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安循著外面的無人區域找了一圈,才找到C7出口。這個出口已經約等于是場館的后門,幾乎沒什麼在這邊,顯得異常清凈。因此他不用找,一眼就能看見站在門口背對著他的賀連恩。
“A神A神!”陳易安興沖沖地著,三不做兩步走地上前,手一把勾住了賀連恩的肩膀。對方沒想到陳易安會來這麼一出,恰好聽見聲音轉過頭,一下跟陳易安臉靠得很近,四目相接。
陳易安比他個子矮一點點,這麼摟著還怪稽的。就算靠得很近,他也一點沒覺得不自然——他們可是睡過同一張床的AD和輔助啊!要知道陳易安跟Doki都沒一起睡過覺!
他就這麼摟著,像個求的小狗似的道:“你怎麼在這兒啊,我今天是不是特別6啊,哎我跟你說,TSW的輔助都夸我了你造嗎!就握手的時候!瘋狂說我6的!”
“嗯,是很強。”賀連恩淡淡道,然后將陳易安的手給弄開,轉過與他面對面,“我在現場沒走。”
“啊?”
賀連恩似乎有什麼難以啟齒的話要說,他那萬年不變的表都稍微有了點變化,看上去似乎在糾結,又或是害。
可這兩種表出現在賀連恩臉上都很奇怪啊啊啊啊——
陳易安茫然地看著他,幾秒鐘之后,賀連恩突然將什麼東西遞了過來。陳易安低頭一看——就是那張被隊友嘲笑男表白、上面寫著“陳易安,我喜歡你”的應援牌啊!!
“AAAAA神、你你你你……你這是……”陳易安張得開始結,“什什什麼意思……”
賀連恩眸子一沉,側過臉別開目,完全就是在害地不敢跟陳易安對視:“就是,這上面的意思。”
“什什什什麼……”陳易安覺自己腦容量都不太夠了,這上面七個字兒他都認識,但拼在一起,有點理解不了。
這瞬間他想起超級多關于他和A神的“緋聞”,但他相信,在這之前,他和所有人都同樣的,從沒有把這件事往真正的上考慮過。就算他和賀連恩真的在下路配合極好,游戲驗A+++,但他從來沒有考慮過跟賀連恩往發展啊。
如果賀連恩說,“43我想跟你一直打下路”,他可能會賤兮兮地開始口嗨;但賀連恩手上的牌子上寫著“陳易安,我喜歡你”,陳易安本人表示大腦已完全死機。
面對這樣呆滯的陳易安,賀連恩的表突然生了起來。他先是深深吸氣,再沉沉地嘆氣,好像無可奈何的,終于轉過臉跟陳易安的目對上,認真且溫地用他犯規的低音炮聲線道:“陳易安,我喜歡你。”
“!”
陳易安的臉,不爭氣的紅了。
這回到他目躲閃了,完全不敢直視賀連恩的小眼睛。但是他一低下頭,那七個大字又出現在眼前,他一看就慌得要死。無奈之下,陳易安只好轉過頭,看著地面,聲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說:“你開玩笑呢吧……”
“沒有,我認真的。”賀連恩道,“現場那麼多人,那麼多攝像頭都拍下來了,這場比賽的錄像也一定會錄進去這塊應援牌,如果你覺得我不是認真的,我可以馬上公開,現場那個告白的男就是我。”
“別別別!!別搞我啊!!”陳易安的頭搖得像撥浪鼓。
他們也算半個公眾人,這要是傳出去太恥了吧!!而且雖然沒有規定職業選手不能是GAY,也沒有規定不同隊不能談,也沒有規定輔助和AD要保持距離……媽呀,為什麼越想越覺得他們談好像有點理所應當?!
其實圈子里曖昧不清的選手,絕對不止他們兩。連陳易安都對這種事曾經有所耳聞,雖然不清楚詳細,但還是知道那麼一兩對暗的。
他半晌沒再說話,賀連恩突然將應援牌往他手里一塞:“送給你了。”
“哈?”
“定信。”
“啥?”
“你如果不拒絕,那就是答應了。”賀連恩道。
“……您也太霸道了吧。”
“是啊。”開始了,賀連恩式理直氣壯又開始了!
