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時,在皇上眼里,他會覺得你狼子野心,算計太子謀權篡位,你就是挑起紛爭的罪魁禍首,到時候不是太子二皇子要你死,是皇上。他若顧及父子之,你或許還能留下一命,你下輩子也就在宗正寺度過了。他若無,你這一生也就完了。所以我們現在只能按兵不,找準時機,一擊斃命。”
商玉州咬牙切齒,神暗淡下來:“皇家沒有父子親。”
冉清谷搖頭嘆息:“有的,只是不對你。”
他在王府之中,見慣了王商容與相,商容與雖然經常惹得王頭疼惱怒,但是王每次罵他的語氣里都帶著寵溺,而商容與無論做任何事都是有分寸的,他將那個度把握的很好。
每次王罵商容與雖然怒不可遏,但是冉清谷看得出來,王是真的將商容與當了他的驕傲。
他爹對他大哥與他都是那樣的。
只是他與他大哥不會像商容與那樣,將他爹氣得半死。
可這些,商玉州沒有。
皇帝對他就像對待一條狗,給口吃的就要求衷心,看你不爽就你一頓不問緣由,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便死。
或許有時候,商玉州還不如一條狗。
畢竟有的狗衷心了,搖尾賣萌了,狗的主人還能看狗一眼,但皇帝從來沒拿正眼瞟過商玉州。
商玉州急切說:“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不能讓你在王府太久,越久就越危險。”
他早點殺掉太子,取而代之,那樣的話,就能早點讓冉清谷離現在的窘境。
冉清谷打斷他:“所以說,你太急功近利了,有些事,一生只有一次機會,要做,就一定得功。這一點……”
他話到嚨里,頓住了。
他為什麼這個時候想到商容與。
可確實是如此,這一點,商玉州比不上商容與,甚至連商容與的大哥商容雀都比不上。
論心,商容與的確絕無僅有。
他無論面對著誰,都能游刃有余,黑白是非隨便他顛倒。
商玉州不解:“什麼?”
冉清谷:“沒什麼……”
他在行走間,披風掛在了路邊的野刺藤蔓上,藤蔓一拉,披風掉了。
冉清谷連忙彎腰去撿,商玉州快他一步,撿了起來。
他遞給冉清谷時,卻看到冉清谷脖子上,鎖骨全是啃咬斑駁的痕跡。
有的已經淡了,有的依然泛著紅,影影錯錯,錯落有致的點綴在潔白的皮上。
非常奢靡,也異常香艷,讓人浮想聯翩。
那是商容與半個月前不知道發什麼神經非要逮著他啃,留下的。
他皮很白,毫無,一啃就會留下印記,十天半個月都沒法消下去。
冉清谷連忙手去拿披風,商玉州死死拽著披風問:“是商容與弄得?他就是個混子,他怎麼能這麼對你……”
冉清谷扯過披風:“你放心,他暫時還沒對我做過什麼,否則我也不會安然無恙站在這里。”
商玉州恨罵:“這個混子,竟敢這樣強迫你。”
冉清谷系好披風:“其實你想過沒有,他還算個正人君子,我不愿意行房,他也沒有非要強迫我,可是我是他的世子妃,伺候他,本就是我分之事。”
商玉州不解:“你怎麼為他說話?你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嗎?殺人不眨眼,做事完全不顧后果,離經叛道,暴戾混賬,砍人手腳割人舌頭……千百年來估計就出這麼一個混世魔王,還被你給撞上了。”
冉清谷淡淡說著:“可我覺得他這樣好的。小的時候,我爹我哥總是教我做一個什麼樣的人,要做國之棟梁,要做文豪大家,要名垂千古,要青史留名,要文可治國武可□□……可是從沒一個人告訴我,做我想做的事。他是第一個這麼跟我說的人。”
不等商玉州詫異,冉清谷繼續說:“像你,被磨平了棱角,像我,被打殘了四肢,像朝廷那些大員,被摁進殼里,像皇上,有著江山著,像太子,有著皇權束縛著……天底下沒有一個人如同他這樣,活得恣意瀟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他活了多人想有卻不能有的模樣,也活了我最想活的模樣……如果我能夠選擇的話,我也想恣意的活一回。有的時候我在想,是不是王侯子孫都能像他一樣活著呢,后來我發現我錯了,整個天下好像只有他一個人才可以那樣活著,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他,他就像天生的上天寵兒一般……”
商玉州冷笑:“你是第一個這麼說他的人。”
冉清谷不置可否。“容與,那不是世子妃嗎?”陸云深喊著,“看看人家三皇子,芝蘭玉樹風度翩翩,紅豆還摘那麼大一捧,那一捧至比一般人大一圈,他還舍不得讓世子妃捧著,怕著……再看看你……”
陸云深上下掃了眼,滿眼嫌棄:“我若是世子妃,我立馬紅杏出墻,就算浸豬籠也不回頭。”
“你瞎嗎?那明明是茱萸果子,還紅豆,紅你大爺。”商容與抱著手臂,目狠狠瞪著遠兩抹艷麗的影。
這個人,果真招蜂引蝶,道行還深的……
吃著鍋里的,惦記著前一口鍋里的,現在又在外面找來一口鍋。
他吃百家飯長大的啊,哪個鍋都要去招惹一下?
