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寧點點頭。

兩人又不咸不淡地聊了一會，吳通說：“我家里人這兩年催婚也催得，尤其是我媽，天天都說想抱孫子。”

逢寧：“那好的。”

“你家里人沒催你嗎？”

“我？”逢寧很平靜地說，“我的爸爸媽媽都已經不在了。”

吳通有點意外，“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事。”

見他吃的差不多了，逢寧看了看表，“時候不早了，我還有一點工作沒忙完，那今天就先這樣？”

“行，我送你回家。”

逢寧道了聲謝。

外面不知何時飄起了小雨。雨刷刮著，吳通開著車，又跟講起剛剛還沒講完的哲學。

逢寧很耐心聽著。

手機震，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沒接。

電話剛結束，下一個又跟著打來，不依不饒的。

逢寧對正在說話的吳通比了個抱歉的手勢，“不好意思，有個電話。”

接起來，稍微偏了下頭，“干什麼？”

江問淡淡地：“找你有事。”

“什麼事？我沒空。”

他問：“你在干什麼？”

逢寧不自覺就低聲音回答：“和朋友剛吃完飯。”

吳通開著車，側頭，“沒事的，你不用拘謹。”

那邊安靜一下，江問說：“男的？”

逢寧沒回答他，“有事說事，沒事我掛了。”

他突然說，“你什麼時候回家。”

逢寧右眼皮又跳了一下。

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一個兩個的都這麼奇怪。

有點莫名，不明白江問今天吃錯了什麼藥，“你管我什麼時候回家。”

“不是說了？我找你有事。”

“什麼事？”

“當面說，我等你。”

覺得有點不大對勁，又說不上來，問：“你等我？在哪等我？”

“你家樓下。”

逢寧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哪兒？？！”

江問的聲音聽不出很明顯的緒：“你家樓下。”

…

…

車在郁南城附近停下。

逢寧跟吳通道了個別，下車。目送車子消失在馬路，才抬腳，往小區走。

江問靠在一石柱旁等。這兒是風口，他一平常的裝扮，藍的防寒服，黑長。看著遠，像發呆。

冬天的夜有些蒼涼。江問整個人看上去和平常也沒什麼兩樣，清俊依舊，只是臉白，略微有點憔悴。

逢寧走過去。

天黑了，借著燈，一眼就看到他肩膀的服都了一大片，逢寧皺眉，“等多久了。”

“八年。”

沒聽清，問了句：“什麼？”江問背，面容模糊。無聲地看著一會，又扭了頭去看別。

逢寧見他那樣，遲疑：“你來找我什麼事？”

江問裝作無所謂的樣子：“你低頭看看。”

逢寧聽到一陣悉的嗚咽聲。

微怔，隨即反應過來，眼睛一亮，激道：“小黃？”

汪汪。

趴在地上的的瘦弱小狗回應了一聲。

逢寧驚喜：“你從哪找到它的？”彎腰，準備把小狗抱起來。

結果它在半空中一掙扎，又跳了下去，跑去江問腳邊窩著。

逢寧：“……”

蹲下來，查看小黃狗的傷勢。

江問也在黑暗里看。

有什麼緒，正在艱難抑著。

正在這時，電話鈴聲響起。

是吳通，他說：“逢寧，你好像有個東西掉在我車上了。”

“什麼東西？”

“一個藍的文件夾，是你的嗎。”

逢寧回憶起來，忙說，“沒錯，是我的。”

“行，那你出來一下，就剛剛的地方，我給你送回來。”

逢寧應了一聲，“謝謝，麻煩你了。”

電話掛了，江問說：“剛剛送你回來的那個男的？”

逢寧嗯了一聲。

對江問說：“你在這幫我看一下狗，我去拿個東西就來。”

關同甫給發了條工作微信，逢寧打開看了下，也沒再管江問，一邊回消息，一邊往小區外頭走。

站在樹下等了一會，耳邊突然響起吳通的聲音。

逢寧把東西接過，又道了聲謝謝。

“不用謝，應該的。”

一側眼，江問也過來了。

瘸的小黃狗還晃晃悠悠地跟在旁邊。

一人一狗，就在幾米停下，江問一手揣著兜，自帶點的倨傲，也不說話，就這麼盯住吳通。

不知為何，吳通覺得有點異樣。出于禮貌，他還是問，“這位是你朋友？”

逢寧看了一眼江問，“我高中同學。”

江大爺把臉撇開。

不知道怎麼，突然就覺帶上了點火.藥味。吳通主說：“你好，我是逢寧朋友。”

“朋友？”

吳通跟逢寧對視一眼，帶點笑意，暗示地說：“我們暫時，還是只是朋友。”

江問哦了聲。

不得不說，他每次擺出這種拿腔拿調的樣子，任誰看了都很火大。

不知道這是在鬧哪出，逢寧跟吳通打完招呼，準備走了。

“逢寧。”江問一懶腔調，喊的名字。

逢寧回頭。

江問帶著點兒習慣的驕矜，一句話輕飄飄的：“怎麼著，剛追到我，就打算腳踏兩只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