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是一張二十塊錢。
看起來有些舊,四角都是褶皺,很明顯不是的。但口袋里多了這一張錢,就仿佛今天沒有被勒索,沒有被人搶了錢。
像是壞事都沒有發生。
像是在用這種方式,非常純粹地安。
桑稚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猛地跳到床上,把自己卷進被子里,著空氣一點點被去的覺。直到臉憋得通紅,才把頭探了出來。
盯著天花板,莫名其妙地就笑了出聲。
隨后,桑稚爬起來,把那張二十塊錢攤平,進自己的繪畫板里。隨后又從書包里拿出手機,找出段嘉許的號碼。
注意到他的號碼所在地是宜荷市。
好像是另一個省的。
桑稚聽過這個地方,但沒去過。思考了下,上網搜了一下南蕪到這個城市的距離。坐飛機過去還得三個小時。
好像有點遠。
桑稚猶豫了下,又搜了下宜菏市的大學,翻來覆去好一會兒才煩躁地趴到桌子上。注意到旁邊的星星紙,隨手了一張,坐直起來,心不在焉地往白的一面寫著字。
——“我以后不跟殷真如玩了。2009.11.05”
快速地疊一顆星星,丟那個牛瓶里。然后,又出了一張,這次寫字的速度減慢,落筆極為遲緩。
良久后。
那個記載了生活的瓶子。
又裝進了,青春期里,最大的一個。
——“雖然不太想承認,但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了一個人。2009.11.05”
喜歡上了哥哥的朋友,一個比大七歲的男人。
在竇初開的年齡。
第二天放學。
桑稚照常在班里寫作業,等著桑延上來接回家。這次卻沒像平常要等到五點,四點半一過,桑稚就見到了桑延的人影。
還帶了他的兩個舍友過來。
一個是段嘉許,另一個是陳駿文。
像是來接,湊足一桌人去打麻將一樣。
桑稚快速收拾著東西,湊到桑延邊上,用余看著段嘉許,很快就收回視線,小聲問著:“哥哥,你今天怎麼還帶別人一塊來了?”
桑延瞥:“昨天勒索你的那些人不是你今天過去?”
桑稚點頭:“怎麼了?”
“帶路。”
“……”
想到昨天那三個生,又看了看面前三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桑稚有些無言以對:“別去了吧……”
“小鬼。”桑延用力扯的臉,“在老子這,就沒試過被欺負上門還忍著的事兒,懂?”
陳駿文在旁邊附和:“就是就是!”
段嘉許只是笑。
“……”桑稚瞅了他們三個一眼,“哦。”
桑稚默默地帶著他們走到那條巷子的門口。
桑延:“小鬼,那些人長什麼樣?你別進去了。”
桑稚:“三個生。”
“……”桑延頓了下,“的?”
“嗯。那個老大比我高半個頭,頭發是酒紅的。”桑稚想了想,“臉長得像個調盤。”
陳駿文的氣焰消了大半:“的……的就有點影響我發揮了。”
桑延冷笑:“管他男的的。”
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挑戰。
陳駿文覺得三個大男人進去找三個生的麻煩有些丟人。桑延干脆讓陳駿文呆在這看著桑稚,而后跟段嘉許一塊進了巷子。
臟差的巷子,彌漫著下水道的味道。
中段掛著一個污漬斑斑的牌子,寫著“網吧”兩字。也許是聽到了靜,沒多久,有三個生從里頭走了出來。
段嘉許從口袋里翻出包煙,出一,點燃,神散漫。他把煙含在里,半瞇著眼,從淡淡繚繞的煙霧中,看清了站在最前邊的生的模樣。
跟桑稚里的形容一一對上。
比高半個頭,酒紅頭發,調盤臉。
也許是見到來的人和想象中的不一樣,生失地擺了擺手,卻是因為來人長得好看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隨后示意另外兩個生跟一塊回去里邊。
桑延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喊住們,語氣微涼:“同學。”
紅頭發生停下腳步,回頭,納悶道:“你喊我?”
沒等桑延開口。
另一側,段嘉許倒是主出聲。
“聽說——”
他的一雙桃花眼彎起來,笑得溫又曖昧:“你我家小孩給你錢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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