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搖了搖頭,與那小侍說道:“你去吧,皇后娘娘這裡有我伺候。”
小侍得了這話才轉帶著寫意走了。
偏殿只剩下了我與江氏,好一陣沉默之後,我纔沒話找話地問道:“姑娘……貴姓?”
江氏噎了一下,不冷不熱地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話,我姓蘇。”
姓蘇?這麼說是改隨母姓了。
我擡眼細看江氏,見材雖然平板如昔,可面卻比上次見時紅潤不,此刻雖做宮打扮,卻也是神態自若,不卑不,頗有大將之風。
弱做得,王妃做得,宮也做得,這也算是個複合型人才了。
我有意邀進後宮發展,便試探地問道:“蘇姑娘在這裡待得可習慣?”
江氏脣角微勾,“有什麼慣不慣的,皇上我在哪裡,我就在哪裡罷了。”
三句話不到就把齊晟擡了出來,生怕我不知道與齊晟之間關係似的。
我嘆了口氣,真實意地勸說道:“映月,你這樣沒名沒分地跟著他不是長久之計,跟著我回後宮吧,太皇太后和太后那裡有我去擋,總能給你一個名分的。”
江氏看我片刻,卻是譏誚地笑了,說道:“皇后娘娘,有名有份又能怎樣?困在後宮尺方的天地裡,與其他子爭寵,每日裡盼著他的臨幸,爲他衆多人中的一個嗎?謝皇后娘娘好意,映月不願意。”
果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啊!
我無語,看也不像是能心平氣和與我說話的樣子,索也不和費這個口舌了。
又坐了片刻,寫意從外面進來,先瞥了江氏一眼,這才湊到我耳邊說道:“皇上和那幾位大人都用了粥,奴婢幫著送進去的,看樣子像是也快散了。依奴婢看,娘娘不如這個時候過去,也好與那幾位大人個面。”
寫意說完了,還衝我了眼睛。
我非常認同的這話,做好事不留名的時代還沒到來呢,再說我又沒有寫日記的習慣。我點了點頭,再顧不上理會江氏,忙帶著寫意起出去。
寫意掐的時間剛剛好,我這裡剛走到正殿門口,就看見那幾位朝臣從殿魚貫著出來。我忙停下了步子,往旁邊讓了讓,然後端著第一夫人的範,微笑著看向他們。
走在最當頭的是當朝宰相,後面還跟著一串子的尚書,這夥子人剛喝了我這個皇后送來的粥,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忙都上前來給我行禮。
我趕免了他們的禮,又關切地問了他們幾句閒話,這才他們下去了。
茅廁君比他們晚了片刻,最後一個從裡面出來,眉宇間帶著淡淡的笑意,溫聲喚道:“皇嫂。”
多日不見,茅廁君依然玉樹臨風,風采如舊。
我有心與他說上兩句,可礙於周圍眼線太多,只好略略地點了點頭,說道:“楚王殿下辛苦了。”
茅廁君微微欠了欠,答道:“職責所在,臣弟不敢妄稱辛苦。”
我頓了頓,又問道:“好些時日不曾見過楊嚴了,他可還在盛都?”
茅廁君的角便有些上揚,“還在,他一直想著要進宮探皇嫂,說是早前皇嫂吩咐他找的東西已經尋到了……”
他正說著,早前進去的那個小侍已是在門口喚道:“娘娘,皇上請您進去。”
茅廁君便停下了話,衝我笑了笑,又拱了拱手,這才轉離去了。
我整理了一下心緒,跟著那小侍進了殿。
殿侍立的人極,齊晟正坐在案後翻看著奏摺,聽到我進來只了眼皮,然後就又把視線放到了手中的奏摺上,淡淡問道:“粥是你熬的?”
我微微一愣,頓時明白過來寫意爲了給我買好,定是將那粥描述了皇后親手熬製的。我忙點了點頭,答道:“是。”
齊晟又說道:“太甜膩了,下次放些糖。”
下次?我這裡還發愣呢,齊晟那裡卻是擡眼向我看了過來,問道:“有事?”
我這纔回過神來,“……沒事。”
於是,齊晟復又低下頭去了。
我瞧他看得這樣專注,又覺得自己站這也尷尬的,便又說道:“皇上忙吧,臣妾先回去了。”
齊晟頭也沒擡,只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
我忙轉了往外走,臨出門時又聽得齊晟突然說道:“雲西正在用兵,國庫張,皇后看著把後宮的用度裁減一下,以做國民表率。”
我怔了下,回過對著他恭順地應了一聲“是”,這才走了。
待出了大明宮,一直跟在我後的寫意忽地幾步躥了上來,難掩興地道:“娘娘,娘娘,皇上您明日再來呢。”
我心中一直琢磨著齊晟說的那幾句話,聞言腳下頓了頓,轉頭驚愕地看著寫意,“他什麼時候這麼說了?”
寫意很是肯定地點頭,“皇上親口說下次啊,下次啊!”
什麼時候“下次”就等於“明日”了?
我很是無語,可瞧這一臉的雀躍,又不忍心打擊的積極,正左右爲難著,腦中忽地一亮,一下子想到了削減後宮用度的法子,想了想,便吩咐寫意道:“也好,從明日起,你每日裡都給大明宮送一次。”
寫意奇道:“娘娘不去?”
我笑了,“我是皇后,哪裡能次次都親自去,有你去就夠了。”
估著這丫頭覺得我說得有道理,鄭重地點了點頭,第二日果真端了一鍋粥打著我的旗號送了過去。
第三日,除了寫意,黃賢妃那裡跟著也煲了湯,親自送了過去。
第四日,陳淑妃、李昭儀等也不落人後地加了送湯水的隊伍。
第五日,往大明宮送飯的隊伍越發地壯大了起來……
第六日,齊晟終於怒了。
我被齊晟了去,用不不的話連挖再諷地訓了幾句,帶著一臉的怒氣回了興聖宮,直接待寫意:“去,把後宮那幫子不消停的人都給我了來。”
寫意看我面不善,不敢說話,一溜小跑地去了。
我閉著眼坐在椅子上,想著一會兒得好好地指著黃賢妃幾個的鼻子罵一頓,怎麼也得先把從齊晟那得氣撒出來纔好,然後再考慮怎麼把要辦的事都一下子解決掉。
可真面對著那一幫子滴滴的人,我這狠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用手指頭將們挨個地指點了一遍,最後只能長嘆了口氣,商量道:“能都活絡點嘛?就不能換個這糕那糕的送送嗎?非得送湯送水的?還笑!就說你呢,豬腳黃豆湯你也敢送,真當皇上坐月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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