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河還未坐穩, 剛走近客廳便讓管家和傭人先下去, 亟不可待問道：“臨淵你剛說的怎麼回事？”目憐的看向季臨淵手掌上站不穩活潑喵喵的小貓，等臨淵說完, 他才注意到那只小貓尾有些不同尋常。

“爺爺, 您先坐。”季臨淵跟著爺爺在沙發上坐下。

大崽崽好奇的抬著眼四, 很快目鎖定在徐長命掌心上的小崽崽, 聲氣的喵喵, 四肢不穩的蹦跶著要往徐長命懷里撲騰，被季臨淵順著腦袋，送了過去。徐長命將兩只崽崽放在沙發上, 大崽崽滾了個跟頭, 很快站穩，蹦蹦噠噠的往小崽崽上撲，去啃小崽崽腦袋, 小崽崽換了個姿勢，正的滋滋的大崽崽僵了下，發現小崽崽只是換了個舒服姿勢沒推開他，又開心的著舌頭重新舐起來。

兩只玩的特別好, 大崽崽很纏著老二。

王道一與季向河兩臉慈的看向兩只, 不過王道一目要多了幾分審視研究來。

茶幾上有泡好的茶，季臨淵手給長輩倒了茶送過去, 沒給徐長命倒, 長命不喝茶嫌苦。便說：“果要嗎？”

徐長命本來想說不用這麼麻煩, 趕說正事, 可一看爺爺和王爺爺看兩只玩都能看的樂呵呵笑，也不好打擾，就說：“我去自己拿。”說著起去了廚房。

等他回來，原本沙發上的兩只被移到了茶幾上，上面還鋪著的長墊子，大崽崽在上面翻跟頭，圍著小崽崽鬧個不停，不是拿他的尾纏著老二的尾，就是著腦袋去啃老二的腦袋，老二很淡定了，有他的風范。

“ ……在寵醫院生的，長命自己也不知道他不是人，嚇了一大跳。”季臨淵說道。

季向河的目便轉向徐長命，慈說：“好孩子，你擔心怕辛苦了。”

“不辛苦，就是剛開始有些不知所措害怕的。”徐長命說完怕爺爺擔心他，連忙道：“后來臨淵找到我，也沒被我嚇著，我就不害怕了。生兩只的時候也順利，生完什麼覺都沒有。”

要不然他當天晚上怎麼會人形跟臨淵老婆開車。他真的是天賦異稟嘻嘻臉。

季臨淵握著徐長命的手，看向王道一說：“王爺爺，今天我們過來就是想問問長命他的況。”

徐長命做人做了二十年，一朝了貓，還不是普通的是九尾，就算現在上說緩過來了，其實心底還是對他這個種族好奇的，尤其是——他的父母。

孤兒總會有一段時間思考為什麼父母不要我，把我丟掉。徐長命以前小時候也想過，后來想不通沒答案就不再想了。

眾人的目不由放在王道一上，季向河一看老友沉思，心里一跳，道：“道一，你知道些什麼就說吧。”瞞著兩個孩子可能反倒讓孩子掛心。

“我聽同行提及過九尾貓族類，他們這族世埋名，行事低調，不過族人護短護崽，因為崽很出十分珍惜，除非——”王道一看了眼徐長命。

徐長命：“王爺爺，您直說吧。”

“除非父母亡迫不得已，否則不會棄掉崽的。”王道心中嘆了口氣，看徐長命面上無悲無喜，這才繼續道：“我聽臨淵說你是當天生辰當天棄，剛出生是人類模樣，很有可能你父母其中一方是人類。”

徐長命急道：“那我和臨淵——”他當孤兒已經習慣，可聽到父母或許并不是故意扔他，有可能父母已經去世，其實還是有些不想相信父母沒了，他寧愿想他們不要自己，也好過沒了命。

季向河和王道一聽懂徐長命話里意思，季向河表有一瞬間的凝固，王道一言又止最終沒有做多解釋。徐長命一看兩位長輩這樣，瞬間明白，臨淵說得對，事實上他問了一半就想起臨淵早上說過的。

季臨淵有可能不是人。

現在有答案了。

徐長命下意識的看向季臨淵，只見季臨淵神淡然像是早就肯定。他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覺得還不如什麼都不知道，可又一想，要是什麼不知道他其實心里也會想父母，想他的來源。

“世事多變無常，我剛才也只是猜測，不能算準。”王道一將話題重新換到徐長命上，道：“你要是好奇你的族類，回頭我找一些書給你，你父母的事隨緣不需強求，或許他們還在世上。”

