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稚頓了下，抬起手，了他的頭。想了想，放緩了聲音，手忙腳而又認真地哄著：“你要想哭也沒事。”

“……”

“我也能把你當小孩，”桑稚強調，“而且不說你是小哭包。”

段嘉許笑了出聲。

桑稚沒怎麼安過人，郁悶地撓了撓頭：“我說真的。”

“嗯。”段嘉許的心似乎好了一些，低聲道，“那你多抱一下你家小孩。”

因為這個事兒，桑稚一個下午都陪著段嘉許。沒主提前他家里的事，也害怕多說多錯，只知道在他旁邊呆著。

他走哪，就跟哪，像他上突然長出來的一條小尾。

段嘉許再差的心，也因這個模樣而煙消云散。沒一會兒，又像平時那樣，毫無正形地逗著玩。

桑稚默默記下了這個日子。

想，以后到這一天，一定不會睡懶覺。

兩人在房子里呆了一整天，也忘了去弄桑稚宿舍空調的事。回了宿舍拿了套服，又在段嘉許家住了一晚。

連住兩晚，桑稚居然也覺得過得開心。

從這兒去上班也方便，不像在學校那樣，從宿舍樓走到校門還要一長段的距離。而且一個人呆在宿舍，有時候確實還會覺得孤單的。

隔天中午，段嘉許幫桑稚聯系了個空調的維修電工。登記完后，三個人一起進了宿舍里，電工拿著扶梯，爬上去修理。

段嘉許站在桑稚的位置旁，瞥了眼另外三張空的床。

“要不就住我那？”

桑稚收拾著桌子。聞言，抬頭瞅他。

段嘉許：“開學了再回來這住。”

沒吭聲，繼續收拾著東西。

段嘉許沒強求，靠在桌邊，把玩著桌上的一個小玩意兒。

良久后，電工把空調修好，讓桑稚打開試一下。等電工離開之后，段嘉許看了眼時間，提議道：“先出去吃個飯，然后送你回來？”

桑稚沉默了下，而后遲疑地說：“你去臺站一會兒行嗎？”

“嗯？”

“我要拿點服……”桑稚嘀咕道，“半個月，就兩套服，不夠穿。”

桑稚就這麼跟段嘉許過上“同居”的生活。

不過比起這個詞，覺得用合租來形容比較合適。因為大多數時間，都是呆在房間里，只有要吃東西的時候才會出來。

但這個事，也不敢告訴家里人。

黎萍給打視頻通話的時候，桑稚還得跑出去外面，裝作一副剛下班的樣子，重新打回去。偶爾懶得跑出去，便強扯了個在同學家里的理由。

假期的時間就這麼不知不覺地到了頭。

桑稚這個實習持續了一個半月。

離職那天，桑稚給幾個照顧過的同事買了個小禮。想到最近對態度改善了的施曉雨，桑稚也沒有計較之前的事，也同樣送了一個。

拿到小禮，施曉雨看了一眼，不自然地說了句：“謝謝。”

桑稚點頭。沒等回到座位上，施曉雨又開了口，語氣有些遲疑：“桑稚，我能不能問問你，你跟姜穎的關系？”

桑稚懵了：“我跟沒關系啊。”

施曉雨吐了口氣，聲音帶了歉意：“我之前確實是聽了的話，對你有點偏見，對不起。但最近我跟見面，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也不跟我說實話，就想來問問你。”

桑稚斟酌了下語言，慢慢地說：“因為某些原因，一直纏著我男朋友，還覺得我男朋友得一直補償，給做牛做馬，你之前應該也看到了。”

“……嗯。”

“這種事，如果再遇到，我一定報警。所以，如果你是為了好，”桑稚也沒有針對的意思，如實道，“你可以讓去看一下心理醫生。”

桑稚收拾了東西，提前一天從段嘉許那搬回宿舍。

隔天，宿舍另外兩人也從家里過來，寧薇也趕在報到的最后一天回來。桑稚又開始過上每天教室飯堂宿舍跑的生活。

因為之前的比賽，桑稚跟當時的指導老師的關系變得不錯。在老師的建議下，報名參加了市里組織的游戲大賽。

這個比賽的含金量比校的高，頒獎的時候還會來很多大企業的人。跟上次的比賽也不太一樣，這次是個人獨立完作品，不再是組隊。

大二開始，桑稚退了之前參加的學生會部門。

參加的是游戲設計，除了上課就是窩在宿舍里畫圖。偶爾課，或者到周末的時候，桑稚會拿上電腦，到段嘉許那住一晚。

不知不覺就到了十一假期。

段嘉許提前幫定了三十號晚上的飛機。這假期加起來也有一周，他也沒什麼事干，干脆也跟一起回了南蕪。

兩人到南蕪機場的時候，已經過了凌晨了。

一下飛機，桑稚就拿出手機，幫他找著酒店：“就找我家附近的？我本來還想讓你直接住我哥那，但我突然想起他是跟別人合租的，一個姐姐，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要合租……然后錢飛哥又結婚了，那你就只能住酒店了。”

段嘉許嗯了聲。

兩人都沒帶什麼行李，所以也沒托運，順著指示牌出去。

出乎桑稚的意料，來接他們的不是桑延，而是錢飛。

桑稚眨了下眼，沒好意思在他面前跟段嘉許牽手。猛地把手了回來，乖乖跟他打了聲招呼：“錢飛哥。”

明顯已經看到那一幕，錢飛默了幾秒，也跟打了個聲招呼，而后看向段嘉許，無聲地朝他豎了下大拇指。

段嘉許重新牽住桑稚的手，眉梢揚起：“有話就說。”

錢飛沒再忍，怒罵：“禽！”

桑稚：“……”

段嘉許轉頭看桑稚，語氣像在告狀：“他罵我是禽。”

“……”桑稚猶豫著說，“也沒這麼嚴重。”

錢飛明顯還因為之前被段嘉許了的事很惱火，他指了指桑稚，吐出倆個字：“鮮花。”

而后又指了指段嘉許，刻意咬重了其中的某個字：“進了老，牛糞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