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馴然的這個問題讓刀疤男失了面子,他咬著牙說:“我是你媽!”
馴然的臉沉了沉,輕輕嗤笑了一聲:“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事不過三。”
“怎麼?想打架嗎?”刀疤男問。
馴然的腳步不停,徑直走到刀疤男面前不遠。
兩人的距離只剩下兩米左右的距離,馴然緩緩俯,漫不經心撿起地上的一個啤酒瓶。
只聽“嘭”的一聲,馴然將啤酒瓶往地上一砸,讓人嚇了一跳。
在氣勢上,馴然就比刀疤男高出了一大截,更別提高。
猝不及防的,馴然一把掐住刀疤男的脖子,將刀疤男推到墻上死死抵住。
速度太快,刀疤男狠狠地撞在墻上,還用力地嗆了一口。
馴然滿臉的狠,像是在說一個笑話:“打架?打得過我麼?”
刀疤男立即反抗,努力息著對自己的兄弟喊道:“上啊!”
沒想到馴然的聲音更大且帶著威懾力:“誰敢上來一步試試,抱歉,我手上的玻璃不長眼!”
說著,馴然將玻璃酒瓶碎片抵住刀疤男。
刀疤男那幫兄弟立刻不敢彈。
馴然低著頭看著刀疤男,一字一句問:“你就那麼想當我媽?”
而此時的刀疤男被馴然掐住,本開不了口。
就在馴然掐到刀疤男臉紅脖子的時候,阮映忍不住著聲大喊:“馴然,你快放手!”
有那麼一刻,阮映真的以為馴然會把對方掐死。
空氣凝結了幾秒。
雙方都在對峙。刀疤男的臉越來越紅,馴然卻越來越氣定神閑。
不多時,馴然松了手,順便扭了扭自己的手腕。
他轉過來,滿臉的戾氣還未褪去。
有些人與生俱來一強大的氣場,馴然就是。他就像是從地獄走來的使者,周彌漫著低。
天越來越暗,顯得路燈越來越亮。馴然上的氣焰未消,眼神里還帶著厲。
阮映早就對馴然打架鬧事有所聞,不得不說,是真的被馴然的這副樣子給嚇到了。
不僅是阮映,站在阮映邊的幾個男孩也都被嚇得一愣一愣的。
很快,馴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一邊將手上的玻璃碎片一扔,低沉開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個道理你們總該懂。”
他將說完,視線落在阮映的上,道:“走。”
阮映怔了一下,意識到馴然是在對說話,連忙拉著瞿展鵬跟著。
眼下馴然就是和瞿展鵬的保護神,起碼那幫人看在馴然的氣場上是不敢再貿然手的。
果然,就在阮映和瞿展鵬跟著馴然的時候,后的人都沒有再追上來。
一前兩后,他們之間始終保持著兩米左右的距離。
阮映看著馴然的背影,有些張,又悄悄松了一口氣。
這個年紀的馴然有著肩寬窄腰,他足足高出了阮映一個腦袋有余,所以只能仰著頭看他。他的頭發很短,腦后利落的短發說不出來的有型,線條利落。
六月的晚風輕輕吹起,將馴然的校服下擺輕輕吹,他微微側頭,鋒利的視線落在阮映的上。阮映連忙轉開了目。
阮映邊的瞿展鵬小聲問:“你認識馴然?”
阮映搖頭:“不認識。”
“那你剛才為什麼他?”
阮映想了想:“大概是急之下做出的反常舉,就像你剛才喊我一樣。”
說到這個,瞿展鵬還有點不好意思:“我剛才也是心急,抱歉啊。”
“沒事。”
等走出了巷子,面前就是寬闊的大馬路。這個點路燈亮起,路上車輛來來往往。
馴然的腳步突然停下,轉過。
阮映和瞿展鵬隨即也停下了腳步。
馴然在兜里的手拿出來,朝阮映招了一下。他一臉的匪氣,上帶著不屬于這個年紀應該有的和狠。
阮映立即警鈴大作,猶豫著不敢彈。腦子里還是剛才馴然用玻璃碎片抵著刀疤男的樣子,更沒有忘記上周馴然在學校里欺負一個男孩子。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看,馴然都不像是一個好人。可也正是馴然,剛才幫了他們。
“怕我?”馴然的聲線里帶著濃濃的嘲諷。
阮映還未開口,一旁的瞿展鵬就道:“馴然,你有什麼就沖著我來,別為難一個同學。”
這會兒的瞿展鵬倒還男人的。
馴然的視線從阮映上緩緩挪開,淡淡瞥了瞿展鵬一眼。他不說話,是因為懶得跟對方廢話。
阮映深怕這會兒馴然和瞿展鵬之間再起什麼沖突,連忙對他道:“謝謝你。”
“謝我?你打算怎麼謝?”
