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都看向,念悠這才將腦子里突然鉆出來的想法說了出來:“我想著,咱們別只賣菜,可以去問問村里人誰家要賣,咱們低價收過來拿到城里去代賣,咱們可以賺差價。”
“那若是賣不出去呢?”商氏問。
蘇老漢則抓住重點:“什麼是代賣?”這閨越來越聰明了他這當爹的都趕不上閨想的了。
念悠緩緩開口:“代賣就是咱們替他們賣,就是他們如果想賣鴨鵝的咱們就順道帶上,賣了再給他們錢,若是賣不出去咱們再還給他們,他們也不吃虧。”
蘇念為對妹妹更加刮目相看了,他沒想到妹妹這麼小的年紀竟然想了這麼多,他這個做哥哥的卻毫無頭緒,不過都是一家人,真能賺錢那就聽的也無妨。不覺間也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咱們還可以幫他們代買東西,鎮上因為賣的價格要貴,而縣城有些東西卻比鎮上便宜。”蘇念為突然說道。
念悠笑了,“二哥說的沒錯。”
商氏當即解下圍,往外走:“我去問問他們有沒有要賣的。”說著急吼吼的往外走。
“大嫂,別急。”念悠拉住商氏,繼續道:“你能記住哪家幾只多斤嗎?”
商氏一愣,然后搖頭:“記不住。”
念悠道:“咱們需得將哪家幾只一共多斤記清楚,除此之外還要弄些草繩給每家的鴨做區分才行。”
商氏臉一紅,“這麼講究。”
蘇老漢吧嗒吧嗒的著漢煙,抬頭道:“咱們悠悠想的周到,念為識字就讓念為和你一道去吧。”
蘇念為答應一聲便和商氏出去了。此時正好是晚飯時間,正好家里都有人,一聽蘇家要幫他們代賣鴨,想賣的人家紛紛同意了他們的說法。
按照他們的想法是,蘇家既然愿意幫他們代賣那就代賣好了,能賣好價錢更好,不能賣出去也能吃蘇家一天谷子呢。
所以蘇念為何商氏收貨收的很順利,回來后,一家人吃了飯,商氏難得的點了油燈,鋪開以前蘇念為念書時用的紙張,讓蘇念為將每家每戶的東西記錄在冊。
蘇老漢在一旁瞅著,突然道:“悠悠啊,難為你能想到這麼多。”
念悠看著蒼老的爹,嚨有些哽咽,“爹,咱們一家人好好的就好了,悠悠不為難的。”
重活一世本該守好家人,誰知娘親卻比前世更早離世。
到了第二日,一家人照常早早起來,蘇老漢和蘇念為去地里起菜,商氏和念悠準備干糧。
等念悠和念為到了縣城也已經日頭老高了。
兩人趕著牛車先去了昨日去過的街上賣了一番先賣出一部分,兩人一商量去專門賣菜的地方說不好也沒合適位置,倒不如沿街賣試試。
于是兩人又去賣了幾個街道,到了中午兩人湊合著吃了些干糧,又開始繼續賣剩下的蔬菜。
這時節中午還是有些熱,菜葉子有些蔫吧,還好念悠提前準備,將陶罐中的水撒上一些才避免了這問題。
上午兩人賣了一百多文的菜,還賣了四五只,下午再著重將菜賣出去。
誰知下午卻沒那麼好賣,眼瞅著時候不早,可框里還剩下一些,蘇念為道:“去專門賣菜的地方試試吧。”
到了地方擺好蔬菜,兩人扯著嗓子吆喝開來,念悠年紀小嗓子清脆,很快便吸引人過來。
到了黃昏,兩人堪堪賣完,只有和鴨都剩了些。
回到清流村天已經黑了,兩人了帳,匆匆吃了飯,洗漱完便倒頭就睡。
如此過了幾天,菜賣了一畝多了,全家人都帶著喜。
直到這日兩人到了賣菜的地方卻被人圍住。
蘇念為看著來者不善的幾個漢子,沉聲問道:“幾位有何事?”
其中一個道:“哼,鄉下泥子,非得和我們這些小商小販搶生意。”
另一個道:“識相點趕滾,以后不許到縣城賣東西。”
看著這些人兇神惡煞的,蘇念為也有些吃不準,他將念悠拉到后,強自穩定心神,對他們道:“我們賣我們的,你們賣你們的,可礙著你們了?”
“哼,當然礙著我們了。這幾天都來你們這買菜,我們的菜可都爛了的。”
夏季天氣熱,菜放不了幾天便容易壞,而小商小販的菜從地頭上收上來本來就耗去時間,來回折騰到縣里肯定比他們的差。
縣城的人家境大多富有,哪肯和鄉下人一般不計較蔬菜新鮮與否,寧肯多花些錢吃些新鮮的蔬菜,也不愿買那次一等的菜,以前沒辦法,現在有人供應菜新鮮自然愿意來買。
可現在因為他們賣了錢卻阻礙了他人的財路,別人自然不愿意了。
當頭的那人牛哥,是這一條街上賣菜的頭頭,見兩人年紀都不大,便收斂起怒氣,“小兄弟,看你們兄妹也不大,哥幾個也不難為你們,只是你們以后莫要再來這條街賣菜了,城里其他地方我們絕不阻攔,如何?”
