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8的飛船在戰火中脆弱得像只紙飛機,?隨便一發粒子炮就能讓它嗝屁，全靠幾個駕駛員的技在撐。

老林掛掉通訊，看著虛擬屏幕上滿屏的大家伙,?臉上的都在抖。

怎麼這幫孫子就逮著他咬呢？！

他對著一排正在輔助AI的駕駛員吼道：“小伙子們,?發財的機會到了！今天要是保下飛船,?軍功翻倍,?我再請吃一個月夜宵！”

駕駛員們應付著集的炮火，還要聽老林叨叨，說話就沒像平時那麼恭敬。

“我他媽也得有命吃啊！”

“隊長你別說話了！”

“你再說下去,?就只能吃骨灰了！”

老林：“……”

真他媽——算了,?這種時候不跟他們計較。

飛船突然劇烈震,?機朝左邊高角度傾斜，老林沒坐在座位上,?手腳并用地掙扎，還是被從機艙這頭到了那頭，重重地撞在金屬門上。

“！”

飛船里燈突然暗了,?又很快亮起來。

AI的聲音響起——

【左翼損毀，已啟備用電源方案。】

又是一陣劇烈震，幾個駕駛員聲嘶力竭地匯報——

“老大,?左邊三個引擎全部停止運作！”

“左邊的能源儲備艙了！”

“不迫降的話我們撐不了多久,?怎麼辦啊老大！”

老林瞪著虛擬屏，咬牙切齒。

要是迫降，運氣好的話他們可以棄掉飛船逃跑,?但敵方規模太大，本跑不了多遠，運氣不好的話剛迫降就會被炸死在飛船里。

可要是撐，這他媽也撐不了幾分鐘啊！

“不好！對方要準備發粒子炮！”

“這個角度,?我們躲不開！”

老林爬起來，嘶吼道：“迫降！快迫降！”

駕駛員的手指在作臺上瘋狂跳，豆大的汗順著臉頰下來。

“不行！迫降同樣會被擊中！”

飛船上兵荒馬，所有人只能看著三艘中型戰艦圍過來，從不同的角度凝聚粒子炮。

真的躲不過去了嗎？！

老林心跳驟停，放棄了任何抵抗。

在這種攻擊下，任何抵抗都是沒用的。

戰死是軍人的宿命，他不是早就做好準備了嗎？

粒子炮以超速打過來，堪堪過飛船的機飛向無盡的宇宙。

飛船上靜悄悄的，所有人咬牙等死，可等了三秒鐘依然無事發生，一時都回不過神。

他們已經死了嗎？

死了就是這種覺？

好像跟活著沒什麼不同的樣子？

“我、我們躲過去了！”有人激大喊，“我們沒死！”

心逐漸恢復跳，老林大口氣，腦子發脹，嗡嗡直響。

過于激，他手指劇烈抖，甚至按不到作鍵。

系統程序員調出AI記錄，日志顯示剛才飛船在被擊中前進行了超過三十條的作，讓飛船以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避開了三道粒子炮。

“漂亮！”老林狂喜，對著一排駕駛員道：“晚飯給你們加！”

卻沒想到駕駛員們也是一臉懵。

“這是你作的嗎？秀啊！”

“不是你作的嗎？”

“我他媽有這技就不用尿子了！”

“那是誰作的？AI？”

一通討論下來，他們終于發覺不對。

那三十道作命令既不是AI作的，也不是他們作的。

難道是飛船自己的手？

“又來了！”

老林被他們搞糊涂了，甚至來不及去細究，敵方的攻擊又來了。

就在駕駛員們嚷嚷著躲不過時，飛船又自己了。

A8隊員們的心就像坐過山車，心跳像韁的野馬逐漸失控。

老林傻眼：“我他媽——飛船了？”

救援飛船的小藥艙，容時盤靠墻坐在地上。

他面前開著幾十面大大小小的虛擬窗口，各種數據飛快閃過。

【01：這個小弟很聽話，可以劫持很久。】

“很好。”

容時看著監控畫面，在粒子炮擊中飛船前，修長的手指在虛擬鍵盤上跳，一條條作指令發送出去。

飛船毫無意外地再次躲過粒子炮。

宋瑜和他并肩靠著，被他的作給看愣了。

“你在——遠程控制飛船？”

“嗯。”容時切到飛船的能源板塊查看，淡聲解釋，“現在的飛船基本由AI主控，人工輔助，只要劫持AI就能控這個飛船上的一切。”

