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駙馬一腔熱，在太康殿守了幾個時辰，卻仍不見佳人蹤影。

后來才有小宮傳信，說是貴妃娘娘說三日后酉時再來相約。

蕭駙馬轉念一想，的確有道理，需得避開皇上耳目行事，才更穩妥。

選在日暮后的酉時，亦更安全。

如此一來，更對婉貴妃應允私會之事，深信不疑，以至于連日來魂不守舍。

陳婠先是以爽約試探，探一探他究竟可否是當真鐵了心如此。

加之事出不可太過突然，必須要水到渠，還要勾著他的意，到時候好戲才看的真切。

可不知為何，這幾日皇上卻在時常來毓秀宮里，倒也沒有甚麼大事，每日來，必要吃親手做的點心。

自從那回之后，他便變本加厲，每日的糕點不許重樣兒，這可難為了從不下廚的陳婠。

要知道那一例桂花糕，已然是兩輩子積攢的手藝…

但封禛有一個好，便是不論做的如何難吃，就比如今天是豌豆黃梨膏，自己聞著就覺得膩得過頭，可偏偏他竟然十分用。

“婠婠心靈手巧，”云云如是，贊不絕口。

天子飲食最是挑剔，陳婠是篤定了他在糊弄自己。

一面兒將鮮榨的秋梨湯盛杯中，陳婠隨口一句，“臣妾有句話，不知口否當講。”

封禛興致正好，輕掐了臉蛋兒一下，“只管說來。”

十分賢惠地將梨奉上，“長公主雖然小孩子心，但畢竟是自宮中養著，母連心，便是去瞧一瞧太后娘娘亦是倫常之中。”

一聽見太后二字，果然皇上的臉登時就冷了三分，但仍是夾了一塊糕點送口中細嚼。

“朕早有規矩，慈寧宮乃是地，即便是溧也不準去。”

聞言微微詫異，陳婠小聲道，“臣妾以為長公主悄悄去慈寧宮探視，是陛下準了的…”

封禛放下銀箸，“看來的確是朕太縱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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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寧宮外，趁無人之時，但見一名小宮鬼鬼祟祟地上了臺階。

將一枚金錠子塞到當值宮手中。

低頭耳了幾句，繼而離開。

不一會兒，溧提著擺，從側殿小門快速地了。

誰知腳尖兒還未站穩，卻被一道聲音喝住了，“你這是預備作何？”

一回頭，竟見皇兄不知何時已然站在正門外，冷眼看著。

怎會如此巧合！

早晨才聽宮人們說慈寧宮今日當值的宮是個好說話的，用銀子就能管事，何況打探清楚陛下今日早朝一直要持續到中晌，為何偏偏會出現在這里？

溧只好收回腳步，“只見母后一面，溧此次回去，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宮…”

見的不行，便來計。

只是許多天來，被驕縱的小子已然鬧得犬不寧，封禛再也沒有心思包容的任妄為。

“為長公主，卻無視宮規，此刻回宮去，不許再踏慈寧宮半步。”

語氣強，沒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溧哪里過這樣的額氣，仰頭迎上前去，“皇兄如今當真變了，可是邊有了那個狐子，就再不管親妹妹了的？”

不提陳婠便罷，如此一提，想到自回宮以后，陳婠在溧種種小子之下的委屈，更是不悅。

“按位分是貴妃，你應該一聲皇嫂，再不濟也該稱呼娘娘，”封禛斂袖，往外走去，“看來你是在徽州和駙馬廝混的久了，規矩也忘得干凈！”

溧追上去，倔強道，“在我心中，皇嫂就只有周姐姐一人。當初為了救你，險些丟了命，如今落得一病，如同廢人，這些還不是拜皇兄您所賜？”

封禛凝視著，已然厲濃重，“溧，注意你的份言行！”

溧并不甘休，“分明是誣陷周姐姐，皇兄卻百般縱容，竟將無辜之人定罪，留著禍水放在邊，而且就連母后也…”

話未說完，已然一掌落在臉頰上。

下手并不重，但其中教訓的意味卻分明。

“皇兄…竟然會對我手…”溧如何也難以置信，那個從小就寵著自己無法無天的大哥，有朝一日，會因為一個寵妃，而對自己如此無…

“是朕之前教訓你太，才以至于將你養了如此不懂禮數的刁蠻子，”封禛冷聲，“很多事，并不如你表面所見，既不知，就休要胡言語，任意手。后宮豈可是兒戲？”