蘇念為哪肯答應,這清河縣說大也大,說小也小,除了這條賣菜的街他們只能走街串巷去賣了,只是那樣賣出去的太,家里還有兩畝多地菜要賣呢。
“大哥,也不是我不愿意,家里還有好幾畝的菜,若是了秋賣不完就凍壞了,你也知道這縣城掙了八經賣菜的地方也就這條街,我們不來這條街哪能賣出去?你們是賣菜,我也是賣菜,你攤位費,我也同樣不,你們這麼趕我們就是你們的不是了。”
蘇念為覺得自己說的在理,念悠也張的看著。
那牛哥卻冷哼一聲,他后的幾人也將拳頭的嘎響,牛哥道:“小兄弟別不知好歹,哥幾個有心放你走,可你不是抬舉,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著對其他人使個眼,幾人上前將牛車上的菜便往地上摔去。
蘇念為大:“你們干什麼,放開。”
可這些人也都是狠角,將菜扔到地上不算,還上前踩了幾腳。
念悠急了,兩輩子也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啊,上前便趴在牛車上,將菜攔住:“你們這些壞人,不許扔我家菜。”聲音約帶了哭腔。
牛哥看著小姑娘要哭了,也不在意,對蘇念為道:“看你妹妹也嚇壞了,還是趕收拾收拾回家去吧,別在這兒和我們對著干,否則有你們好看的。”
蘇念為剛經歷林氏之死,對于強取豪奪最是痛恨,這會兒見牛哥他們威脅他們,更加憤怒,倔脾氣也上來了,瞪著眼,握著拳,沖著牛哥道:“你休想,我不會走的。”
“你!”牛哥氣的咬牙切齒,冷笑一聲,過后面圍觀的幾個婆娘道:“將小姑娘拉開,省的傷了這小姑娘。”
有兩個婦人聞言上前一左一右將念悠拉到一邊,任憑念悠如何掙扎都不放開。
蘇念為再強也不過是十四歲的年,當下急了,大喊道:“你們放開念悠。”
不遠鳥店里正專心致志挑選黃鶯的男娃突然手一頓,對側中年男子道:“榮叔,我好像聽見有人念悠姐姐了。”
榮叔笑著故意問道:“念悠姐姐是誰?”
裴軒解釋道:“就是上次來咱家那位老伯的兒,就是咱家店里蘇念慶的妹妹。長得可漂亮了。”
榮叔他的頭,“那咱們出去看看?”
裴軒眼睛亮晶晶的,急忙點頭。
又可以看見漂亮姐姐了,真好。
誰知他們付了錢出了鳥鋪子,便看到不遠圍了一圈人,隔著老遠就聽見小姑娘清脆的聲音道:“大家都是做小買賣,憑的是各家本事,你家菜不如我家新鮮顧客自然選擇我家,你有何不服?”
裴軒大驚,拉著榮叔的襟,“榮叔,咱們過去幫。”
“這麼喜歡這個姐姐?”榮叔不著急,笑著問道。
裴軒點點頭,焦急的說:“姐姐長得好看。”
榮叔有些哭笑不得,自家小爺只有八歲,卻對的事過分執著,路上若是見漂亮小姑娘都能停下來多看幾眼才肯走,買只黃鶯都得找只漂亮的。而自家大爺,對卻不關注,不過這一次哥倆的眼總算相同了一次。
榮叔被裴軒拉著鉆進人群,就見念悠氣鼓鼓的被兩個婆娘拉著,而一旁的蘇念為也漲紅了臉似乎隨時上前打架救出妹妹。
牛哥看著不知好歹的兄妹倆,臉上抖,“小妹子還是別逞能的好,咱們都是小生意的人,也不想為難你們,我再說一次,你們走不走?”
牛車上的菜已經被幾人扔了一些,看來牛哥還是存了顧慮又警告了一次。
哪知蘇念為梗了脖子哼道:“休想。”
牛哥怒了,皺眉招呼幾個同伴就要掀了牛車。榮叔搖頭,笑著開口:“慢著。”
眾人轉頭看向榮叔,念悠看到榮叔邊的裴軒,便問道:“軒軒你怎麼在這?”
牛哥等人一看這兄妹倆認識這人,而這人從穿著打扮來看一看就是有錢人家,不由得有些遲疑。
牛哥吞咽口唾沫,強自鎮定:“這位大叔何必多管閑事。”
榮叔知道這伙人也是為生計所迫,便嘆息一聲將蘇念為拉到一旁,小聲道:“小兄弟,我是裴家人,你大哥在我家做長工,也算相識。我在縣城認識幾家酒樓,若不小兄弟將菜拉過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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