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衙門附近開店也要有點本事,因為許多來辦事的人都會在此地休息,難免順便打探些消息什麼的,若說到點子上,賞銀賺的可比月錢多多啦。
有那些格外機靈乖覺的伙計,偶爾還會幫著跑兒、牽線搭橋,本職工作反倒了次要的。
“李仁。”白星在眼罩外的眼睛從他上一掃而過,確認此人就是個不懂武功的普通人才收回視線。
“李頭兒?”伙計略略一驚,旋即點頭,“來了,再過約莫小半個時辰就要下衙。”
聽說那位李仁李捕頭就是江湖人出,半道出家才當了衙役,因為武藝出眾、膽識過人,又頗有幾位江湖朋友相助,所以很快就當上了捕頭,如今儼然是本縣小有名氣的一位人了,說出去十人中倒有七、八人識得他。
莫非,是江湖舊友來訪?
白星微微頷首,不再多話,眼睛還是牢牢盯著衙門口。
衙門口東西兩邊各有一塊招牌,上面滿了告示,東邊的講朝廷新政和本縣要聞,西邊的則專門張通緝令和對部分影響巨大的案件審理進度匯報。
白星點了一壺茶,慢慢喝著,眼睛卻本能地篩選起通緝令來。
不懂品茶,可也覺得這壺茶溫潤甘甜生津止,好像即將到來的春天一樣,喝下去非常舒服。
王太太說跟書生有緣,也覺得。
想養書生,想他永遠都不必為銀錢發愁。
但指書生賺錢大約有點難,好在很能干。
想到這里,白星習慣地抿了抿,眼中流出堅定的神采:
我以后也要賺很多錢,讓書生天天有吃,想買牲口就買牲口,想給袖箭包鐵皮就包鐵皮!
嗯,就這麼辦!
這個是小賊,竟然沒有賞銀,不接;
那個賞銀太,也不接……
看到最后,忍不住嘆了口氣,吹得茶水表面的茶梗微微了,泛起一圈漣漪。
終歸是小地方,賞銀都太了些,最多的也才不過八十兩,還不夠跑一趟的。
不過由此可見,名山縣總還是很太平的,至近期沒有江湖客來鬧事。
又或許,是還沒鬧起來……
白星腦子里胡思想著,忽然就見一個材高大的壯漢子大踏步從衙門里走出來。
他約莫長七尺有余,濃眉大眼肩寬闊,將一黑紅二的捕頭公服撐得繃繃的,正是捕頭李仁。
李仁的人緣似乎很好,一路上都在跟衙役們打招呼。
他是個單漢,此時快到晌午了,倒也不急著家去:
反正家去了也是個狗窩,并沒有滴滴的小娘子準備好熱乎乎的飯菜,還不如就跟兄弟們在街邊酒館湊合一頓。
“李頭兒!”方才跟白星說話的那個伙計瞧見李仁,忙熱招呼起來,“有新沖好的茶湯,去火解,您不來一碗嗎?”
李仁的格十分豪爽,聞言大笑起來,當即調轉腳步,索舍了酒館,先往茶館這里走來,“你倒機靈,也罷,陪方大人說了許久的話,著實有些口,先上一壺茶湯解開胃。”
那伙計忙殷勤地湊上去,一邊引著他往里走,一邊低聲音,飛快地說了幾句。
李仁神不變,揮揮手讓他退下,路過白星這桌時,卻忽然咦了聲,著下詫異道:“姑娘好生面善。”
白星非常驚險的將自己的眼睛弄出死魚般的神態,指著雖然離去,卻還是鬼鬼祟祟盯著這邊看的伙計道:“他剛才分明說了我在等你,還你小心,你卻又裝什麼?”
的聲音不高不低,伙計約聽見幾聲,手一抖,抹布都掉了。
娘咧,這是什麼耳朵?隔得那麼遠都聽得清?
被當眾穿的李仁臉上微微有點火辣辣的,多有些沒面子。但對方卻是個年輕貌的小姑娘,又他很難說出責怪的話,索就去對面坐下,自己主翻開一只茶杯倒茶喝。
“咳,”他清清嗓子掩飾尷尬,“姑娘倒也不好這麼說,其實我剛才說的話有一半是真的,我是真的覺得你面善。”
白星提醒道,“休男。”
早在去桃花鎮之前就見過李仁,但對方卻沒見過,所以干脆就不提了。
李仁一愣,旋即恍然大悟,“是了是了!”
休男的案子前所未有轟非常,今兒早上還有人討論呢。
當時折翅雁廖雁手了這件案子,莫非這位姑娘是他的朋友嗎?
“姑娘找我什麼事?”李仁問道。
他看了白星幾眼,再一次覺有點眼。這種覺非常奇妙,不是之前就見過,而是很早以前就聽說過類似的人,只不過素未蒙面,如今乍然一見,那些記憶中的特征就全都對上了,但人名卻遲遲想不起來。
白星把拳頭緩緩推到他面前,松開一點后迅速撤回,指中的銀稍縱即逝。
“我知道你還跟江湖上的人有往來,最近可有什麼靜嗎?”
安靜地等著李仁的回話,像蛇打量面前的青蛙到底好不好吃。
朝廷發行的雪花紋銀十兩錠子,背面就是府印記,叟無欺。
沒人不銀子,李仁幾乎是本能的咽了口唾沫,呼吸都急促了。
給公家辦事安穩是安穩,可也窮啊!他一個小小縣衙的捕頭,只能算吏,一年下來才得幾個錢兒?若非時常私下接點活,早點酒都喝不起了。
可是姑娘,你這麼天化日的行賄不大好吧?偏偏還選在人來人往的衙門口,若人瞧見了……我不得分出點去嘛!
主送上門的銀子就是好銀子,必須重視,李仁略一沉,起道:“姑娘,不如我們換個地方詳談。”
有活兒上門了,大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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