真把他商容與當擺件?
難不自己對太好了,讓如此恃寵而驕,放肆到敢把他帽子染綠的?還不是一般的綠,已經兩般了!
陸云深嘖嘖嘖兩聲:“還是三皇子恤,知道紅豆有毒,戴著易傷,所以用茱萸果子來。”
他從路邊隨便薅了一株野||花來,塞在商容與的手里:“兄弟只能幫你到這一步,去吧,男戰士!”
商容與將野||花扔他臉上:“去你大爺的。”
他大步朝著臺階下邁去,走到冉清谷與商玉州面前,拉過冉清谷當著商玉州的面親了上去。
陸云深咋舌。
為什麼世子妃還沒跟商容與和離?
他哥哥若是在外敢如此親他嫂子,他嫂子早就發飆了。
兒家出門要花好長時間上妝。
其中妝最難上,也最容易被蹭掉,一旦蹭掉,整個妝容就會顯得老氣。
因此他嫂子在外做客,基本不怎麼筷子。
這商容倒好,直接在外面又是親又是,一點兒也不溫恤。
冉清谷被商容與親得水瑩潤,親完之后,商容與笑問,“你來了也不讓下人通知我一聲,我好去接你。”
冉清谷笑了笑:“妾正要去找世子呢。”
商容與看著商玉州手里捧著一大捧紅茱萸果實,笑得異常曖昧:“毓兒,你要送我香包就送吧,怎敢讓三皇子去替你采摘茱萸?一點兒也不乖。”
說著,他搶過商玉州手里的茱萸果子:“謝三皇子。”
商玉州:“……”你他娘的裝意綿綿裝得像一點行不?
冉清谷:“……”
他本就不會繡荷包,什麼時候說送香包了?
商容與拉著冉清谷走了兩步,想到了什麼,從懷里拿出一個油紙包。
油紙包的,輕輕一就凹陷下去。
他掃了眼,是一塊糍米糕。
應該是改良過的糍米糕。
一般的糍米糕比這個要上許多,這個糯糯的,帶著桂花與蜂的清香。
應該是請廚子將米與糯米研磨,摻和桂花蜂放爐子上蒸了一夜。
不然本不會這麼糯。
商容與笑了笑:“這山上的素齋不好吃,你肯定沒怎麼吃東西,所以我讓人去山下為你買了份糍米糕,你最近腸胃不好,一點好消化。等晚上回家了,我就讓人給你做好吃的。”
冉清谷怔愣,睫了,微微抖,下意識問著。
——“回哪兒?”
“回家啊,怎麼了你?王府,家。你最近怎麼傻乎乎的?”商容與好笑,去牽著冉清谷的手,“晚上回家了,就帶你去吃好吃的,這山上的東西,幾乎都是喂豬的,也不知道母妃是怎麼吃下去的,還要把你拖累到山上來罪。”
冉清谷耳畔似乎響起商容與那日在東宮的話。
——“我來帶你回家。”
一句極其稀疏平常的話。
可對他來說很微妙。
他這種人,從尸山海中走來,腳踏累累白骨,手染無盡鮮……
突然有人說帶他回家,他很不習慣。
“世子對毓兒真好。”冉清谷有禮回道。
商容與揚眉:“廢話,你是本世子的世子妃,對你好是應該的,你對本世子說得最多的話好像就是我對你真好,你對本世子就沒別的話可說,譬如‘夫君疼疼毓兒’?”
冉清谷不好意思垂下頭。
他不知道商容與最近發了什麼神經,老是對他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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