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晚就一晚,?睡過一早上的課，兩人中午就去了千帆家里堵人。

紀明的眼袋大得快掛到角，神呆滯,?像三天沒睡覺。

秦霖一臉憔悴，看起來也是沒睡好。

大別墅里線充足,?四人坐在明亮的客廳里相顧無言。

容時看向秦霖：“您到底還有什麼顧慮？還是為了我們的安全問題？”

“不全是。”秦霖頹廢地搖頭,?“這件事涉及面太大了，我無法掌控未來的走向,?萬一害了你們——”

沒想到等了一晚上還是這樣搖擺不定的答復,?容時的眼神冷下來。

讓秦霖下定決心和盤托出,?就像讓他抱著眠眠和可樂跳海。

如果不能保證孩子的安全,?他寧可自己在海里飄，也不愿意扯孩子下水。

道理容時都懂,?可他已經失去耐心。

一旦開戰,?什麼況都有可能發生,?一天沒有研發出修復劑,?他一天無法安心。

余看到容時的表,?宋瑜就知道他心很差,?正準備說兩句，就見他突然站了起來。

容時居高臨下地看著秦霖：“您檢查過眠眠的，應該比我更清楚他的況,?您覺得他還能活幾年？”

秦霖的瞳孔猛地一,?不敢再去看容時的眼睛。

容時的聲音越來越冷：“我爸爸躺在休眠倉里五年了，沒有修復劑，他永遠不能醒過來！”

“是，也許幾十年、一百年后以帝國的醫學水平再看，這就是個小病。”容時偏頭看向紀明,?“可等他那個時候醒來，伴不在了、孩子垂垂老矣，世界已經不是他知的世界，他要怎麼活下去？這樣對他公平嗎？！”

紀明握的手一，頭垂了下去。

“這件事已經不是靠一個人兩個人能解決的。”容時調整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無知不代表安全，只有獲得足夠的報，整合所有資源，才能找到正確的那條路，對嗎？”

話音落下，客廳里沉默了很久。

秦霖抹了把臉，長舒了口氣，釋懷地笑了：“你說得對，是我鉆牛角尖了。”

紀明抬起頭，面嚴肅：“我需要一個實驗室，老秦，你和我一起。”

“不用你說我也會。”秦霖的眼神里多了些許神采，“從我知道有實驗存在開始，這些年一直在暗中調查，試著做了初版修復劑，可惜目前只能穩定機能，還無法徹底修復被藥刺激過的腺。”

紀明眼睛一閃：“我也做了一種，功效差不多。”

宋瑜嗤笑：“何止功效差不多，連分都很相似，我們一度懷疑是你們一起研發的。”

秦霖和紀明同時搖頭。

秦霖：“我和老紀在帆船后確實再沒合作過。”

紀明笑了一聲，而后拍著秦霖的肩膀，笑得停不下來：“我們果然是最合拍的搭檔。”

秦霖苦笑：“我們要是一直步調一致，也不用搞到今天這個地步。”

紀明笑容一僵，臉又沉了下來。

“當年，我就該在你離開后立刻停手。”

既然意見已經達一致，宋瑜立刻讓手下的人著手安排實驗室。

“暫時可以用我家地下的實驗室。”秦霖帶他們下到地下二層。

看到這里實驗室，容時突然想到什麼，看向紀明：“V99上有個地下實驗室，是當年你用的？”

紀明點頭：“那時候我以為自己在研究拯救世界的實驗，整天沉迷在實驗室里，外界什麼事都不管，直到小伶快十八歲了，我才后知后覺地想起，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阿偌了。”

“你這父親怎麼當的？”宋瑜聽著就已經生氣了。

他口中的阿偌就是容時的爸爸容偌。

可能因為被容救下時是黑戶，容在幫他注冊時就直接改了容姓。

容時臉很冷，手指收攏，指節咯咯直響：“為什麼？爸爸做錯了什麼要被這麼冷落，連戶籍都不給他上。”

紀明滾了滾結，忙不迭地搖頭。

這外孫太可怕了，要是惹怒他真有可能被揍。

“他們的戶籍我都沒上，小伶的是他自己手上的。”

容時：“為什麼？他們不是你的孩子？”

紀明撓了撓臉，尷尬道：“大概是——忘了吧？我對這些東西不是很在意，想著以后用到再上也不遲。”