這句話問住了阮映。
好在馴然似乎也并不為難,說:“記住了,你欠我。”
下一秒,馴然轉,頭也不回地離開。
道不同不相為謀,出了這個小巷子,他們就要各奔東西。
阮映對著眼前馴然的背影終于松了一口氣。
漸漸的,馴然走遠了,他的影似乎將這夜晚點亮,連帶著街道兩旁的路燈也顯得格外璀璨。
瞿展鵬輕輕咳嗽了一聲,對阮映說:“阮映,今天的事謝謝你啊。”
阮映松開了攙扶著瞿展鵬的手,搖頭:“我又沒有幫上什麼忙。”
說著從書包里找出一包紙巾遞給瞿展鵬,讓他一自己鼻,“你怎麼會惹到那些人的?”
瞿展鵬手了一下自己鼻子下面已經凝固的跡,說:“是我上次打籃球的時候惹了那幫學長,沒想到今天會被拉到小巷子里揍。”
阮映問:“你傷勢嚴重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瞿展鵬說:“沒有什麼問題,不用去醫院。”
阮映還是擔心:“萬一有傷怎麼辦?”
“沒有的,放心吧。”
“那要不要告訴老師?”
“不要不要,這點小事而已,我又不是沒有被人揍過。”
阮映皺眉:“你心可真大。”
再次確認過,阮映知道瞿展鵬沒有什麼問題,也就放心地回家去。
回去的路上,阮映還是很后怕。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總疑神疑鬼有人跟著自己。索就抬起腳步,直接往家里跑。
跑到家的時候阮映還是氣吁吁的,爺爺見這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笑著問:“丫頭,你跑什麼?”
阮映隨便找了個借口:“怕有鬼。”
爺爺說:“傻孩子,說什麼傻話呢。”
說著幫阮映把背在肩膀上的書包拿下來。
爺爺總是很心疼阮映背著重重的書包,總是讓拿一些書回家。他把一盒現切的水果遞給阮映,讓先吃點墊墊肚子。
阮映一直是跟著爺爺生活的,爺爺名阮承志,長得高高瘦瘦,格特別爽朗。小時候阮映眼中力大無窮的爺爺,現在也了個小老頭,頭發都白了不。
祖孫兩人在外面說話被里面的聽到,連忙出來。
“映映啊,今天怎麼晚回來了?”有些擔心。
阮映習慣報喜不報憂:“今天寫了一點作業,所以回來遲了點。”
說:“我剛才就擔心你在路上到什麼壞人,還讓你爺爺去找你。”
阮映說:“不會的,你別瞎心啦。”
“再炒一個菜我們就開飯了,你先去切個西瓜吃,這些西瓜都是今天剛剛下貨的。”
“好的。”
阮映家是開水果店的。
嚴格來說,家里應該是三年前開始開水果店的。爺爺自從退休后,就琢磨著再干點事,所以就開了這家水果店。
他們住的這個小區很大,小區里面自帶兒園和一些商鋪,門面是阮映自己家的。一樓是門面,二樓以上到五樓都是住戶。阮映的家就在水果店的樓上。
下午剛有一批水果下貨,其中就數西瓜最多。
爺爺幫著挑了一個西瓜,當著阮映的面切開,說:“兒啊,夏天要來了。知道嗎?再的水果店,到了西瓜季都要認慫呦。”
夏天,是屬于西瓜的季節。
阮映最喜歡吃西瓜。
阮映接過爺爺遞過來的一塊西瓜,細細地琢磨著爺爺說的這句話,覺得實在很有道理。
也不知道為什麼,阮映突然就想到了馴然。
其實阮映至今還深深記得自己第一次見馴然的樣子。
那是高一開學的第一天,九月一日,星期三,天氣熱得仿佛隨時能夠將人蒸發。
和所有第一天來學校的學生一樣,阮映對高中充滿了幻想和期待。午間休息的時候,阮映還帶著滿滿的好奇心在學校里溜達。
可阮映萬萬沒有想到,剛上學的第一天,就親眼目睹了一起打架鬧事的現場。而那場事件的主角之一就是馴然。
籃球場上,馴然將手上的一個籃球砸在一個男孩子的后背,大聲道:“高一(4)班馴然,隨時奉陪。”
那個被砸的男孩子不甘示弱,直接朝馴然沖了過來。
霎時間,整個場上鬧了一鍋粥。
而阮映這個吃瓜群眾,手上還拿著一西瓜口味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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