當時對陳暮說的話，并不全是虛假的鼓勵，AI在戰斗中的作用非常關鍵，保護AI系統不被攻擊比任何理上的防措施更加重要。

軍團里有技過的AI系統程序員，就等于給軍團罩上一層金鐘罩。

宋瑜：“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

當他覺得已經很了解對方時，對方又會展出他不知道的一面，像座寶藏，永遠都挖不完。

容時：“不會哄老婆，總惹他生氣。”

宋瑜：“……”

飛船的能源艙損，左翼完全喪失，飛不了多久。

容時找準時機，給飛船做迫降準備。

飛船里，A8整隊人什麼都干不了，全都蹲在虛擬屏前，就看著這飛船自己在炮口下東躲西藏。

終端突然響了，老林被嚇了一大跳。

一看是金大兆，他忙不迭地點開。

“長！”他后腳跟一蹬，行了個軍禮。

金大兆坐在指揮席上，面嚴肅：“況怎麼樣？還能撐多久？”

老林的眼神往虛擬屏上瞥，一臉為難：“本來是一秒都撐不住了，現在嘛——”

金大兆暴脾氣上來，拳頭往扶手上一砸：“說話別吞吞吐吐的！”

“是！”老林神一振，“飛船自己在躲，應該能撐到救援！”

金大兆以為自己聽錯了，微微側耳，一臉迷：“什麼自己在躲？”

老林正要開口，飛船上突然響起容時的聲音。

“老林，是我，容時，飛船3分鐘后會迫降在M80區的淺海附近，你們立刻準備逃生裝備，逃生路線我已經發過去了。”

容時剛說完，那邊的駕駛員朝這邊大喊。

“老大，系統里突然彈出一張地圖，標了一條紅線。”

老林腦子又懵了。

這他媽是什麼作？

“老大？”

金大兆若有所思，手指在扶手上輕點，在老林出聲前，沉聲道：“容時，飛船是你在控制？”

小藥艙里，容時控制飛船避開炮火穿V99薄弱的大氣層，下方是一片汪洋大海。

聽到金大兆的聲音，他不慌不忙道：“是，晚點我會寫檢討，現在請允許我把時間留給救援。”

金大兆哼哼了兩聲，沒說什麼，轉頭對著老林代：“你這邊給容時指揮。”

“啊？”老林傻不愣登，“給容時指、指揮？”

金大兆被他這蠢樣氣到，脾氣又上來了：“你們無條件服從命令！A8必須全員歸隊，一個我你一百軍！”

老林一扁差點哭出來：“是！”

可太狠了。

金大兆又聲道：“容時，別辜負我的信任！”

容時：“放心，要是一個，恤金都讓老林出。”

隊員們齊齊整整地看向老林。

老林：“……”。

眼見著離陸地越來越近，飛船能源也即將耗盡，平衡系統失效，又要躲避炮火，飛船東搖西晃的，能把人震暈。

要不是這強烈的不適，老林都覺自己在做夢。

一個軍校一年級學生遠程控一搜飛船？！

一幫專業駕駛員都避不開的危險，他接二連三地避開？

這他媽——天秀啊！

容時到底是哪里來的神仙？！

老林深吸了口氣，狠狠地抹了把臉。

小朋友都幫到這份上了，那他也不能太拖后。

隊里的隊員們面面相覷。

“老大，剛才那個真的是容時？”

“我們真的要聽見習生指揮啊？”

容時的武力值他們早就已經見識過了，可人總得有短板吧？

他不能又會打又會開飛船還會指揮吧？還是人嗎？

“都沒聽長說？聽容時的！”老林懟了一句，沖所有人高聲喊，“所有人到停機艙集合，準備跑路！”

主艦指揮中心，副見金大兆關掉通訊，疑道：“長，那邊給見習生指揮合適嗎？”

“他不是普通的見習生，再說機甲部隊五分鐘就能到，不會有問題。”金大兆盯著虛擬屏上的追蹤畫面，平靜不下來。

上一次收徒念頭是25年前的事了。

他不是天賦型選手，也從來不相信所謂的天賦，普通人只要夠努力照樣能打破天賦的錮，和那些天才站在同一個高度。

天才往往不太努力，這是他長久以來的偏見，也是一部分事實。

直到他遇到容，這種偏見被徹底摧毀。

讓他相信這世上真的有人只靠天賦就能站在巔峰，卻還比一般人更加努力。

等拉下臉想要收徒時，容已經被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