他本就是醫生，孩子要打什麼預防針他都能自己搞定，上學前都用不上戶籍這玩意兒。

“后來每天混在實驗室，等回過神已經過了十幾年了——”

宋瑜不敢置信：“敢不是從你自己肚子里出來的，不親啊。”

紀明鼻子：“和林家合作時，我第一個要求就是幫我照顧好孩子，他們說會請專人照料，說得天花墜的，我就相信了。”

宋瑜嗤笑：“你是傻子嗎？”

紀明：“……”

為避免自己手刃親外公，容時偏頭看向秦霖。

“您當年是怎麼發現V99有問題的？”

秦霖帶著他們逛實驗室，嘆了口氣：“這就說來話長了，我會發現不對還是小容——哦，是你父親容提供線索的。”

容時：“父親？”

秦霖點頭：“他去的地方多，發現了不地下實驗室，最開始是在新訓場，可能當時沒在意，等他在我面前提時已經過了兩年多。”

秦霖不是軍部系統人員，像非法實驗室這些也不歸他管，聽到容說起這些事，他也能據對方的描述給予專業上的解答，而并不能決定任何事。

“他問的次數很多，有一次帶了藥劑回來，我這才察覺到不對勁。”秦霖邊回想邊說，“我讓他把發現實驗室的地方全部發給我，我一個個去查。”

剛開始他以為是別人在干這種違法的勾當，最重要的是研發的藥劑和當初他們研發的非常相似。

在秦霖眼里，違法開實驗室事小，這藥劑如果利用不當，造的后果將會非常可怕。

“我查了很久，在其中一個實驗室的文件里找到了V99，本來只當是其中一個星球去查，結果卻看到了阿偌。”

在實驗室里發現紀明的孩子，對秦霖的震撼程度不亞于□□炸。

“我通知了當時已經在軍部就職的容，讓他幫忙救人，也在過程中找到了老紀。”說到這，秦霖淡淡地瞥了紀明一眼，“可惜，他當時跟魔怔了似的，本拉不走，容還因此差點被林家人發現。”

紀明把玩著試管試手，訕訕道：“我這不以為自己在拯救世界麼——”

說著說著，聲音就小了下去。

見容時看過來的眼神帶著責備，紀明心里很不舒坦：“能增強omega信息素對抗的增強劑一直就沒研究功，他們拿出去用的是我研究失敗的失敗品！”

容時的視線從他上移開，轉向秦霖：“那兔子標識是父親給您留的暗號？”

“兔子標識？”秦霖想了片刻搖頭，“我沒見過這東西。”

沒見過？容時若有所思，那那個標識到底是刻起來給誰看的？

宋瑜問紀明：“最開始他們就是靠不斷調試來配出100%匹配的信息素和人？”

紀明搖頭：“我知道真相時他們手里掌控著匹配系統，我不知道那系統真假，但確實就是靠這個判斷的。”

“100%匹配并不能反向控制。”秦霖接話，“但經過腺改造的omega，和alpha的匹配度越高，反制作用越明顯。”

宋瑜和容時對視了一眼，臉沉下來。

能接到匹配系統的就那麼些人，打開系統日志就能知道誰過。

紀明點頭，面不屑：“但后來他們似乎也不能再用系統了，就找了專家團隊出了那種餿主意。”

容時若有所思。

林家絕對是第一個參與甚至謀劃整個計劃的家族，那后來秦家分家參與進來是主還是被迫？

突然01和00同時響起警告。

【檢測到有害波長，已屏蔽。】

“嘶——啊！”紀明捂著額頭，表痛苦，片刻后甚至站立不穩，作臺上的一盒試管被他掃落在地。

容時神一變，過去扶住他。

同樣的波長對人的影響應該是差不多的，秦霖雖說也有些不適，去遠遠沒有紀明的反應大。

“頭好痛！”紀明抱著頭不斷，差點連容時都扶不住。

秦霖被嚇了一跳，慌忙去拿檢查儀：“老紀，你什麼況？！”

“是他們！他們來了！”紀明用力地握住容時的手腕，眼眶通紅，表痛苦，“我不會回去的，我、我就是死也不回去！”

“不會有事的。”容時反握住他的手，低聲下令：“01，對他的頭部重新掃描一遍。”

【01：收到！】

同時，宋瑜對00下達指令：“追蹤這段波長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