徐長命點了下頭，也不想再繼續臨淵到底是不是人這個話題。

誰知道，季臨淵突然道：“爺爺，當年我是不是已經死掉了？”

客廳氣氛驟然一變。

季向河滿目痛楚，而后重重嘆了口氣。王道一見狀則道：“我說吧。”

“不用。是我做主下的決定。”季向河握著茶杯手輕，自知失態，將茶杯放回茶幾上，這才說：“是。阿恒邱媛遭無妄之災，被妖害死，連同你橫死車禍當場。那時候道一察覺不對，可跟我還是去晚了一步。差索命勾魂，阿恒和邱媛魂魄已經勾走，只有臨淵你還沒，道一和鬼差商量，能不能饒你一命。”

阿恒和邱媛就是季臨淵父母。

王道一大致給三人看過面相，大富大貴康泰之相，命數不該如此。可當時枉死，就要進枉死城而后酌給出補償投胎。

“ ……因緣際會，你得了卞城王的眼，跟我說可以饒你一命放你生路，不過壽盡要在枉死城當差百年。”季向河說到此眼底緩緩流下淚，他那時候驟然痛失三位親人，實在是悲痛絕，只想給兒子保存一點脈，便同意了這換，這些年每次想到這兒，都覺得是他自私。

卞城王便是枉死城城主。

季臨淵扶著爺爺的手背，道：“爺爺，我沒想怪您。”如果沒有爺爺當初的換，也沒有現在的他，更別提遇上長命，還有孩子了。

“王爺爺，我那時候迷糊醒來，聽到人的聲，說我跟我母親一樣活不到二十八。這聲音就是害死我父母的妖了？”雖然是問話但很是肯定。

王道一點點頭，“是。只是沒想到那孽畜膽子太大，當時我急著跟鬼差涉，并沒有察覺到對方。結果寧愿廢了一修為，對你下咒，讓你活不過二十八。”

結果季臨淵現在活到了二十八，只是王道一自己都說不來，季臨淵現在到底是不是人了。

反正不像常人。

至于那蛇妖為什麼要殺季恒夫婦，王道一不明白其中緣由，只知道有天他來季家，季家有妖氣。

季向河則道：“那年冬天，阿恒在后山撿回了一條凍僵的白蛇，邱媛沒見過覺得白蛇可可憐，兩人將蛇養在閣樓，春天的時候放生，沒多久道一從外地回來察覺到家里妖氣，阿恒他們就出了車禍。”

其中緣由外人不知道，只知道這白蛇害了季恒邱媛夫婦姓名，包括季臨淵。

徐長命平時腦大腦補，可聽完季向河說的，什麼都生不出來，也不想想。

季向河提起過去事，心一時低沉，面容帶著悲痛，坐在沙發上久久沒有說話在出神，不知道想些什麼。其他三人都知道季向河傷心什麼，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勸說。只見茶幾上的大崽崽坐不住的蹦跶往季向河手心跳，作敏捷，一道弧線，‘噗’的準確落在季向河手上。

“喵嗚~喵嗚~”

季向河察覺到手心茸茸的，連忙回過神，一看是大崽崽，小心翼翼的攤開掌心，大崽崽舒服的打了個滾，然后站起來耀武揚威威風凜凜的沖著大家喵嗚。

反正特別人來。

徐長命看向大崽崽，說：“爺爺，這就是搗蛋的家伙。”

“誒喲，小孩子小小的調皮搗蛋是正常的，多可呀。來讓曾祖父看看。”季向河臉上的追憶也沒了，這會捧著大崽崽，笑的一臉慈，跟王道一炫耀說：“這嗓門亮，以后長得結實。”

王道一： ……

“改天我帶我孫子過來。”語氣也帶著意氣。

季向河著老大，又去看茶幾上老二，很是驕傲說：“我們家可是有兩個的。”

只有一個而且還是孫子的王道一：= =

誰讓他結婚晚，孩子結婚晚，生的孩子還晚。回去要趕讓兒子生二胎，這是響應國家號召，他正好也能幫著帶帶孩子，在輩分上比不過了，數量也不能太難看的。

季臨淵拉著徐長命的手上樓，順便吩咐管家各自忙，眼看該吃午飯了。兩人站在樓梯口，客廳里季向河和王道一一人捧了只崽崽，能聽到季向河爽朗高興的笑聲，“ ……哈哈，道一啊，我家的先讓你抱抱，小乖乖，你看看，這小家伙跳的正好，來來到曾祖父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