一席話，言語分明，說的溧置氣不語，只得悶聲跟在后。

才明白，哥哥已經是天子，他所要的不僅是親，還有絕對的遵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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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日，廣殿中氣氛沉悶，就連偏殿的周才人，也不曾來走。

皇上教訓長公主一事，悄然在后宮里傳開去。

宮闈中從沒有不風的墻，即便是皇上在婉貴妃娘娘的春榻之上待了多久，都有人計算著時辰，何況是這樣明顯的事？

溧只覺面盡失，只想趕回徽州公主府去。

如此一折騰，就連幫助溫淑妃和周才人爭寵的心思，也消減了大半。

回想起今日皇兄的厲，這才明白，他的決定，豈是自己一屆公主能左右的？

正是百轉千回的時候，忽而殿外有人稟報，說是婉貴妃娘娘駕。

溧端坐著不，“什麼風能將貴妃娘娘吹來？”

陳婠此來，妝扮的并不隆重，最尋常的宮裝款式，鬢發上甚至未有釵環。

“得知長公主將要回徽州，本宮便準備了一些薄禮，權做心意。”優雅大方地擺擺手，沈青桑便端來禮單，還有一副極其名貴的夜明珠手串。

溧仍在賭氣，看著面前這張分明是溫婉端莊的面皮，卻總覺得不合眼緣。

不過陳婠為后宮之主，就顯得大方多了，毫不計較溧的小子，宮人們背地里都對的氣度十分嘆服。

“方才，見蕭駙馬往太康殿的方向去，想來你們夫婦二人有旁的事要做，本宮便不擾人雅興了。”

溧聞言一頓，“什麼太康殿？”

陳婠微微一笑，“本宮沒有記錯的話，正是廣殿不遠的那座宮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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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前，合秀宮的霜靈接到務府通知，說去領新分的銀碳。

恰好這廂溫淑妃說要去廣殿找溧長公主敘話。

誰知到了務府，卻被告知分例不足，還未庫記錄完畢，最早要到明日才能領。

霜靈只好又折回去，豈料行至半路，正巧見了遇見一名頗為眼的宮，像是廣殿里當值的。

“溫淑妃娘娘傳姑姑去太康殿側殿。”

太康殿毗鄰廣殿，平素多是聽曲兒的地方。

“娘娘可說有何事？”

那宮淡淡一笑，“奴婢也不知呢，想來是聽曲的，太康殿止喧嘩，姑姑可莫要忘了規矩。”

霜靈自然是知道規矩的，從前跟著自家娘娘去過一回，大約是半年前的景了，那時候是陪著陛下去的。

太康殿靜悄悄的，唯有淡淡的吹簫彈奏之音傳來。

霜靈循著側殿的房門，推了進去。

可和預想中的不一樣，殿中沒有燭火，黑黢黢一片。

剛想轉，卻被一雙有力的手臂從后面猛地給抱住了。

“卿卿可我好等！”那男子熾熱的呼吸噴在耳畔，上下其手。

霜靈心中大駭，一張口，就被那人堵住了兒。

蕭駙馬慕人已久，等到今天已然是急不可耐，哪里會理會懷中人兒輕微的反抗。

夜間線昏暗，霜靈和陳婠的量相仿，何況蕭駙馬早已被沖昏了頭，本來不及分辨。

溫香暖玉在懷，上來便是一陣摧折，本顧不得許多。

霜靈被他惹得臊難當，偏生力氣無從抗衡，不多會兒，就被抱上了木桌。

“能和卿卿纏綿一回，自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蕭駙馬急不可耐，雖然此時看不清楚，但眼前似乎都是那張秀麗可人的臉。

不一陣心馳神。

霜靈的服已然被剝落了大半，害怕地嚶嚶哭了起來。

蕭駙馬是個憐香惜玉的，將那淚珠子抹去，聲哄著，可是大手仍是捂住的，生怕惹來人壞了好事。

這廂云雨正濃，昏天暗地，非常。

卻不料恰在最關鍵的時候，閉的殿門猛地一下被從外推開！

纏做一團的兩人俱都大驚，嚇得霜靈下意識地將頭往他膛里埋去。

緩緩亮起的燭火之下，將屋所有一覽無余！

待蕭駙馬看清楚來人之后，心中已是神魂俱碎。

溧公主臉鐵青，氣的渾發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而旁之人，竟然是婉貴妃。

那麼，此刻自己懷中的子又是誰？

蕭駙馬猛地一推，霜靈便滾在地上，兩人廝纏了許久，竟是都不知對方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