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仔,啥時候回來的?」還沒進江嬸家大門,麵板黝黑的徐坤一臉關心問道。
徐坤比餘生安大三歲,但小時候,卻總喜歡跟餘生安屁後玩,因為餘生安掏鳥蛋、捉魚、抓龍蝦在村裡堪稱第一人。
出去溜達一圈,晚上都能給家裡添盤菜。
最重要的是,徐坤初中沒畢業就不唸了,績不太好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也是為了省錢給弟弟念書,所以打小就跟餘生安廝混在一起。
「今兒剛回來。」
「這幾年在哪混的?有沒有好工作,給我介紹介紹?」
「你瞅我這樣,是混好了嗎?」
「人不可貌相啊,回來收拾房子,不得換舊服?」
江嬸將一堆破銅爛鐵堆在院子角落,單獨拎出那隻康熙豇豆紅釉洗,道:「安仔,你剛剛說這豇豆啥玩意兒,值好幾萬,真假的?」
「啥,好幾萬?」徐坤呆住了。
餘生安沒有立即回答,他走過去,接過康熙豇豆紅釉洗,仔細打量一番。
實際上,集中神,用心諦聽。
好一會兒,道:「江嬸,這碗確實是康熙年代的,價值多我不敢估價,不過,幾萬應該有的!」
江嬸和大兒子徐坤麵麵相覷,目既是驚愕,又是質疑。
「這樣吧,明兒我也打算去市裡一趟,要不讓坤子跟我走一趟,我們拿去古玩店、拍賣行試試水?」餘生安提議道。
他之前發現的那件宣德白釉心碗,也正打算賣掉。
他不是迂腐之人,他現在境遇確實不太好,兜裡窮得叮噹響,急需錢財緩解生存危機。
另外,他也需要錢,尋找坑殺他的「師父」,這不僅僅是為了那兩價值上百萬的猛獁象牙,更是為了討回一個公道。
「這……」
「媽,正巧明天週末,我休息,去看看也好。」
徐坤了心,他家條件太差了。雖然起了一棟小洋樓,實際上,這棟小樓也把他家掏空了。
他還有個弟弟,以後兄弟倆人總不能指這一棟小洋樓討媳婦吧?
「行!」江嬸點了點頭。
晚飯,餘生安在江嬸家吃了,飯菜不多,就是普通家常菜,一碟蛋炒韭菜,一盆豬燉豆腐,還有兩小碗鹹菜。
這對於餘生安、江嬸、徐坤三人綽綽有餘。
至於江嬸二兒子,在本市讀技校,週末才來家,仔細算算,正好明天就回來。
吃過晚飯,餘生安回到自家小院,在勉強收拾出來的簡陋臥室中,捱過一晚。
其實用「捱」也不對。
至,他覺得很舒服,比起在西伯利凍土上,隻能蜷在帳篷中靠抖取暖,現在的條件不要太舒服。
隻是一想到,他在寒冷的凍土深坑中,將好容易挖到的猛獁象牙一送上去,他卻被師父一個鐵鍬砸下來,活埋……
便是這舒適環境,也變得格外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