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了下手指,等電腦徹底開機以后,就坐下來在鍵盤上敲擊了一串編程代碼。
“阿尋你回來了,咦?”室友頂著一頭發從洗漱間里探出頭來,就看見景尋腰背直地坐在那里,神專注。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也不知道在敲什麼,只是模樣從容,纖長的手指翻飛,看上去是在做一項極為練工作。
室友奇怪地問:“你在做什麼?這麼早就開電腦?”
景尋一邊敲代碼,一邊隨口回答:“我在新建一個域名。”
一個可以存放視頻、且頂級黑客一時半會兒也無法攻克不了的地方。
“嗯?弄啥子咧,你還沒睡醒呢?”對他的話,室友顯得很懵懂。
幸好這學期有一門功課是C語言編程,很快期末就要考,景尋一大早寫程序的作并不突兀。
但他寫的東西對于大三本科來說還是太高深了,為了避免麻煩,景尋還是抓時間,在室友走過來之前敲擊了最后一次回車,隨后干凈利落地關閉了界面。
回頭對室友出了一個神的笑。
景尋說:“弄一個好玩的東西。”
另一方面,清晨六點,沈逸燼睜開雙眼。
多年的生鐘讓他養同一個時間準時起來的習慣,按照以往的慣例,他應該平靜地起床,洗漱,然后去工作。
但今天,有什麼不一樣了。
邊一如既往的空空如也。
可地上堆疊的凌、雜的床鋪,還是能夠說明——昨天晚上有人爬了他的床。
而且看樣子,那個人已經離開了?
在他睡著的時候……
毫無預兆的,腦海中驟然閃過昨夜青年被他按著時的景。
他昨天心不佳。
抑制不住的。
每個雷雨天氣,尤其是在夜里,都是他躁郁發作的時候。
但那青年的嚶|嚀仿佛直接蓋過了那往常開音樂也無法遮掩的雨聲。
還有對方上的氣息,對他來說竟比陳年烈酒還要醉人管用。
……
沈逸燼單手按了按酸脹的太。
外表平靜地起床,給助理小唐發消息對方過來時順便帶一套西裝,然后去洗漱,再出來時,晉哲恒已經出現在了門廳中。
晉哲恒是沈逸燼的特助,跟了他三年,是沈逸燼目前最信任的人。
也不愧是老牌助理了,見到這屋中的種種痕跡,晉特助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這家夜店是沈家的產業之一,一直都是老板在經營。
他知道老板有時候不喜歡回沈家,就會跑來這里住。
這間套間就是老板刻意為此準備的。
至于為什麼有那麼多房產不去住,非要來睡夜店……嘛,大佬的生活習慣豈是一般人能夠解讀的?
了解不了。
也不敢問。
雖然乍開始,晉哲恒也以為老板是偶爾過來發泄。
可是他跟了老板這麼久,倒沒見老板有過什麼私生活。
但是……嘛,再的儀也有要上機油的時候,再|的人也得有需求不是。
都是男人,晉哲恒表示自己懂。
見自家老板出來,晉哲恒開始依照慣例,給他匯報今天的各項安排。
沈逸燼沉默地聽著。
匯報完了工作,晉哲恒問他:“老大,早飯是讓這兒的經理給準備份,還是……”
“回公司。”沈逸燼的回答與往常別無二致。
晉哲恒:“好的。”
不一會兒,另一位助理小唐送來了新的西裝,沈逸燼換上以后,三個人一道往公司的方向行進。
早晨七點半,沈逸燼吃完了早飯。
在龍城最繁華的CBD地段,49樓的高層上俯瞰整個龍城,按照以往的慣例,這個時間沈逸燼應該開始理文件了。
但這一次,他卻拿起私人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
聶延東。
“沈、沈總?!”那邊傳來聶總寵若驚的聲音。
這幾年資本寒冬嚴重,聶家也沒能擺窘境,作為聶家的東家,這段時間聶延東正焦頭爛額地到拉投資做周轉。
可如今幾乎家家都自難保,全龍城除了沈家誰還有那個資本?
……或者該說,除了沈逸燼,誰還有那個本事?
雖說這會兒沈家老太爺還在世掌權,卻已經幾乎將沈氏八的產業都給了沈家大爺來打理。
也不能說人家老爺子偏心。
誰讓他沈逸燼最有眼、還最有能耐呢。
別人的家族企業搖搖墜,朝不保夕。
只有沈家,自沈逸燼歸國以后,就發展得越來越好了!
基于以上種種理由,為了討沈逸燼的歡心,近來聶延東可真是煞費了苦心。
這一點沈逸燼心里也清楚。
這些日子聶延東為了討好他,沒往他邊送件、送人,都被他一一拒絕了。
只除了昨晚那個……
“昨天晚上的人……”沈逸燼向天外,聲音淡漠得聽不出緒:“他什麼名字。”
他直接開門見山。
不想不僅沒有得到答復,換來的還是聶總充滿疑的聲音:“……人?什麼人?”
沈逸燼:“……”
沈逸燼的腦中,驟然映出青年抬眼看他時的模樣。
眼角的淚痣分外醒目,如蒙薄霧的杏核眼里泛著紅,眼底仿佛有破碎的芒閃爍。
不無助,但給人的覺又很脆弱,楚楚可憐的。
會讓人將注意力全部都落在他上。
一不小心,連燥郁的緒都消失了。
……
簡單的敘述后,聶延東終于明白昨夜發生了什麼。
他立即指天畫地地發誓:“那可真不是我送上去的!昨天晚上我是帶了人過去,但沈總你不是說不要麼!你說不要,我就把人打發了啊,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脾氣,我哪兒還有那個膽子!”
開玩笑,整個圈子里誰不知道沈家大爺行事風格朗,又鐵面無。
油鹽不進不說,而且脾氣還古怪,喜怒無常。
至于格,就更是變化莫測。
唯有一點是明確的:沈大向來有一說一。
他說不要的東西就是不要,他說不許打擾就是不許打擾,誰還敢送人上去?!
料想沈總一定是生氣了,聶延東繼續義憤填膺:“所以到底是誰膽子這麼大?!沈總,這事兒要不要給我理?保證把人給你找出來!我倒要看看是誰……”
對方焦急解釋的時候,沈逸燼只一味聽著,并不言語。
到了此時他才開口:“不必。謝了。”
婉拒了聶總的提議,又表明自己不希有更多人知道這件事,沈逸燼掛斷電話后,轉頭將晉哲恒了進來。
他天生龍姿表,這會兒一張俊朗的面容始終繃得很,氣息威嚴。
稍稍代了況后,沈逸燼仍舊面無表。
他只是說:“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