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哲走後,泰鬆和淑濟、託雅又說笑了一陣,最後在衆人的簇擁下一同離去。
我鬆了口氣,累了一上午,這會恨不得癱在地上睡上一覺。伊罕拿了一些豆腐、果子來給我,我突然覺得食慾全無,胃裡早得空空,再也覺不到一飢。
於是打發走伊罕一班小丫頭,讓們自己去解決午餐,我有氣無力的守著簡易的臨時爐竈發呆。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眼前一晃,有塊掌大小的東西從頭頂落了下來,“喀”地聲撞到鐵鍋的鍋沿上,而後反彈到我上。
我隨手拾起,定睛看時,心臟猛地跳一拍。
“這東西想必你是認得的吧?”
猝然回頭,額哲站在一丈開外,雙手環抱,倨傲而又冷的盯住了我。
額頭冷汗順著鬢角緩緩落,我吞了口唾沫,只覺得嗓子眼裡要噴出火來。
“若非留意到你脖子上的傷痕,我還真忘了曾經俘虜過你這麼一個特殊的奴隸!”他突然前一步,從我手裡飛快奪走那塊圓形的木製印牌。
我手指輕,這個惱人的小惡魔突然去而復返,意何爲?
心裡油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
“金國的軍隊里居然也有人!”額哲角勾起一道弧線,哂然一笑,“會打仗的人定然是有些本事的!”他手心掂拋著那塊印牌,圓形牌上部爲如意形牌首,正面刻有“聰明汗之詔”之意的蒙古文字——這塊印牌原是多爾袞之,乃是皇太極下賜出使蒙古員專用的信,憑藉此派可以在投靠大金的各大蒙古部落無償領取所需食和馬匹。我在逃離多爾袞軍營時順手牽羊的一併帶了出來,原本是想放在邊以備不時之需的。
蒙古豪爽,多在馬背上馳騁,豪邁不輸男子。早在很久之前,便常有子統領軍隊外出征戰,所以對於蒙古人而言,在戰場上見到人並不稀奇——額哲對於我扮男裝不會到好奇,他之所以還會想起我來,問題只怕出在這塊要命的印牌上。
“奴婢沒什麼本事,小主子莫要把奴婢估的過高。奴婢只是個被迫從軍的子,厭惡這種打打殺殺,藉機了固山額真的信,想的也只是能逃回家鄉去見我的親人!”
我努力將下在自己的口,裝出一副害怕而慄的可憐模樣。
過了許久,額哲才低低的唏噓一聲:“真沒意思。還以爲你會特別一些!枉我還和額吉吹噓說擄獲了一個了不起的大人……”他頓了頓,忽然手扯住我的胳膊,力氣之大完全超出我的想像,“不管!你還是得跟我去見額吉,總之,我說你是大人你便是大人。只要你能哄得我額吉高興,我便放回去和親人團聚也未嘗不可!”
我愕然擡頭,眸直剌剌的撞進他漆黑的瞳仁中。
這個孩子……居然企圖撒謊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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