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隔壁的鄰居恰好一同出門,陳易安想也沒想就開口邀請道:“好啊好啊,那一起啊。”
賀連恩抿著,似乎不怎麼想說話,只點了點頭表示應允。這是陳易安第二次近距離接A神,約覺得他跟在游戲里的時候,差別大。雙排的時候A神雖然話,但語氣聽上去還和善的,時不時會蹦出兩句令人捧腹的話,說是平易近人也不過分。可在三次元跟他遇上的時候——也許是陳易安的錯覺,他總覺得這人滿臉寫著“不高興”。
再想想他在接采訪時的表,陳易安只能安自己,大概這就是Aman式面無表。
陳易安走在他側,想著要不要說點什麼活躍一下氣氛,賀連恩卻突然道:“你打得不錯。”
呃,這種賽后采訪的氣氛是什麼意思。
陳易安只好笑笑道:“……沒有沒有,A神打得好,我只負責躺。”
“商業互吹就算了吧。”賀連恩輕聲道,“我覺得你打得很好。”
要是被別的同行夸贊這麼一句,陳易安大概會撅著腚開始裝X,但這話從賀連恩里說出來,他反而很難回答。自己要是太活潑了吧,有點傻;要是正兒八經跟他討論是他比較強還是自己比較強,更傻。
猶豫了幾秒,陳易安只好拿別人開刀,生地轉換話題道:“那什麼,我家AD特別喜歡你。”
“Doki?”
“嗯啊,天天念叨你啊,還看你直播什麼的。”陳易安傻兮兮地笑,話說多了就自在了,“訓練賽你上不上啊。”
賀連恩沒吭聲,看了眼旁的陳易安,目又轉回前面,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到了。”
“哦哦。”
就在他們小區外面,開著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話題雖然突兀地停止了,陳易安還是敏銳地發現,他似乎說錯了什麼話,讓A神不高興了。他代了聲“我去買喝的”,快步跑去拿飲料。
這過程中,陳易安幾乎把剛才發生的對話完全回憶了一遍,愣是沒找出來究竟是哪里沒說對,讓A神這麼明顯地流出不悅。
很快陳易安就抱著好幾瓶喝的走到收銀臺,賀連恩就站在那兒,似乎已經買完了,正在等他。
“等下啊,我們隊那幾個畜生要我帶點東西上去……”陳易安解釋了句,轉去拿第二趟。自家隊友一聽說有人幫忙買東西,一個個毫不留,一人點了兩三罐,讓陳易安下來買。
要說的話,陳易安是隊伍里年紀第二的“高齡選手”,格又比較好,大多時候都會被當保姆角。這不比賽的時候,他也認認真真拴著四條會咬人的“狗”,負責照看他們的生命安危。
賀連恩耐心地等著他,在收銀員將東西全都裝袋之后,還十分自然地幫陳易安提了起來。
陳易安惶恐:“不用不用,我自己提。”
“沒事。”
再看看A神,他手里只提著陳易安買的飲料,那他買了什麼?陳易安好奇地問了聲:“你買了什麼啊……”
“口香糖。”
大晚上特地下來買口香糖——槽點太多,陳易安不知道從哪兒開始吐起。兩個人回去的路上沒怎麼再說話,到了樓下,賀連恩把東西遞還給他,輕聲說了句:“我上去了。”
“嗯,等會接著打唄。”
“好。”
陳易安也轉往樓道里走。還沒等他走出兩步,那邊A神稍稍提高了些音量,說了句:“訓練賽我上。”
聞言,陳易安眼睛一亮,站在樓道口對他道:“哈哈,那我要把你控瓜皮!”
賀連恩角勾起一點若有若無地笑:“試試看。”
說完這句,賀連恩就真走了,很快上了電梯。
隨著電梯門關上,他終于有些繃不住地笑了出來,順手從口袋里出口香糖,扔進里。
賀連恩不喜歡笑,這是大部分圈人士對他的印象,他承認這是真的。
但不喜歡笑,并不代表不會笑。他偶爾也會淺淺的笑,比如游戲里看到識的選手空大、閃現遷墳之類的作;再比如隊友突然說出一個炸好笑的笑話;再比如見到隔壁那個輔助的時候。
[6/8 19:21]
“兄弟們各就各位啊,進房啊……”天神叨叨著,瞅了一眼對面進來隊列的其中某個人的ID,“嚯,A神親自上。”
陳易安做作地扭著脖子和手腕,活一副要出去鍛煉的架勢。他角帶笑,有點得意道:“今天,誰也別攔我,看我手把手教A神做人!”
