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場祭天儀式下來,我已被擺弄得暈頭轉向,皇太極察覺出我的不適,細心的吩咐太監先送我回後宮歇息。
我長長的鬆了口氣,背上微微沁汗,頭頂的有些耀眼。穿過金鑾殿後的庭院,在拾階而上,方踏上翔樓的第一層石梯,猛地有種異樣的覺撲面襲來。
我詫異的擡起頭,不愣住。
一石青禮服穿戴的布木布泰冷冷的站在臺階之上,左手扶住石桿。我從下往上仰,後的翔樓金壁輝煌,明晃晃的細碎的灑在頭臉之上,卻毫覺不出的暖氣。
我吞了口唾沫,強笑著上前:“妹妹找我有事?”
直剌剌的盯著我,眼神冰冷,裡面混雜了諸多複雜的緒。我暗加戒備,瞥眼餘掃見右側袖管微微一,的手倏地擡了起來,疾速的揮向我。
“喀!”我一把擒住的手腕,擋住摑來的掌。
的手微微抖,臉上有抹不敢置信的挫與驚訝。
我冷冷一笑,這兩年養尊優的待在宮裡,久已不活手——我從未在後宮這些人面前耍弄刀劍,再加上這副骨架原就是江南漢人子的典型代表,跟布木布泰相比,纖細而弱,彷彿不經一擊。
似乎當真以爲我就真如外表那般無能了。
手指微微收,我並不急著放開的手腕。布木布泰又又怒,雪白的臉孔漲得通紅,貝齒咬著下脣,倔強的瞪著我。
“大玉兒!”翔樓的那頭遙遠而又飄渺的傳來一聲呼喊。
布木布泰脣上漸褪,角抖的兩下,我適可而止的鬆了手,臉上從容的保持笑意。
“大妃吉祥!”我肅了肅子,淡淡的著從樓裡穿堂而出的哲哲。
和早晨的裝扮不同,哲哲早已去禮服,換了套絳紫的綢緞長袍,臉上妝容盡去,素淨卻又顯得雍容大方。
我細細的端詳,三十七歲的年齡雖然保養得當,可是歲月的蹉跎,家務的辛勞仍是在的臉上刻畫出淡淡的痕跡,這已經不是我當年在梅林見到的那個稚的,但那子與生俱來的高貴卻從未消失過。
反觀布木布泰,十餘年來似乎仍是倔強而又任的個,一點未曾改變。如果青春年時可稱之爲跳可,那麼如今卻只是讓人徒增厭惡了。
“大妃之稱可不敢當。”近乎自嘲的,哲哲冷冷啓口。
“姑姑過謙了。”我笑著回答,目不自覺的繞過哲哲,看向翔樓。
幽冷寧靜的通道盡頭人影重迭,不用猜也知定是娜木鐘、特瑪?璪等人在那裡候著瞧熱鬧。
平臺上,微風徐徐,三個科爾沁的人品字型的三足對峙。
我忽然覺得好笑起來,許多年以前我也曾像哲哲這般,費盡心機的排斥任何接近皇太極的人,只求維護住自己最後的一點尊嚴和形式上的虛名地位。
如今時荏苒,我與似乎轉了個個兒,到爲了那點虛名來挖空心思的折騰。
當不當皇后真的有那麼重要麼?
死後不過是場空……
我手捻頸上的東珠,忽然替哲哲到可悲起來,這輩子到底在追逐些什麼?難道就只是一個大妃之名,一個大清皇后之位?
輕輕嘆息一聲,我慢悠悠的將那串長長的朝珠摘下,順勢套進哲哲的脖子。
猛地一震,略帶驚訝的看著我。
“哈日珠拉給大妃請安!”我坦然淡笑,心中一片空明。
布木布泰激得一個箭步前:“你……你不和姑姑爭……”
我笑著搖頭,低聲音:“姑姑,大清皇后是你的……只是你的。”
撇下們姑侄兩個留在原地驚訝莫名,我徑直走進翔樓。
累了,我要去補眠。
“哈日珠拉!”哲哲在後喊我,語音微,困而又不解,“爲什麼?”
爲什麼?爲什麼?
我笑。
用低得只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回答:“因爲……不值得!”
因爲皇后是你的,但是……
皇太極永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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