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大霧瀰漫,聽聲音雖近在咫尺,但目力所及,卻是瞧不清楚到底發生何事。
“貝勒爺!咱們撞上錦州城的南朝援兵了……”
“哦?”他眼眸湛亮,翻上馬,“好樣的!爺正憋了一肚子火沒地撒呢!”駕馬跑了兩步,忽然回頭將手中長刀向我一指,“人看住!我要好好活著!”頓了頓,脣角上揚,衝我一笑,“你越是想死,我越是不讓你死!哈哈……”
那抹無邪純真卻稍帶壞意的笑容讓我一時失神,我從沒見努爾哈赤這般笑過,可是偏又覺得這樣的笑容著特別的捻。正茫然,只聽得遠廝殺聲慘烈響起,大霧中有人厲吼:“韃子!居然改了裝想來矇騙於我,你究竟是何人?”
“哈哈!不認得爺麼?”鏘地聲兵刃擊,“爺乃大金墨爾代青是也!”
大金……墨爾代青?!
不是努爾哈赤嗎?
“啊——”一個恍神,側護著我後退的一名小兵口中了一箭,仰天倒地。我凜然回神,面對近衝上來的明兵,翻手從地上撿了一柄鋼刀,迎面架住刺來的長矛。
“啪!”矛尖斷裂,刀背住桿一路下,砍向那人的雙手,刀刃在割到他的手腕時,著瞬間冒出的鮮,我心微微一,急忙撤刀收手。手腕稍轉,刀背狠狠敲在他的額頭上,將之敲昏。
“蠢人!”頭頂響起一片嗤聲,我腰上一,已騰空被人抱上馬,“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戰場上豈容你有半分婦人之仁?!”
我啞然無語,墨爾代青臉上濺著跡,他下顎尖瘦,肩骨也極爲削薄,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完全不像個能提刀征戰之人,可是下一秒發生的事實卻讓我立刻改變對他的想法。
他的刀法極好,快且狠,揮刀時霍霍有聲,膂力驚人,往往一刀即中,絕無落空。圍堵上來的敵人稍稍挨近,便被他一刀斬落墮馬。對付騎兵尚且如此,更別提那些步伐跟不上馬的步兵了。
頃刻間死在他刀下的明兵不下二十餘人,他殺得興起,笑聲不斷,我卻是眼暈目眩,險些連手上的刀柄也拿不住。
“你的刀法不錯啊!跟哪個學的?”明明是生死危機時刻,他卻從容應對,一邊殺敵,一邊還分心和我說話。
天曉得他怎麼不怕打哪飛來一枝流箭,穿他那張狂的腦袋?!
“人!替我守住兩側空檔!”他毫不客氣的下令。
我翻白眼,卻又不敢不遵,他前的空門是我,我若不守,等於就是當自己的給他當盾。
“鐺!”我擊退一人的長矛攻勢,緩了口氣,忍不住大道:“現在到底是天聰幾年?”
“五年!”他力殺敵的同時大聲回答,“問這個做什麼?”
天聰五年!FAINT!雖然早有心理準備,我卻仍是被嚇了一跳!好傢伙,在現代耽擱了四天時間,這裡就已經過了四年?
不過……還好!
幸好仍是大金,幸好只是差了四年……應該還沒有改變太多!
“幾月幾日?”“鏘!”再次擋飛三枝飛羽。
“十月廿九!”他答完話後,子微微一,我警覺回頭,果然看見他臂上被剮了一刀,模糊的傷口有十公分長,正裂著口子在淌。
“呸!”他啐了一口,“倒黴!”
我愣了愣,猝然間他左手繞到我前,抓住我的手腕擡手,鏘地聲架開一柄長槍,跟著右手猛力一劈,將襲之人的右臂活生生的斫了下來。
對方慘著跌下馬去,我心有餘悸的狂跳不已。
“盯點,別懶呀!”他手抹去臉上的污,臉上掛著賴的笑意。
“哦——”腦子裡突然靈一閃,我直愣愣的指著他,“你是多爾袞!”想起來了,剛纔張慌之餘,竟完全忘了努爾哈赤還有這麼一個跟他長相酷似的兒子。
他低頭飛快的瞄了我一眼,顯得有些吃驚,但轉瞬角一咧,出一個壞壞的笑容,湊過來著我的耳鬢低聲說道:“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難道不清楚大汗頒的諭旨麼?”
大汗!心中怦然一跳!
啊……皇太極!
“大汗怎麼了?”我張的追問。
告訴我吧,我想知道他過得怎麼樣,我想知道更多有關他的事!我好掛念他……
“大汗賜我墨爾代青,下令今後所有人見了我都得尊呼稱號,不能直呼我的名字……”他狡黠一笑,輕輕吐氣,“若有違者,男的罰摘隨箭囊,的……則裳!”說著左手探過來我的領。
他的手冰冷如鐵,我打了個寒噤,嘶聲尖:“狼!”猛地推開他,同時借力跳下馬背,漲紅了臉嗔道,“大汗纔不會頒這等……這等下作的諭旨,一定是你胡謅!”
“哈哈……”多爾袞在馬上暢然大笑,“不信你大可以問他們!”這時這場小規模的衝突戰已告結束,明兵被擊潰逃離,多爾袞的部下們正在原地清理戰場。
我心裡困猶疑,瞧他那副傲然的模樣,竟是相當自信。難不他說的都是真的?
臉上忽然火辣辣的燒了起來,皇太極在搞什麼鬼啊,居然會給兄弟下這種無聊的旨意。
“嘿,你臉紅什麼?”多爾袞調笑。
思及皇太極,我滿心涌起甜回憶,忍不住噗嗤一笑,白了他一眼:“不關你事!”
他先是微微一徵,而後放聲大笑,我看他那樣簡直形同瘋。
“有意思!有意思……哈哈!你這人……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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