聽見這消息也同樣很激的Doki就差雙手捧臉犯花癡了,興道:“wow!A神!A神!我要跟A神對線了!”
“你倒是矜持點啊Doki!”狂犬吐槽道,“牛頭王怎麼還沒進來啊。”
“……突然卡死了,在重上。”
天神道:“不急,那邊輔助也還沒來。”
他們作為在LCL注冊了的戰隊和選手,自然擁有比賽服的使用資格,訓練賽便在比賽服進行。訓練賽之所以最后冠上了“賽”字,是因為從進自定義房間選擇紅藍方,到BAN/PICK,全程按照正式比賽的規則。
阿羅和DSG的教練水原已經在OB席就位,他們會負責用OB視角進行錄像,好在訓練賽后進行復盤和總結。陳易安一瞥公屏,兩個人正做作地發消息。
[阿羅醬]:很榮幸約到DSG的各位跟我們打訓練賽啊。
[水原老爹]:不客氣。
[阿羅醬]:希你們也不要保留實力,好好教訓一下我們家幾個不的孩子啊。
[水原老爹]:沒問題。
陳易安被這話酸得牙疼,朝旁邊阿羅看過去——果然,阿羅臉鐵青,哪有聊天框里的措辭那種自如。各大戰隊在LCL是屬于對手,可走出國門之后,同樣是代表中國賽區,反而算得上盟友。因此戰隊之間,通常關系不錯。但這并不代表選手和選手、教練和教練之間,沒有私怨。
比如阿羅跟水原,就有一段不得了的恩怨。是什麼事兒,陳易安也不清楚,跟隊友們私下里八卦過幾次,也都不清楚,反正是關系不怎麼好,雙方拼了命都想對方一頭那種。
他忍著笑,也加了公屏聊天的行列。
[4399玩家]:A神打什麼啊,一下。
[頑皮豹頑皮]:A神玩星媽!
[Aman1121]:不玩,滾。
[頑皮豹頑皮]:嚶嚶嚶。
[田某人]:43你怎麼勾搭上A神的啊,一下。
[4399玩家]:打擾了。
[狂犬Kyouken]:是A神來勾搭43好吧。
DSG基地,田某人在聊天框里嘚瑟發言后,立刻到邊的氣溫驟降二十度。他渾一冷,僵地轉過頭——賀連恩正看著他,且無聲勝有聲,那表分明是在說:“你再胡說八道一句試試。”
牛頭王終于登上賬號,隨之DSG的輔助玩車也就位,大家在公屏里瘋狂扣1,終于房主點下游戲開始。
開始BAN人,陳易安先沖阿羅叨叨了一句:“第一局用哪套啊,我想打。”
阿羅一邊看著手里的筆記本,一邊點了點頭:“我們二選,放吧,看他們放不放霞出來,放出來就拿。”
“OKOK!”
很快他們前三BAN完,DSG果然對凰傳奇夫妻檔沒什麼念想,既沒有BAN掉,也沒有一選搶下來,被TG這邊如愿以償拿到了。
可其他位置上的選擇就沒有這麼舒服了,水原明顯是做足了對TG的功課,以選代BAN的將他們陣容里兩個核心位置的英雄限制住,最后TG這邊選了一套極為畜生的陣容:上單蒙多,中單克烈,加下路的霞。是他們這個上中組合,打起來團來就是兩名壯漢,速度飛快地場,一頓輸出,還能扛,完全不講道理。
因為對面先出了打野,他們打野位反而放到了最后一選上,看看對面要拿什麼。
而DSG選擇了同樣畜生還有點雜耍的陣容:上單慎,中單,打野夢魘以及下路輔助塔姆。
AD位置依然空著,是最后一選,正在讀秒。
不管對面AD選什麼,他們這個陣容,在線上野區支援非常迅猛,慎的大招是傳送到友軍上,給一個超級厚的護盾;而夢魘的大招則是讓敵人丟失視野,再從超遠距離場。于是夢魘開大招的瞬間,慎同樣在他上開大招,出現在敵方面前的就是兩個人,俗稱“雙飛”,瞬間就能形多打的局面。再加上下路的塔姆,大招可以將隊友吃進肚子里,帶“球”傳送……他們這是要確保每一波小規模團戰,人數都占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