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季北川媽孫如雪打來的。

季北川在巷口找了個樓梯坐下，點了煙，嘬了半煙才接通電話。

孫如雪劈頭蓋臉對他就是一頓罵：“季北川，你長本事兒了，從你那兒回來連家都不歸？你怎麼不死在外面兒？”

季北川笑了聲，有點兒諷刺：“您不早想我死嗎？”

“你……”孫如雪噎了下。

“是他回來了？”季北川撣了撣煙灰，淡聲問。

孫如雪嗯一聲，放了聲音：“阿川，你爸爸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就回來住一晚，畢竟季家就你一個兒子，媽媽和你說，只要你哄好你爸，他外面那些小雜種，哪敢和你搶季家財產。”

“……”季北川捻滅煙，笑得有點兒冷：“是您想要吧。”

“季北川！”孫如雪也演不下去母慈子孝的畫面，摔下狠話，“你要不回來，我立馬兒人停了死老婆子的一切醫療資源。”

季北川目愈來愈冷，他嘲諷勾：“行，我回家。”

孫如雪聽到滿意答案，得意道：“早點兒回來啊，思思也在。”

“哦。”季北川不耐掛了電話。

手機屏幕又亮起，季北川眼中冷意減退。

陸小魚：[今晚謝謝你的糖。]

陸小魚：[晚安，兒子。]

他叼著煙，敲字回：[兒子晚安]

換來陸羨魚一個滾字。

季北川微瞇眼，瞧著陸羨魚的頭像，心忽的變好。

他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一看見和陸羨魚那臭丫頭有關的，糟了的心就會轉晴。

季北川手撐在后腦勺，抬頭天，天際炸開一朵煙花，絢麗又燦爛。

他忽然想起和陸羨魚相遇的種種，和他認識接的孩兒都不同。

林桀說自殺過，可在陸羨魚上，他起初瞧不見一點兒痕跡，后來相久了，他發現陸羨魚明里是朵艷帶刺的玫瑰，實則失了水分，早枯萎得不像話。

讓人忍不住想保護。

龔鞏說他看上了陸羨魚。

是這樣？

還是只是看在林桀面兒上照顧。

煙花聲陣陣，砰砰砰的響個不停。

季北川角忽的上翹，然后低笑出聲。

嗯。

——他看上陸羨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