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示好, 廖雁非但沒覺到高興,反而煩躁起來。
頭一樣,區區一千兩就想招攬, 莫不是老子臉上就寫了“便宜”二字?
再一個, 他著實是個很挑剔的人,但又不大分辨是非善惡, 說話做事全憑一沖勁兒,若看得順眼, 哪怕是個挑大糞的, 他也能跟人家把酒言歡;若看不順眼的, 管你天王老子呢……
而眼下, 他就看那玉湖山莊很有點礙眼。
廖雁有個好習慣,那就是礙眼的東西最好趕除掉。
不除掉, 留著它當年貨嗎?
見廖雁一反剛才的死氣沉沉,一雙不斷轉的眼睛里閃爍著狡黠的,孟忽然升起一點不那麼妙的預, “雁雁,你該不會……”
廖雁嘿嘿幾聲, 著手道:“若不干點什麼, 倒是辜負了這一番意。”
能除掉自然最好, 即便不能, 至也要他們曉得爺爺的厲害, 省得日后再來聒噪。
黃永壽大約還不知道, 江湖上關于折翅雁“結緣不易, 結仇快”的傳言真正意義為何……
孟的頭發都快豎起來了,才要開口制止,卻見白星著下, 長長地唔了聲,“倒也不是不行。”
孟:“……好,好吧。”
一行三人之中,屬孟最富正義,若玉湖山莊真的像那船家說得那般恃強凌弱為非作歹,那麼教訓一番也無不可。
不過此事說來容易,玉湖山莊盤踞本地多年,乃是黑白兩道通吃的龐然大,他們三個人想搖人家的基?
難!
況且昨日風波雖然是黃招惹在先,可今天黃永壽立刻派人過來,又送銀子又請客的,姿態放得極低,該走的過場都走了,若他們再繼續揪著這件事不放,總有點得理不饒人,回頭說起來,也是師出無名不占理呀。
聽了他的擔憂之后,廖雁嗤之以鼻,當即著拳頭道:“拳頭就是道理,管他什麼師出無名有名的。”
再說了,玉湖山莊這些年可曾講過道理?
孟連連搖頭,“不妥不妥,雙拳難敵四手,這里畢竟是人家的地盤,若真在明面上撕破臉,江湖上如何我不好說,但那府隨便網羅個什麼罪名,你怕不就要上通緝令啦。”
別到時候行俠仗義的影兒還沒見著,自家先就江湖朝堂兩不容。
倒是白星這幾年頻頻與府打道,對兩邊不文的規矩更了解一點,“玉湖山莊在本地如此肆無忌憚,不過是憑著地方的庇護罷了。”
的話只說了一半,可其余兩人都明白了未盡之意。
常言道,江湖事江湖了,一般江湖人在府轄區都會收斂,從不主惹是生非,如此才能維持住表面平衡。但玉湖山莊顯然很不滿足,黃永壽下了死力氣打通關節,儼然有將杭州城的地下世界白日化的意思。
他這種做法,其實很犯忌諱,犯白星這種傳統江湖人的忌諱,也犯正經朝廷員們的忌諱。畢竟與江湖人往來甚什麼的,絕非好事。
這事兒過去這麼多年都沒被捅出去倒罷了,若果然能上達天聽,本地員和玉湖山莊絕對都吃不了兜著走。
這,這是要搞大的啊!
孟的腦筋轉得快,轉瞬間已經想出去老遠,心底滿是難以抑制的和激。
或許每個人心深都埋藏著搞破壞的種子,而當這顆種子被賦予合合理的寓意之后,接下來的一切不過順水推舟。
“此事還需謹慎行事,從長計議。”孟的聲音不自覺低,一張臉都因為過分激而漲紅。
朝廷員往往以五品為界,而知州剛好居五品,乃是有資格宮赴宴的品級,地位舉足輕重,若不能一擊即中,他們下半生要麼亡命天涯,要麼陷囹圄,總歸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他到底是讀圣賢書長大的,天生一分仁心,若有機會幫助百姓消滅貪和惡霸,自然求之不得。
只是這種事很容易誤傷,目前他們對本地知州的了解也僅限于一個萍水相逢的船夫,并不能因為那麼幾句話就斷定對方有罪……
如何搜羅證據,又該如何遞朝廷,若對方在朝堂之另有接應又當如何?是否該煽民意……
孟的腦筋轉得飛快,思維瞬間放出去好遠,儼然已經想到接下來幾步、十幾步該怎麼走了。
他越想越張,越張就越激,越激了便越興,脊背上悄然沁出一層薄汗。
這不就是自己寫在話本中的,夢寐以求的行俠仗義嗎?
這可真是,真是太刺激了!
白星的想法很簡單暴,但絕對有效:
查找贓款。
員俸祿有限,即便有朝廷變相補各種冰敬、碳敬等,中層員的生活也不過中等偏上而已。
員生活清貧,他未必能干;但若一個員驕奢逸,那必定有貓膩!
判斷員政績如何、品如何是朝廷的事,他們不懂,也做不來,但衡量一名員是否貪贓枉法,卻很容易。
孟覺得沒病。
只是這種事他做不來,于是三人當即簡單暴地分工:
白星和廖雁手好,就負責盯梢、潛和查找,而孟天生自帶一親和,就借著觀之名去城中逛游,隨便跟老百姓們聊聊天:員是否合格,底下的老百姓心里自有一桿秤。
*********
得虧黃永壽不在現場,不然只怕憋屈的要吐。
恐怕他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自己不過是起了才之心想招攬,一番舉卻反而惹禍上。
看著原封不退回來的銀子,黃永壽并沒有多驚訝。
人才嘛,自然有人才的驕傲,不然若都像那些庸才一樣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還有什麼趣兒?
且白鷂子和折翅雁素有桀驁不馴的名聲在外,拒絕也在理之中。
見他沒有生氣,那前去傳話的心腹暗自松了口氣,旋即又替自家主人委屈。
“只是,只是那幾人拿喬太過,儼然沒將咱們玉湖山莊放在眼里。”
這些年玉湖山莊如日中天,走在外頭誰不賣他們三分面?哪怕心里不高興,面子總還要做起來的。
那兩個什麼雁啊什麼鳥兒的,不過就是臭未干的頭小子,竟也敢如此無禮,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話音未落,黃永壽的眼睛就看過來了。
那人本能地打了個哆嗦,刷地跪到地上,“小人該死,小人多了。”
“你是多,”黃永壽冷笑道,“你是覺得自己被下了面子吧。”
那人冷汗涔涔卻也不敢抬手去,更不敢替自己辯解,只是一下下磕頭不止。
“滾下去領二十板子。”黃永壽懶得看他做戲,又了另一個人來,“明天換你去客棧,銀子加倍。”
這世上沒有什麼是錢買不到的,若有,肯定是因為錢不夠!
一覺醒來,發現身處一間破茅草屋,四處漏風,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一個拖油瓶,就是她現在的生活,麵對這樣的貧困潦倒的家庭,她靠異能走上了致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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