬得更高。父王到底是疼他的。
半個時辰后,商翩風把商容與在心里凌遲了幾萬遍,如果不是商容與大爺也是他大爺,他怕是連商容與大爺也要個幾萬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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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清谷晚間理完府外事后,回到府就收到一封“表哥冉清谷”的來信。
這字跡,不是白毓還能是誰?
白毓先在信里委婉給他道了歉,之后說自己已經回到了北城,跟娘親一起生活的很好。
最后,強調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就是有兩批人馬去北城查他。
一批問他手傷的事,白毓信里代,手傷是因為當初為了“表哥”采藥與山匪起沖突而傷,讓他不要餡。
冉清谷好笑。
白毓當時確實跟桃子為他采藥跟山匪發生過沖突,但那時沒過傷。
后來白毓與桃子學武,總是不得要領,而且兩個人都缺乏實戰經驗。
最開始兩人互相砍,切磋來增進武藝,但是兩人跟著一個師傅學,對對方招式了若指掌,就算是互相砍,也不過是見招拆招,無甚增益。
兩人愁眉不展,窩在宅邸不出去,天天跑到冉清谷房里打打鬧鬧。
冉清谷很煩,于是給兩人出了個餿主意。
那就是去找別人打架切磋,這兩人格開朗,都舞槍弄棒,一聽有架打,便連忙應允。
但兩又不能隨便找人打,北城頻臨邊境,匪寇甚多,經常擾民搶財,冉清谷讓兩去找流匪打架。
流匪來自五湖四海,招式也是南北不一,與這些流匪切磋好了,那便是百家之師,而且還能為民請命,也算是一舉多得。
倘若兩人不幸被流匪扣住,冉清谷還能以三皇子的名義讓這些流匪放人。
兩人一聽,覺得非常好玩。
于是兩人便以上山采藥為由找流匪打架,從小流匪打起,期間過無數傷,也吐過無數,上骨頭斷了又好,好了又斷……
最最后,兩人將幾個山頭的流匪一窩端了。
幾乎流匪聞兩人名頭喪膽。
冉清谷萬萬沒想到,他當日隨便出的餿主意,今日能作為他手腕上被人挑斷筋脈傷疤的理由。
白毓在信上代,第二批人打聽白毓的個,以及是什麼原因讓一個可活潑古靈怪的變溫嫻淑聰明算計的世子妃……
這一批應該是劉側妃找的人。
劉側妃早已懷疑他的份,只是找不到破綻。
白毓在信里代,已經幫他料理完北城那邊所有的事,讓他不要擔心,還讓他早點跟世子和離,回北城與們團聚。
沉魚閣外腳步聲傳來。
冉清谷連忙將信放到燭火上燒了。
商容與進來便看到書桌下扔紙團的盆里有燃燒未盡的紙張。
他不悅挑眉:“什麼味?”
冉清谷笑了笑:“是北城來信了,看完了就燒了,是紙張的味道。”
商容與冷嗤:“別人來家書都是收得好好的,世子妃倒好,直接給燒了,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冉清谷笑笑:“北城回不去了,留著也只會讓毓兒想家,還不如燒了斷了念想。”商容與蹲下,撿起那未燒完的拇指蓋大小的紙片。
一張紙片上寫著“表哥冉清”。
清字只有一半,另外一半燒了,一看就是那老相好寫來的。
字真是丑,歪歪扭扭的,還不如三歲孩。
人長得平平無奇也就罷了,字還那麼丑,這個冉清谷,果真丑人多作怪。
另外一片紙上寫著“和離”兩字。
商容與目驟然冷厲。
和離?
一定是冉清谷讓世子妃同他和離。
挖墻腳都挖到他商容與的頭上來了。
這個冉清谷是不想活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世子:呵呵,男人不自量力,敢挖老子墻腳!【瘋狂扎冉清谷小人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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