但這麼幾句話下來,剛才那種讓人臉紅心跳的氣氛倒是下去了不。陳易安不知所措地拿著應援牌,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狐疑地左右查看,遠的出口已經開始陸陸續續有觀眾出來,他連忙將后的包弄到前來,把應援牌小心翼翼地弄進去。還好,陳易安的鍵盤是108鍵的大塊頭,置鋼板很沉的那種,應援牌剛剛好和鍵盤放在一起,也不怕會折了。
“那什麼……那你跟我們的車一起回去麼。”陳易安張地問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張什麼,反正說話都不如平時那麼順暢。聽見他這麼問,賀連恩似乎也不太自在,從口袋里出口香糖扔進自己里,輕聲道:“你是在逃避話題麼。”
“啊,什麼話題?”
賀連恩顯然不打算讓自己的表白變開放式結局的悲劇。
他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微微揚著下,充滿傲氣地看著陳易安,又瞄了瞄他背后的包,說:“包給我。”
“……干嘛。”陳易安已經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了。
“我幫你提。”
賀連恩說完,已經手過去不容拒絕地將包拿了下來,拎在自己手里,又說:“你是怕傷我的心,還是在害?”
“…………”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陳易安有種預,他如果再不回答,賀連恩會說得越來越直白。
他看著賀連恩的側臉,絞盡腦在想正確答案,卻忽然發現,賀連恩的耳朵紅了。他忍不住笑起來:“你耳朵紅了誒,到底誰在害啊!”
“……”這下到賀連恩無語了。
兩個人站在C7門口半晌,就在對話停在不上不下的時候,陳易安的手機又震了起來。這次手機震簡直像救命稻草,一下子解決掉了現在尷尬的問題。陳易安匆忙拿出手機,是天神打來的電話。
“隊長打來的,可能有事,我先接電話哈!”他語速飛快地代了一句,然后接起來,“隊長啊,有什麼事兒嗎!”
電話那頭的天神被這句“隊長”喊得皮疙瘩掉一地——TG全隊上下,誰老老實實過他隊長?他這個隊長也就只有在簽的時候有點用而已!
“我靠43你怎麼了,發燒了嗎,為什麼這麼我!”天神驚訝地問著,“你跟A醬在一起麼,我們準備回去了,你跟不跟隊里回去啊。”
陳易安看著賀連恩,面難:“啊我……”
手機聽筒的聲音開得比較大,賀連恩的目也落在了他上,很顯然,天神的話一字不落地進了賀連恩的耳朵里。他們兩的隊伍明天都休息,可是因為季后賽的重要,還是要回去加訓,不能再外面瞎晃浪費力。就在陳易安支支吾吾沒說話,那邊天神催促他回答的時候,賀連恩輕聲道:“一起回去。”
“啊,啊——對,我跟A神在一起呢,他坐我們車回去OK嗎?嗯好,我現在過來。”說完陳易安就把電話掛斷了,然后沖著賀連恩道,“走吧?”
“嗯,不過……”
“嗯?”
“A醬是什麼意思?”賀連恩不客氣地問道,“你們打野很跳啊。”
“哈哈哈不管我的事,你要拉黑拉黑他!”
兩個人又恢復了往常那樣,一邊閑聊一邊往場館后面的停車場走。誰也沒有將話題再往表白事件上帶,可是陳易安能明確地到,邊人的低氣。賀連恩表很,作也很,語氣也淡如水,換了不悉的人,可能完全看不出來這個人的緒。但是陳易安能覺到,他就是在不高興。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自己跟人表白,然后被打哈哈繞過去了,自己恐怕也很不高興。
這麼想著,在走到停車場之前,陳易安終于想好了措辭道:“那什麼,賀連恩。”
“嗯。”
“我不能現在一上頭就給你回答,這樣太不負責了。”陳易安道,“我們現在心思都應該放在季后賽上,不是麼。”
賀連恩一愣,然后木訥地點了點頭。
是他忽略了,頭腦一熱就表白了。他們現在都在為了世界賽的名額拼命,哪有功夫去深思慮在一起這件事。
可陳易安對他而言,力太大了。
如果不說出口的話,他還能忍耐,畢竟之前也是這麼忍耐過來的。但事一旦宣之于口,質就不一樣了。他能在比賽場上,千鈞一發仍然有條不紊,卻不能在陳易安逃避回答的時候還波瀾不驚。
“嗯,你說得對。”賀連恩道,“但我已經說了,塵埃落定之前,你能安下心比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